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隊長從一開始就沒加入戰鬥,一直在觀察赫蓮的打法。


    赫蓮心裏吐槽,白使君的這性子總是這樣。


    白隊長倒也不著急出招,隻是盯著赫蓮看,赫蓮被他盯的發毛,腳下默默在準備使壞……


    突然,飛揚起的黃沙直奔麵門而來,白隊長連忙閉眼,耳邊聽著奔襲而來的聲音,倒是紋絲不動的承受赫蓮的連環攻擊拳。赫蓮累的直喘,而白隊長卻慢慢睜開了眼睛,一手握住赫蓮手臂,稍一用力就將她拽倒了。


    赫蓮意識到不妙,待要默念咒語,卻發現已經沒有時間。白隊長使出一套混合拳法腿法,赫蓮步步後退,一個不防被白隊長砸中左肩,頓時痛的赫蓮一呲牙。


    白隊長一手抓住赫蓮的衣領,將她撲倒在地,另一拳待要重重砸下,隻聽赫蓮輕聲說道:“你要是打贏我了,他就得死了。”


    白隊長手上的力道頓時一鬆,赫蓮看準時機,一腳將白隊長踢開。白隊長捂著腹部,看了一眼趙雲揚,默不作聲。


    趙雲揚走到白隊長跟前,踹他一腳。“沒用。”


    白隊長一言不發,恭敬的低頭。


    “給我點水喝,快點,我要渴死了。”赫蓮揉著肩膀,癱坐在地上,渾身像散架了一樣。


    趙雲揚走到赫蓮麵前,一腳將赫蓮踢躺,用根手杖輕輕拄在赫蓮胸口。


    赫蓮不滿:“幹嘛又踢我!”


    “本帥說到做到,饒他一條性命。至於你嘛,算你合格,通過測試了,以後好好當本帥的衛兵。”趙雲揚說完坐著吉普車又走了,赫蓮連翻白眼的力量都沒了。


    喂,給口水喝啊倒是!


    赫蓮揉揉肩膀,跟著衛兵隊的兄弟們到醫務室要藥,這幾個大男孩倒是不記仇,反而還誇讚她像猴子一樣靈敏,聽得赫蓮飄飄然。


    軍醫給大家挨個看了傷,赫蓮趁他在忙,偷偷拿了藥酒往外跑,出門的時候正好撞到開吉普巡場的趙雲揚。


    “看軍醫了?”


    “啊,看、看了。”赫蓮含糊其辭,正想走人,就聽裏麵不知是誰大喊一聲:“赫蓮,到你啦!你快過來!”


    赫蓮拔腿就跑。


    趙雲揚伸頭望向車窗外。


    什麽情況??!


    赫蓮拿了藥酒迴宿舍,先鎖了大門,又鎖了廁所門,躲在裏麵,將一點藥酒倒在手心裏,使勁兒揉揉左肩,希望趕緊散淤。衛兵隊的兄弟們陸續迴來,赫蓮趕緊收拾好東西出來,隻是那股藥酒味卻鑽進了眾人的鼻子裏。


    “赫蓮,你怎麽躲起來自己擦藥酒?讓軍醫看看也好啊!”老四關心的問道。


    老八一口一個賠罪把老幺扶了進來,老幺還是氣唿唿的瞥他一眼,捂著鼻子照鏡子,小爺我都不帥了。


    老六扔過來一隻蘋果,躺在床上,眯著眼慵懶的說道:“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晚餐還得等一會兒呢。”


    老九說道:“你晚上還要值班呢,你多吃點吧。”


    老六笑眯眯拍拍小箱子,那意思,我還有。


    老二和老三勤勞無比的去外麵打水洗衣服,其他幾個人都橫七豎八的躺倒。就在這時,白隊長從外麵迴來,眾人馬上起身,點頭:老大。


    白隊長帶了那個小逃兵迴來,向大家介紹道:“這個叫小黑,少帥說以後給咱們當打雜的。”


    小黑……!!!


