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赫蓮已經休息了兩天了,想到之前龍樹說的話,還有三日。不知道趙雲揚現在怎麽樣了?能不能撐得住。


    可是趙雲揚在兵營的臥室已經被翻遍了,也沒找到昆侖鏡,難道要到山那邊的大帥府去找?但是老二曾經說過,沒什麽事,不能到那邊去。若是能趙雲揚迴家看看,興許能翻出來?赫蓮有點著急了,趁著趙雲揚去訓練新兵,赫蓮偷偷的從房裏跑了出來。


    赫蓮張望了一下,一大早也沒有進出的車輛,而且那些車大部分都駛向市區的。如果要去山那邊的大帥府,赫蓮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赫蓮換上普通的軍裝,特意避開人群,直奔馬棚而去。馬棚裏有幾十匹馬,看起來很壯觀,赫蓮偷偷的拽出了一匹棗紅色的馬,好言相勸,說帶它出去溜達,正想爬上去,誰知那馬突然尥蹶子,使勁兒蹬了一下後腿,赫蓮拍怕胸脯,好險躲的及時。


    這匹不聽話,赫蓮隻好又牽迴去,再拖第二匹出來,誰知第二匹也不幹,赫蓮隻好又給送迴去了。如此循環往複,赫蓮從馬棚的第一個位置,快要走到最後一個位置了。她搞不定這些馬,滿頭是汗,絲毫沒有注意到門口站著的兩個人。


    “你說,她在幹嘛?鑒賞馬匹?”老八兩手捧在胸前,無奈的看著。


    “屁,我看她像偷你的馬跑。”老幺哼一聲,便和老八一起走了過去。


    “赫蓮,你想幹嘛?”


    赫蓮被他倆嚇得跳起來,然後鬆一口氣,拍拍胸脯說:“我要騎馬出去一下。”


    “但是,你的病還沒好……”老幺說道:“而且,你跟少帥說一聲,就可以坐車了啊?犯不著騎馬。這些馬是老八的寶貝。”老幺將手豎起來,放在嘴邊,小聲對赫蓮說道。


    “不行,不能告訴他。”赫蓮用威脅的眼光看著倆人,說道:“如果不想挨揍,就不準告訴他。這些馬脾氣都很差,每一個都不讓騎。”


    赫蓮歎口氣,就見老八熟練的拿著刷子給馬刷毛,同時說道:“怎麽會,我們紅棗是最乖的,對不對?”他的口氣好像哄孩子。


    “紅棗?”赫蓮問道:“馬的名字?”


    老幺點頭,說道:“老八可以準確分出這裏所有的馬,叫什麽,多大年紀,喜歡吃什麽,得過什麽病,適合跑什麽路。”


    “真的?”


    赫蓮說完,就見老八緩緩站了起來,微微側過頭去,用不屑的眼神看了一眼赫蓮,然後如數家珍,像說相聲一樣,嘴皮子賊溜的從第一匹馬開始介紹。赫蓮張了張嘴,看老幺,老幺點著頭,看起來見慣不慣。赫蓮突然覺得,老八怎麽在發光?


    “你給我牽來一匹,我要用。”赫蓮打斷老八說道。


    “沒問題,但是得告訴少帥。”老八微微一笑,就看赫蓮捏了捏拳頭,於是改口說道:“你迴頭自己告訴去,但是我們哥兒倆得陪著你去。”


    赫蓮想了想,點頭同意,於是三人便從兵營後麵繞了圈子跑了出去,直奔大帥府。


    “你去大帥府做什麽?”


    “別問,跟著我就可以。”


    跑了大概半個小時,赫蓮他們趕到了大帥府。大帥府看起來確實宏偉華麗,有三層樓高,整體屬於歐式風格,外麵用白色的磚塊砌成,還有很多雕刻品做裝飾。


    “我要進趙雲揚的屋子。”赫蓮跳下馬,突然覺得背有點疼,大概是抻到傷口了。


    老八牽著馬,和老幺對視一眼。老幺說道:“不如你就說幫少帥拿衣服好了,這個理由是可以讓你進去,而且不會有人懷疑,因為大家都認識我倆,唯一的問題就是……少帥那邊,你怎麽解釋,我們兩個可是幫你,別連累我倆軍法處置啊。”


