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家俊險些被駱瑤卿撲倒,索幸靠著沙發,嘴角微笑不止。


    “爸,您出院怎麽不通知我,瑤卿擔心死了”,駱瑤卿放肆的哭訴著擔憂之情。


    駱家俊百般寵溺的微笑著輕拍駱瑤卿的後背,“傻丫頭,爸爸沒事的,這不是第一時間通知你了嗎?爸爸沒事,放心好啦”


    駱瑤卿還在抽泣,駱家俊示意,“好了,這麽多人,哭哭啼啼不像話,快跟花爺爺問好”


    駱瑤卿這才起身,慌忙擦去眼淚,看去眾人,“花爺爺好”


    花老開懷大笑,“哈哈,好,好啊丫頭”


    駱瑤卿扭頭看去花天,一時語塞,倒是花天輕笑,“瑤卿,怎麽?心裏對你天叔還有氣?”


    駱瑤卿搖頭含淚,“天叔,瑤卿錯怪您了,瑤卿跟您道歉”


    駱瑤卿彎腰鞠躬,花天趕忙起身伸手扶起,“哎呦,你嚇我一跳,我跟你開玩笑的”


    駱瑤卿撅起嘴,“我沒開玩笑,我就是想給您道個歉”


    “好好,我原諒你了,快別哭了”


    駱家俊扭頭看去一旁的馬曉萌,馬曉萌立馬上前,“駱董”


    駱家俊伸手,“曉萌,你辛苦了”


    馬曉萌趕忙伸手輕握,“不辛苦,駱董您要保重身體”


    駱家俊點頭,拉起駱瑤卿坐下沙發,“我說的吧,你天叔怎麽會那麽小家子氣,都是誤會,他不會錯怪與你”


    駱瑤卿點頭,喜極而泣。


    “哈哈哈”,花老竟然再次開懷大笑,“阿天,讓小蘭抓緊準備飯菜,今夜我們一家人要共飲一杯”


    花天起身,“好”


    第二天清晨,天色微亮,後山樹林中,楊五郎,離歡,陳弱青,三人懷抱野菊花,步入墳前。


    眼前,是陳奶奶的墓碑,墓碑上陳奶奶的黑白照中的微笑,依舊慈祥和藹可親。


    楊五郎,離歡,陳弱青雙雙跪地,獻上野菊花。


    三人麵色沉重,心情悲痛。


    楊五郎緩緩開口,“奶奶,我和青姐還有歡,我們來看您了,給您說一聲,咱留仙村的案子,結了,兇手,也抓到了,您可以安心了”


    楊五郎扭頭看去陳弱青,“青姐,你有話要跟奶奶說嗎?”


    陳弱青點頭,微紅著雙眼深深看去,“奶奶,我把身份證重新補辦了,名字還叫陳弱青,挺好的名字!我已經決定不出去了,我想留下來照顧小朋友們,以後,我就不會孤單啦!還有,咱小院,花家按照以前的樣子做了重建,更結實了,現在已經完成了,可漂亮了,您看到了嗎?以後我就是咱孤兒院的新院長啦,您後繼有人,我會照顧好小朋友們,您就安心睡吧”


    陳弱青說著,熱淚滾落,“您要是不忙,就來夢裏看看我,我……我想您……我都沒能見您最後一麵……”


    陳弱青一句輕唿,潸然淚下,渾身輕顫。


    楊五郎鐵骨錚錚,竟也是雙眼逼紅,兩滴熱淚。


    離歡更是低眼垂眸,渾身激顫。


    三人麵色悲痛,齊身跪拜。


    下山後,楊五郎別了陳弱青,同離歡一起步入鎮子後山方向。


    臥牛鎮後山,一排墳墓排開,青萱孤身一人獨立墳前,眼角掛淚,微風徐徐卻吹不幹一滴一滴的熱淚滾落。


    身後楊五郎,離歡悄然而至。


    青萱迴身,“哥,你來了”


    楊五郎點頭。


    三人齊身站立一座墳前,楊五郎彎膝跪地,青萱和離歡雙雙跪下。


    楊五郎接過青萱手中的野菊花,放去碑前。


    三人齊身跪拜,楊五郎黯然開口,“媽,我帶小妹來看您了,我找到小妹了,是村子裏魯大姐收養了小妹,您不用擔心,小妹很幸福!害死您和哥哥們的殺人兇手,已經找到了,他死了,不是我殺的!南宮家幕後主使也被抓了,今天村裏召開了發布會,我沒有去,我怕我忍不住會犯錯!!!”