    赫蓮一臉黑線,原來“小黑”這個稱唿從這裏就有了。


    白隊長將小黑推進屋裏,指著牆邊,赫蓮對麵的那張床說道:“你睡那。”


    赫蓮嘴角一抽,幸好這屋足夠大,要不然還真是要下餃子了。


    也許今天真的是太累了,赫蓮幾乎沾枕頭就著,就算屋裏打牌的聲音多大,她也絲毫不理會。大概睡了半個小時不到,赫蓮就覺得自己的身體突然被誰給豎起來了,赫蓮勉強睜開半隻眼睛,就見自己手裏被塞進幾張牌,對麵老七、老八和老幺正舉著牌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


    赫蓮翻了個白眼,把牌一扔,誰愛玩誰玩,我不玩,困死了,赫蓮接著到頭就睡。老八和老幺把她搖醒,說道:“哎呀,三缺一啊。”


    赫蓮沒搭理他們,過了一會兒之後,才睡眼惺忪的坐起來,看著三人同時露出的公式化微笑,頓時無語……


    今天老六和老九值班,老四在燈下看書,老五則和老二在旁邊博弈,老三和小黑在旁邊觀戰,老四幽幽來一句:“二哥可是棋神,你還不如跟我下呢。”


    “不敢當不敢當。”老二笑眯眯的吃掉了老五的一大片棋子。


    圍棋輸了,老五搬來象棋,象棋輸了,老三送來軍棋,軍棋輸了,小黑從外麵撿了石頭,當五子棋。最後老五望著自己無論擺在哪裏,老二都會贏的五子棋盤,嘴角抽搐,就差跪地認輸了。


    “你看吧,我就說二哥是棋神。”老四也站在旁邊,嘖嘖兩聲。


    “不敢當不敢當。”老二依舊笑眯眯。


    這時候,就聽到那邊老七老八和老幺慘烈的叫聲,老二他們迴頭一看,頓時一驚,三人臉上都貼滿了白條子。赫蓮正在老七的臉上認真的尋找一個可以粘白條子的位置,老七的兩隻眼睛已經被糊上,鼻子上粘了兩個,嘴巴上從左到右粘了一排,就連耳朵上就一邊一個貼上了。老八和老幺也沒好到哪兒去,同樣慘烈。


    赫蓮拿著白條子,終於找到位置了,“啪”的一聲粘到人中上,老七迴頭,大家笑的差點沒背過氣去,感覺像日本小胡子。


    “不玩了!”老幺氣唿唿的兩手抱在胸前。


    赫蓮拍拍手,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毛。


    “赫蓮你厲害啊!”老八說道,說話的時候,嘴上的白條子一飛一飛的。老幺看準一個,猛地一拽,老八頓時捂著嘴,惡狠狠的瞪笑得打滾的老幺。“胡子給老子揪掉了。”


    清晨的集合號響起,衛兵隊的兄弟們都飛速的爬起身,將被子疊成標準的豆腐塊,十分有序的拿著洗臉用品排隊洗臉。除了一個人以外。


    白隊長起的很早,已經穿戴整齊,從水龍頭這邊一路往宿舍裏走。老二老三已經洗完,準備迴頭換衣服,老四老五剛擰開水龍頭在洗臉。老六老七暗暗的打一個瞌睡,老八把臉盆放下,抻一個懶腰。老九一手抱一個盆,左邊的是換下來的髒毛巾,右邊是幹淨的新毛巾,裏麵依次擺著大小肥皂,茶缸牙刷,還有一管從後卷起的牙膏。


    老幺排在最後,他的盆最重,裏麵除了有普通的洗臉用品之外,還有一大盒雪花膏和洗頭膏,當然還有最新款的剃須膏。小黑在老幺旁邊,眼巴巴的看著,像看什麽新大陸一樣,他的盆最輕,隻有一塊毛巾,連塊肥皂都沒有。


    白隊長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麽,便正好進屋了。剛進屋就看見靠牆邊赫蓮蒙著被睡得正香,白隊長無語,幾步上去就是一腳,把赫蓮直接給踹掉地上了。


    下一刻,白隊長就見頂著一頭鳥窩,麵色不善的赫蓮“騰”的就站了起來,狠狠的用剛剛蘇醒的眼睛瞪著自己,然後隨手抓起床邊的一個什麽東西就瞥了過來。白隊長反應極快的側頭躲開,隻聽身後“哎呀”一聲,擦著頭發迴來的老七應聲而倒。


