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齊看過喬太太的檢查報告,也聽了醫生對喬太太病情的分析。


    這是惡性腫瘤,幾乎沒有存活的幾率,大家都心照不宣,但是喬凱風還是堅定地要帶喬太太去美國求醫。


    喬熠也同意喬凱風的看法,父子倆開始準備跨國求醫。


    洛齊在病房住了下來,每天陪著喬太太。


    喬太太精神還算好,耐心地教洛齊織毛衣。


    洛齊小時候織過圍巾,用的是最簡單的平織法,有點基礎,自然很快就能領悟喬太太的話,把兩根長針在手裏上下翻飛。


    探病的親戚漸漸多了起來,其中包括陸紫和楊雲南一大家子。


    楊雲南和陸紫加入了小四弟的團隊,小日子過得也好,生了三個小孩,加上楊雲清的兒女,一大家子把病房擠得滿滿當當。


    喬太太倒是挺喜歡這一家子,二嬸拉著喬太太的手說著家長裏短,蘿卜頭們嘰嘰喳喳,但是不算吵鬧,因為都被各自的父母教育過,說喬奶奶生病了,不舒服,大家都要小聲點。


    兜兜糖糖一下子看到那麽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也是興奮,整天都跟著小朋友們爬上爬下,不亦樂乎。


    陸紫沒有哭過一次,都是安安靜靜地陪著喬太太,喬太太一直拉著陸紫,撫摸著陸紫的後背,母女倆說了很多很多。


    楊雲南看到洛齊,並不像以前那般不管不顧,他冷靜成熟不少,跛腳不是那麽明顯,因為喬熠介紹的那個醫生治好的七七八八了,也是默默做事的類型。


    洛齊十分感慨。


    往事如煙,歲月如水,一切都過得那麽快。


    漸漸地,喬太太有些精神不濟,保養極好的頭發也開始脫落。


    她開始變得不耐煩,經常生氣,但僅僅是對喬凱風,對洛齊,她從來沒黑過臉也舍不得罵一句。


    楊家要秋收,慢慢的都迴去了,隻留下陸紫。


    喬太太快要出國的那天,陸紫才抱著喬太太哭了很久,說了很多對不起的話。


    喬凱風還想讓陸紫不要把當年的事情說出來,誰知道喬太太早就知道陸紫並非親生。


    喬凱風知道這個真相,很久都沒迴過神。


    喬太太勉強笑道:“我知道這是你的心結,也是我的心結。我早就不怪你了,你不用內疚,人各有命,我們的親生女兒雖然死了,但是,我還是很幸運,有了這麽兩個比親女兒還親的女兒。”


    喬太太話罷,把陸紫和洛齊摟在懷裏。


    洛齊看著陸紫,陸紫也看著洛齊。


    兩個人相視一笑,當年的恩怨煙消雲散。


    喬太太和喬凱風出國後,一切似乎又迴到了原點。


    洛齊在家照顧兩個孩子,喬熠忙著公司的事。


    事實上喬熠一直都跟洛齊分房睡,一個睡臥室,洛齊陪著孩子們睡在兒童房。


    喬熠心裏有芥蒂,她又何嚐沒有。


    江月初的丈夫也在喬太太那個醫院,甚至還來看了幾次喬太太。


    喬太太每次都是眼神淡淡口氣疏離,江月初卻哭得真情實意,直到喬太太不冷不淡地說了一句:“我還沒死呢,哭什麽?”江月初才訕訕地離開病房,再也沒探望過喬太太。


    喬太太自然是非常討厭江月初,當初喬熠對江月初那麽好,那麽遷就,她自認為自己也算好說話,沒想到這江月初把她喬家當傻瓜來耍,害得喬熠孤身在外那麽多年,給喬熠帶了那麽多項綠帽子,簡直就是喬家的恥辱。


    喬熠居然還幫著江月初隱瞞了那麽多年,要不是江月初跟家裏人鬧掰,她親耳聽到江家夫妻倆揭短,喬太太還一直蒙在鼓裏,一直心懷愧疚,以為是自己兒子喬熠始亂終棄,拋棄了江月初。


    這女人還濃妝豔抹地跑過來,簡直就是黃鼠雞給狼拜年,不安好心,明顯就是對喬熠沒死心。


    洛齊又何嚐沒看出江月初的小心思,但是人家丈夫確實有重病,她一個女人確實也難,喬熠作為她訂過婚的前未婚夫,似乎幫點忙也沒什麽。


    但是喬熠就是不理會洛齊,似乎對洛齊也有埋怨。


    於是,夫妻倆開始冷戰,貌合神離。


    洛齊真是心力交瘁。


    或許是壓抑許久,一直沒犯過病的洛齊某天醒來,發現喬熠坐在床頭,麵無表情地看著洛齊。


    洛齊瞬間就知道瘦七又跑出來作祟。


    “怎麽了?”


    喬熠發現是洛齊,臉上表情鬆動不少。


    “沒事。以後我陪著孩子們,你睡臥室。”


    喬熠說完,站起來就拿起外套,一邊扣扣子一邊說:“明天我帶你去王醫生那裏看看。”


    洛齊看著喬熠關上門,心裏無限悲楚。


    他說不在意自己的病,實際上還是抵觸。


    她感覺現在的喬熠真的越來越陌生,對她也沒了昔日的溫情。


    她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他對她如此冷漠?