    “放心,有什麽事我背。”赫蓮說著,便跟老幺走了進去。果然一路同行,赫蓮極為順利的翻了趙雲揚的臥房和書房,但就是找不到昆侖鏡。


    就在這時,白隊長卻突然出現在門口,身邊跟著真正來拿衣服的小黑。


    “你們……”


    老幺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指著赫蓮說道:“她、她……”


    這時候,趙雲揚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白隊長非常自然的走過去接電話:“少帥,是我。”


    赫蓮的眉頭突然皺了起來。


    “衣服拿到了,現在就迴去,沒什麽事。赫蓮的藥……”白隊長迴頭看了一眼緊張兮兮的赫蓮,扭過頭來說道:“放心,已經拿了,我迴去就交給她。”


    放下電話,白隊長走了過來,對老幺說道:“我當沒見過你們,你跟小黑下樓。”老幺點點頭,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赫蓮正在想正當理由,就聽白隊長說道:“昆侖鏡還沒有找到嗎?”


    赫蓮一愣,就見白隊長說道:“我是拜托龍樹師傅送我來的,你放心,今天的事,不會有人知道,我會幫你處理好。你要抓緊時間找昆侖鏡。”


    赫蓮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白使君也過來了,頓時覺得快要跳出來的心髒又重新歸位了。赫蓮和老八老幺迴到軍營,一路都沒有什麽阻礙。赫蓮擔心老八和老幺會講出去,趁他倆不注意,消掉了他倆的記憶。


    赫蓮能力有限,隻能消除很短時間的記憶,龍樹整天說她還沒學到家。消除記憶的法術咒語很簡單,但是不能常用,因為施法者是需要補償被消掉的時間的,不然自己就會變衰老。所以赫蓮迴房間後急忙焚香禱告,割破手指,用鮮血進行補償。


    不僅如此,赫蓮還找了個偏僻地兒燒了點金銀財寶的紙紮給光陰債府的判官,希望他手下留情。這樣一番操作後,赫蓮周身都是檀香的味道,怕趙雲揚懷疑,便又去洗了個澡,才迴房休息。


    夜晚,柔和安逸的燈光下,赫蓮躺在床上捧著《鏡花緣》看,但卻遲遲看不進去。她把頭從書裏微微側了出來,正好對上那一雙含笑的眼睛。


    趙雲揚一手拄著臉,蹭到赫蓮身邊,掀開被子就要往裏麵鑽。


    赫蓮一把將被子扣下,瞪眼。“你幹嘛!”


    趙雲揚撒嬌似的笑著說道:“媳婦別看了,我們睡覺吧。”


    一種莫名的危機瞬間襲來。


    雖然趙雲揚美色當前,但是自己絕對不能有所動搖。趙雲揚是地府冥皇,身份尊貴,自己就是個驅邪捉鬼的小下屬。欣賞美色可以,但是別的……就算了吧。


    “媳婦~~哎呀!”下一刻,趙雲揚就被十分冷靜的赫蓮辣手摧花,一腳踢下了床,不偏不倚的撞到額角。


    趙雲揚疼的一齜牙,掏出一麵小鏡子照了照。


    這一照,可不得了。赫蓮書也不看了,撇了直接跳下地,蹲在趙雲揚跟前,捧著小鏡子手抖啊抖。


    皇天不負有心人,昆侖鏡終於找到了。


    原來被這貨當成梳妝鏡隨身攜帶呐!


    趙雲揚一把搶過來,不高興的扁嘴說道:“是我重要還是鏡子重要!”


    赫蓮心說,這事可不能跟他攤牌,這貨嘚瑟成性,要是知道自己是冥皇下凡,還不得飄的六親不認呐!


    赫蓮沒吱聲,迴床上把被子枕頭撇下地,關燈睡覺。趙雲揚在黑暗裏邊鋪床邊嘟囔,他堂堂一個少帥,淪落到睡水泥地。


    赫蓮憋笑,別看平時趙雲揚都是一幅冷冰冰,人鬼不近的樣子,可曆劫時候的他卻完全變了一個人。有點自大狂妄,卻也十分得趣可愛。


    夜漸深,月色越發濃鬱。


    赫蓮側耳聽著趙雲揚的唿吸聲逐漸平緩,知道他睡熟了,便悄悄掀開被子,躡手躡腳的爬到趙雲揚身邊。睡覺前看著他把昆侖鏡藏在枕頭下麵,赫蓮輕輕掀開枕頭的一角,把手探進去摸了一摸,可奇怪的是,什麽也沒摸到。