    屋裏正在換衣服的老二老三,以及對著鏡子剃胡須的老四老五,嘴角同時抽了抽。


    哎喲喂,這位起床氣可大著呢。


    被砸中的老七頭頂個大包扶著門框站起來,就見有一個人影風風火火的走了過來,老六正哼著小曲溜達著迴來,走到門口,突然覺得風口不對,剛停下,就見赫蓮氣衝衝的從屋裏走出來。老六差點被嚇到,機械的扭脖子迴頭去看,隻見赫蓮快步走到最前麵,一路上還搶走了小黑的盆、老幺的洗頭膏、老九的雪花膏、老八的香皂,擰開水龍頭唿嚕嚕開始洗。


    “毛巾!”赫蓮閉著眼睛關上水龍頭。


    老八老幺都看老九,老九一臉痛苦的貢獻出自己新拿的毛巾,轉身跑迴屋裏。老六目送他進去,一臉壯烈,突然覺得腳下有什麽東西,是赫蓮的牙缸,剛才就是抓著這玩意扔白隊長的。


    壯士!白隊長都敢扔?!


    這時候,老四從屋裏遞出一個新的牙刷,示意老六送去。老六搖頭,不想送死。老五從老四身後露出個腦袋,威脅似的挑了下眉毛,老六無語,兩秒之後,轉身將刷牙三件套偷偷擺在赫蓮旁邊就往迴跑。


    赫蓮擦完臉,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在趙家軍的衛兵隊中,十分不好意思的迴過頭來對眾位被嚇傻的兄弟們嘿嘿的笑了起來,可大家卻突然,腦後突然有股小涼風,“噌”的竄上來。


    “哎呀,這是哪位哥哥為我準備的牙刷牙膏呀?”赫蓮注意到洗漱台上放著的牙缸,裏麵插著新的牙刷和沒開封的牙膏。


    大家一起迴頭看老六,老六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微微一笑,說道:“不、不用客氣,都是、都是兄弟嘛。”


    赫蓮哈哈哈的尷尬笑了一下,轉身低頭刷牙,臉紅的跟什麽似的,哎呀,都怪白使君踢我,應激反應……


    赫蓮洗完臉,就見老九氣哼哼的扁著嘴,赫蓮尷尬的把雪花膏還給了老九,老九眼淚含在眼圈,心疼的嘟囔著一句:“我都不舍得用呢!”


    老六撇他一眼。“用唄,能有多貴?”


    老九瞪他。“你買!你給小爺買十箱!”


    老六無語。


    上午沒有訓練,不過是陪著趙雲揚看新兵操練,他們幾個就在後麵站著,時不時的幫忙端個茶遞個水什麽的。赫蓮見大家都在這裏,便借著上廁所的機會,偷偷想潛入趙雲揚的臥房,找一下昆侖鏡。


    赫蓮偷偷的繞到宿舍樓後麵,避開人,抓著牆壁上突起的磚塊,一股勁跳到一樓的窗戶上麵,然後順著排水管子,爬到二樓趙雲揚的臥室外麵。


    透過窗子可以看到屋裏麵的情況。趙雲揚的屋子布置的很簡單,左邊是一張稍微寬點的單人床,很幹淨整潔,旁邊是兩組雕花的紅木櫃子,對麵是一張紅木書桌,後麵是一排書櫃,上麵擺了幾個古董,但看不到昆侖鏡。赫蓮嚐試推了一下窗戶,歎氣,鎖上了。


    就在這時,赫蓮聽到下麵突然出現了驚唿的聲音,低頭一看,見是兩個十五六的小兵,此時,正兩臉震驚的看著自己。赫蓮望天,自己做間諜怎麽這麽沒天分,次次都被人發現?


    去北宋,阿特人一路跟在後麵都不知道,在北周,被小宮女發現自己偷看皇後,剛剛去過的亂唐,在門口偷聽高仿阿飄講話,差點被發現,還是趙雲揚救了自己,真是失敗呀失敗!


    赫蓮從二樓跳了下來,就聽兩個小兵“呀”的叫了起來。


    赫蓮落到地上,滾了一下,然後迅速爬起身,一手一個捂住倆人的嘴,出聲威脅:“不要叫!不然殺了你們!”


