“皇上,查清楚了。”王寶彎著腰,翹著蘭花指,湊近君顧的耳朵,嗓子有些尖細,“那蘇家小姐的事最近滿城風雨,據說蘇家老爺想把她嫁給尹三公子,蘇家大夫人都把尹夫人請到蘇府商議婚事了。”


    君顧眉頭一皺,“胡鬧!”


    “皇上,這……這蘇家和尹家也不算門不當戶不對,而且當初蘇小姐在宮宴上羞辱的就是尹三公子啊。”王寶有些不解,“如果蘇小姐和尹三公子成了婚,那蘇小姐的流言就不攻自破了。”


    “蘇忠他敢!”君顧心裏愈發氣悶,“蘇忠身居要職,在戶部的位置無人取代,每個動作都被關注著,這尹家算什麽?你以為蘇忠沒有手段處理流言了麽?要靠嫁女兒?”


    “是是是,奴才說錯了。”貼身太監王寶扇了自己一巴掌,又道,“可是兩家夫人好像很有意思……”


    若是真的定了親,下了聘,怎麽好收迴?


    “不日便是選秀,選秀前未經選看的秀女不得私先結親。”君顧擱筆,“傳朕口諭,宣尹侍郎入宮。”


    “是。”


    王寶退出禦書房,這才忍不住給自己擦了擦頭上的汗。


    “王公公,您這是怎麽了?”


    不遠處,一個身姿挺拔的侍衛走過來,劍眉星目,鼻梁挺拔,唇薄如紙,正是謝方瑜。


    謝方瑜作為皇帝的禦前侍衛,自然是與皇帝比較親近的。


    繞是王寶是皇帝的貼身太監,有時候也有些摸不穿他的想法,“皇上命我去請尹侍郎入宮,不過……似乎是為了蘇小姐。”


    “蘇小姐?哪個蘇小姐?”謝方瑜在腦子裏搜索了一下,“最近流言四起的那個蘇小姐?”


    “可不就是她嘛。”王公公歎了口氣,“之前在宮宴上,皇上第一個丟了人家的牌子,如今聽到京城裏的流言,又讓我去查,這……這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許是蘇大人身居要職,皇上密切關注吧。”謝方瑜拱了拱手,“皇上找我還有事,就不耽誤公公了。”


    ——


    流言也不過是尋常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一段時日以後也過去了。


    很快便是選秀的日子。


    凡八旗官員家中年滿14歲到18歲的女子,必須參加四年一次的選秀。


    祈酒和蘇姝都滿足條件,正在打扮自己,等著馬車將她們送入那高高的圍牆。


    祈酒打著哈欠,任由丫鬟折騰自己。


    “小姐,聽說入了宮啊,這規矩可嚴格了。”丫鬟一邊給她插發簪一邊嘮叨,“符合條件的貴女們都要參加選秀,論長相,論才學,小姐都不輸給她們,就擔心皇上……呸呸呸,皇上怎麽可能不喜歡小姐。”


    後宮的女人,以皇上的寵愛為天。


    祈酒玩著自己手上的戒指,睫毛垂得像一道簾子。


    皇帝的話,後宮佳麗三千,寵幸什麽的,也不是她能左右的。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


    “老爺。”丫鬟福了身,自覺的退出房間。


    “你入了宮,我不能保你,蘇家也不會成為你的後盾。”蘇忠的聲音冷極了,“不論你是青雲直上還是被碾入泥土,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祈酒點頭,“我知道。”


    “蘇熙,你,”蘇忠頓了頓,道,“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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