    赫蓮隻好又往裏麵探了探,突然,手指尖摸到一個冰涼堅硬的東西。赫蓮大喜,正欲將昆侖鏡掏出,可下一刻隻覺天旋地轉,迴過神來,已被不知在何時蘇醒過來的趙雲揚一個翻身壓在了身下。


    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危險的味道。


    “小赫蓮~~這可是你主動送上門的~~”


    借著皎潔的月光,赫蓮隻覺得趙雲揚露出了森森狼牙……


    下一刻,“哇呀”的慘叫聲將兵營中寒枝棲息的雅雀們驚的四散而逃。


    清早來食堂打飯的士兵們紛紛竊語,少帥怎麽又一大早上戴墨鏡了……


    趙雲揚戴著墨鏡坐衛兵隊桌頭給赫蓮剝雞蛋,全然不顧這一桌子表情各異的衛兵們。


    小黑:“少帥,要不拿熱雞蛋敷一下嗚嗚嗚……”小黑話沒說完,就被白隊長一把撈迴來捂住嘴。


    趙雲揚剝雞蛋的手一頓,心裏不滿:這媳婦打人的毛病的啥時候能改……


    “少帥,前兩天你叫我查的那個人……”白隊長湊到趙雲揚耳邊說了幾句。


    趙雲揚一眯眼,說道:“帶齊家夥,老子今天要端了他們的窩!”


    赫蓮覺得今天趙雲揚似乎格外忙,整個衛兵隊一天都不在。沒了這些吵吵鬧鬧的兄弟們,赫蓮倒一下子覺得不適應起來。到了晚上,趙雲揚和衛兵隊還沒有迴來,赫蓮覺得有點不對勁,四處打聽也沒打聽出結果來。


    赫蓮失望的迴到趙雲揚屋裏,發現桌子上有幾張簡易地圖,還有幾張報紙,上麵赫然寫著“南洋蛇皮人表演馬戲團”的介紹。赫蓮拿了報紙仔細瞧,這些蛇皮人,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卻是蛇尾,女人頭上一左一右生著兩隻角,男人則在正中間有一隻角。報紙的評論大多是這些蛇皮人是借著南洋神秘搞出來的噱頭,不過是普通的馬戲團。但是赫蓮卻並不這麽認為,這些人,跟洞溫山洞裏那個孟青護衛一樣,是角蛇族。


    一種強烈的不安襲上心頭,女芙的人……


    赫蓮又仔細看了看報紙上的照片,赫然發現了之前被趙雲揚一槍爆頭的歌女。


    糟了!趙雲揚該不會拉著衛兵隊去收拾人家吧!這個傻子!會被人家團滅的!


    這貨太不讓人省心了!


    赫蓮攥了攥昨晚半是哄騙半是威脅得來的昆侖鏡,一咬牙,先把曆劫的趙雲揚救了再說!


    此時,馬戲團的團長孟冬正帶著歌女女薇和其他六個角蛇族抄近路,打算穿過一條靜謐的小巷子,往演出地點趕。今天點寸,車壞在了大街上,司機還跟人產生衝突,眼看演出時間就要到了,距離又近,孟冬和女薇便帶著人下車步行。


    隻是,這條巷子似乎有些不對勁,靜的連貓叫蟲鳴都沒有。


    孟冬嗅出了危險的味道,和女薇對視一眼,還是帶人探進了巷子裏。此時,正在左邊矮樓上蹲點的小黑,像一隻夜行的貓一個轉身融進黑暗中。


    烏鴉三聲起,趙雲揚和眾位早已埋伏好的衛兵們一躍而起,瞬間將馬戲團包圍在內。


    孟冬倒也不慌張,冷冷一笑。“無知!”


    “啪”的一聲,孟冬抬眼看了看穿進自己額頭還在冒煙的子彈,冷冷一笑,伸手摳了出來,“咯噔”一聲扔在地上。


    這下子可把衛兵隊的眾人嚇了一跳。


    “他媽的,還真是個怪物!”老九橫掃幾槍,發現這群怪物個個刀槍不入,有點後怕的退了退。


    白隊長伸手按住他,依舊麵不改色的說道:“少帥,我們遇到世外高人了,這仗還打不打?”