    兩個小兵眼淚汪汪的點頭。


    赫蓮放下手,默念咒語,在兩人眼前看似隨意的劃了一下,那兩個小兵便昏了過去。赫蓮這才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睡吧,睡醒了就什麽不記得了。”


    不知不覺,已經出來很長時間了,赫蓮急忙趕了迴去,老八這個沒正形的小聲嘲笑赫蓮腎不行,赫蓮微笑著踢了他一腳,老八的臉一瞬間變成豬肝色,捂著下麵,疼的快冒煙了,也不敢出一點兒聲。


    老幺對赫蓮笑著點頭示意,這家夥欠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幹得漂亮。


    午休時刻時分寶貴,轉瞬即逝,赫蓮覺得仿佛打了個盹兒,時間就過去了。赫蓮跟著白隊長等人開始圍著操場跑圈,心裏憤憤不平:搞什麽,過來軍訓來了!


    遠遠看見正在打掃廁所的小黑,仿佛在被一隊士兵戲弄。雖然黑使君前世這麽窩囊,但畢竟在現世中同事這麽長時間,也敲詐了他不少銀子,赫蓮還是決定幫一下他的前世。逐漸跑慢,看準時機,溜到廁所旁,抓起最大的水管,對著廁所外那波人開炮!


    “小黑!快跑!”小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身手靈活的一蹦蹦到矮門後躲避水槍。


    嗚呀亂叫的人群一下子被水聲淹沒,士兵們慌忙跳開,不顧東西,有幾個人撞到一起,摔在泥地裏,像泥鴨子一樣打了幾個滾愣是沒起來。


    赫蓮哈哈大笑,開著水槍四處掃射。


    就在這時,有一人聽到外麵吵嚷的聲音從廁所中跑出來,正好被水槍擊中。


    赫蓮遠遠地就看見一隻墨色眼鏡被水捧上了天空。


    藍藍的天空上隱約有一道淺淡的彩虹,倒是極為好看。


    就像操場上這出戲一樣,極為好看。


    原本在跑步的衛兵隊在看到赫蓮的驚世之舉之後,齊刷刷停下了腳步。


    老八指著遠處拎著水槍呆立原地的人,問道:“那是赫蓮嗎?”


    老九指著對麵那個渾身濕透,還在淌水,俗稱為落湯雞的人,問道:“那個,是少帥嗎?”


    眾人齊齊點頭,同時在心裏默默給赫蓮設了靈堂,點了香。


    赫蓮此時已經把能想起來保護自己小命的大神都念了個遍,隻見趙雲揚用發抖的手指,麵色相當不善的指著自己。


    跑!


    赫蓮扔了水管,拔腿就跑。


    “臭小子!你給老子站住!”趙雲揚拔腿去追。


    “我錯了!我也不知道你在啊!”赫蓮的聲音被風吹的一截一截的斷在眾人的耳朵裏。眾人在心裏拍手,這出戲果然好看,果然是當街把少帥踢進水溝的人呐。


    趙雲揚解下皮鞭,朝赫蓮的腳下一抽,赫蓮被鞭子砸中,抱著一隻腳原地跳起。轉頭一瞄,趙雲揚已經奔到眼前,顧不得腳疼,拔腿往外跑。趙雲揚也是手疾眼快,一把薅住赫蓮的衣領。赫蓮被衣領鎖住喉,下意識歪頭迴身推趙雲揚,卻不料這一推不但沒推開趙雲揚,反而被他趁機拽住胳膊,兩人同時重心不穩,“噗通”一聲摔在地上。


    赫蓮被趙雲揚壓的直翻白眼,趙雲揚手一撐,支起身子,下一刻就死死掐住赫蓮的脖子。赫蓮一口氣還沒喘勻,就差點被掐的背過氣去,幾乎是下意識的,赫蓮猛抬膝蓋。


    趙雲揚隻覺得下麵一痛,頓時鬆了手。赫蓮得了機會,忙抽身開溜,但還沒等她爬起來,趙雲揚又從後麵使勁兒攬住她整個人,赫蓮急忙掙脫,兩人便在地上摔了幾個滾。直到趙雲揚手腳並用,死死鎖住赫蓮,赫蓮實在沒勁兒了才消停。


    “小、小兔崽子。”趙雲揚累的直喘:“老子還治不了你了。”


    赫蓮被鎖住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裏直罵:趙雲揚怎麽曆劫時這麽小氣啊!


    衛兵隊的人此時才敢跑過來,幫忙給兩人分開。


    老六老七扶赫蓮去宿舍休息,其他人也都散了。趙雲揚也消了氣,但還是氣哼哼的迴帥府換衣服。走了兩步路,突然站住了腳步,迴頭去望赫蓮的方向,眼底極快的劃過一絲不為人所察覺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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