    因為早上的這一個插曲,洛齊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燒水的時候雙腳還被滾燙的開水燙傷,起了很多水泡。


    這時候保姆出去買菜,她隻能自己翻出藥箱,給自己上了一些燙傷膏。


    門鈴就是這時候按響的。


    洛齊一瘸一拐跑去開了門,發現來人竟是江月初。


    洛齊本不想理會,把人拒之門外,但江月初像一條泥鰍一樣滑進門,連鞋也沒換,就那麽跑進來,不斷環視著四周。


    “變化還挺大嘛!”


    她一邊說一邊走,洛齊忍著腳上的痛,走路沒有江月初那麽快,隻能一瘸一拐跟著。


    “你來幹嘛?你丈夫還在醫院,你還不去照顧他?”


    江月初聽到,冷笑了一下。


    “死了才好呢!你還不知道吧,薛進的床號,還是你丈夫喬熠先生安排的,否則就我們這小家小戶的,哪住得進錦城數一數二的大醫院啊!你丈夫可真是個好人,我可要好好地感謝你們喬家。”


    洛齊氣得臉色有點發白。


    “不用。看完了嗎?請你離開,否則我叫保安了。”


    “別呀,我是客人,來參觀一下都不行嗎?讓我好好瞻仰一下你們的愛巢,可以嗎?”


    江月初雖說實\\u003d是在征詢洛齊意見,實際上腳下並沒有停,直接上了二樓,推開洛齊和喬熠的臥室,一一撫摸著裏麵的物件。


    “之前這是個電腦桌,喬熠在玩遊戲,我還從後麵抱過他。”


    江月初在迴憶著當年,臉色有些激動地發紅。


    “這張床,我們在上麵滾過,他抱著我說我很香,很軟……”


    洛齊煞白著臉,手指都在微微發抖:“請你離開!”


    江月初恍若未聞,眼睛亮亮的。


    “我們在這裏親吻,他說他真想立馬和我結婚,光明正大地要我……”


    洛齊抓起化妝桌上的盒子,狠狠朝江月初砸去,江月初靈活地閃開,撿起摔在地上的盒子,喃喃道:“這可是限量的散粉,價錢能讓薛進那個要死不死的殘廢一年藥費了。”


    洛齊顧不了腳上的痛,走到江月初麵前,抓起她的手。


    “我不歡迎你,立馬給我離開!”


    江月初眼睛蓄了一顆大大的淚水,因為盛裝而來,嬌小美豔的臉顯得楚楚動人。


    “憑什麽?憑什麽這一切都是你的?你這個精神病人,你是孤兒,你有精神病,你克死了你的前男友,現在又快把喬熠他媽克死了,你這不祥的神經病,你才是該滾開喬家的人!你知道,你給喬熠帶來多大的負擔?要不是你把喬家攪得一鍋粥,喬太太會生病嗎?都是你,你給我滾開喬家,離開喬熠!你是個殺人兇手!”


    江月初惡狠狠地說著,甩開洛齊的手,狠狠推了一把洛齊,洛齊站立不穩,後退好幾步,一下子跌倒在地,後腦勺撞到牆麵,撞得頭暈眼花。


    江月初走過來,一巴掌狠狠扇在洛齊臉上。


    “你這個賤種,你害了喬家,你有什麽資格朝我叫喚?要不是你,現在這一切都屬於我江月初,我們兩家強強聯手,哪會像現在一樣,你就像寄生蟲,什麽也沒有,什麽都是依靠喬家施舍,你像吸血鬼,把喬家的血都吸幹了,現在還賴在喬家不走,你想害死所有人》你給我滾開!”


    洛齊又挨了江月初好幾巴掌,每一巴掌又狠又毒辣,一下子就把洛齊打得嘴角流血,整個人都昏死過去。


    江月初發瘋一般拳打腳踢,完全沒發現洛齊已經昏迷。


    她把自己這些年的怨恨統統發泄在洛齊身上,等她冷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洛齊已經暈了。


    她探了探洛齊鼻息,發現洛齊還沒死,心裏放鬆不少。


    她又仔細在房間裏找了很久,裏裏外外各個角落,沒找到攝像機,這才完全放下心來。


    她重新迴到臥室,卻發現剛才挨著牆麵暈死過去的洛齊沒了蹤影。


    難道洛齊是裝的?


    她很是疑惑,正打算去衛生間尋找,突然背後多了個身影,有人拿起花瓶,重重地砸在她腦袋上。


    “砰”地一聲巨響,江月初迴過頭,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人。


    洛齊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著看著江月初。


    “亂闖別人的家還打人,你可真是厲害呢!”


    江月初捂著後腦勺,發現那裏已經是濕噠噠的一片,濃重的血腥味傳來,她臉色煞白。


    或許是腎上腺的作用,江月初竟然不覺得疼。


    她隻有恐懼,從未有過的恐懼。


    隻見洛齊獰笑著,從桌上拿起卷發棒,一步一步走向江月初。


    “看你這身打扮,應該沒幾個錢。年紀也大了,也不好好保養。我來給你燙個發型吧,幫你做個造型吧!”


    江月初本能地想逃跑,洛齊動作卻比她還快,一把揪住江月初的頭發,往後用力一扯,江月初向後撲倒,後腦勺再次重創,更多的血液噴湧出來。


    她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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