    “老白,你跟了我那麽多年,不知道爺們是什麽人嗎!”趙雲揚說這話的同時,拎了重機槍便是一頓掃射。衛兵隊的兄弟們反應極快,在閃躲的同時,將馬戲團的怪物們各自分散。


    老六和老九牽製出左邊兩人,老四和老五圍住右邊兩人,老七老八老幺斷後,扔了炸彈,後麵的兩人瞬間被包裹進火海中。


    女薇剛套上槍,就老白一把掐住胳膊,正在僵持時,隻見女薇從懷中掏出一把尖刀,對準老白的肚子就紮了下去。


    “白大哥!小心!”眼尖的小黑看到了女薇的動作,一個高跳到老白身前,替老白擋了這一刀。老白眼見小黑捂著肚子流血不止,頓時紅了眼,下死手打女薇,直到把這女人打的麵無全非,趴在地上不動彈了。老白抱著小黑,隻聽他用微弱的聲音說著:“白大哥,謝謝你……從很久以前對我的照顧……”


    “小黑!你個臭小子給老子睜眼!睜眼!”老白抱著小黑,打算給他挪到安全的地方。然而就在這時,女薇卻從地上顫顫巍巍的爬起來了。她的臉青一塊紫一塊,眼珠突起,鼻孔流血,十分嚇人。隻見她兩手成拳,大步竄了過來,眼看就要踢中老白。


    就在這時,兩隻從不同方向踹過來的腳,幾乎同時踹到女薇的臉上,隻見她“哇啊”一聲,整個人像一條拋物線一樣飛出十幾米遠。兩隻腿的主人——老六和老九滿意的互相拍了下手,對女薇勾勾手指:小爺來招唿你!


    趙雲揚掃完機槍,跳出戰壕與孟冬近身搏鬥。這孟冬力氣極大,趙雲揚眼看逐漸處於弱勢,而其他被圍的角蛇族半分損傷都無,反而兄弟們重傷輕傷不斷,趙雲揚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這一分心不得了,趙雲揚被孟冬一拳打倒在地。


    趙雲揚眼看孟冬一腳踩在自己肩膀,就是掙脫不開,隻聽頭頂孟冬滿是不屑的說道:“算你運氣不好,本來沒打算在這時候殺你。”


    然而就在這時,冷不防腦後中了兩顆子彈。孟冬急忙去摸,摳出子彈,向左右兩處矮樓望了望,有狙擊手。


    孟冬猜的不錯,老二老三此時正趴在一左一右兩處矮樓,同時開槍。不過下一刻,兩人卻同時感到一股不寒而栗。兩個不懷好意的角蛇族就在剛剛飛身上牆,大力將長槍撇下了樓,一下子就扼住了脖子。


    老四老七看老二老三被困,急忙脫身前去營救。老五一人拉不住兩個人,老九前來幫忙,卻把老六撂單了。老六一個人對付女薇太過吃力,這女的心狠手辣,老六身上已經掛了不少彩,還好這時候安頓好小黑的老白趕了迴來,兩人合力牽製住女薇。


    老四和老七幾乎同時上房,老七和老三屬於強強聯手,倒沒吃虧,不過老四那邊就差了點。那個角蛇族放開了被掐暈的老二,轉而攻擊老四,老四跑的雖然快,但力量稍弱,高下立見。老四被那人打的一口黃疸吐出,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隻道自己快要完蛋,就等那人拳頭落下,心裏還在默念: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然而那拳頭遲遲沒有落下來,老四睜眼一瞧,隻見老五大力掐住那人的拳頭,疼的他嗷嗷直叫。“你敢動我的先生?先生沒了,誰教老子寫字!”


    老五跑了,老九一人拉不住兩人,勢單力薄,不幸被紮了窟窿眼,腳下一軟,順著牆就倒了。老六急了,上去就是一腳踹走一個。女薇看他們三個忙乎不開,一個閃身跑到孟冬身邊,對付趙雲揚。老白待要去追,隻見黑暗之中,有一人拿著銀色大刀,迎風而立。


    “趙雲揚你個大傻子!”


    赫蓮扛著大刀衝了過來,一刀把老六身後的那個擋路的角蛇族的頭給剁了下來,咕嚕咕嚕滾在趙雲揚腳下。


    趙雲揚眨巴眨巴眼,她剛才說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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