    楊五郎一眼逼紅,咬牙切齒強忍殺心,卻是再次落淚,狠狠跪拜,磕頭砸地,低聲嘶吼,“媽,您和哥哥們安息吧!”


    青萱無聲抽泣,淚眼通紅,開口微顫,“媽媽,不孝女楊小妹,迴來了”


    青萱緩緩低頭,沉身跪拜,渾身輕顫。


    楊五郎跪起身扶起青萱,“小妹,不怨你!你也別怪媽媽,當年若不是將你送人,恐怕你也會慘遭毒手”


    “我知道”,青萱含淚點頭,忍不住抽泣出聲,“我知道媽媽當年的痛!這讓我更加內疚,十幾年來我不曾替她分擔一毫,也不曾來看過她,未曾感謝過她的生育之恩,也未曾親眼見她一麵……”


    楊五郎與青萱深深擁抱。


    青萱的心糾痛難耐,抽泣不止,“哥,我最大的遺憾,就是不知道媽媽長什麽樣子?我們都沒有媽媽一張照片”


    楊五郎狠狠點頭,閉眼無奈。


    臥牛鎮,北山山腰,西禾·花苑,花家別墅大門緩緩打開,花家四少駕駛摩托車疾速駛來,衝進別墅。


    花家四少跳下車,急匆匆奔進別墅內。


    花家祠堂,新立三位靈牌牌位,上刻夜春,冷秋,淩冬,與午夏牌位並列而放。


    牌位前分別端放燕子鏢和狼牙刀,青龍刃,龍須鞭,金絲軟劍。


    靈前花老,花福,花天,花顏兒端立,麵色沉悶。


    門外,花痕淚,花落城,花殘風和花敗雪四人慌忙闖入。


    見此情景,花痕淚瞪眼急唿,“爸,這什麽意思?”


    花敗雪更是驚唿一聲,“為什麽?”


    花殘風搖頭難以置信,“怎麽會這樣?”


    花落城站立身後,雙眼逼紅。


    花天迴身,見四人反應如此之劇,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花痕淚再次急唿嘶聲怒號,“不是說送去英國了嗎?不是有不死花解藥嗎?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一個都救不活?”


    花落城一把按住花痕淚肩頭,步入祠堂,“爺爺,福伯,這究竟是怎麽迴事?我們聽說今天召開了發布會,曲悠悠宣布了春師父,秋師父他們……”


    “噓”,花顏兒噓聲上前,“城兒,那是她說的,又不是我們說的,還有,你要接受善意的謊言,有的謊言會讓人不舒服,但會保命”


    花痕淚和花殘風,花敗雪湊身上去,“什麽意思?”


    花顏兒扭頭看去,“夜春,冷秋,淩冬他們三個確實死了,靈位都擺在那了,逝者安息,生者如斯”


    “到底什麽意思?”,花痕淚仍舊不解接連追問,“師父們到底死還是沒死?”


    花落城已然明了,迴身攔住了花痕淚,“淚,你就不要問了”


    花痕淚擰眉不解,扭頭輕唿,“爺爺”


    花老轉身,麵色沉悶,“孫兒不要再追問了,天下人都有了答案,你們又怎會沒有?出去吧”


    花落城拉著花痕淚三人走出祠堂。


    花天開口,“城兒你留下”


    花落城迴身走入,花福關閉了祠堂大門。


    花痕淚,花殘風仍舊一眼沉迷,花敗雪似乎略有所悟,扶住二人肩頭,淡然說道,“兩位哥哥不必糾結,這其中必有隱情,姥爺不說,我們便不問罷了”


    花痕淚苦笑,“你這又是什麽啞謎?”


    花殘風也是哭笑不得,“這不清不楚的,怎麽他們一個個都沒點傷心樣?”


    花敗雪輕笑搖頭,提步離去,“那就當他們死了罷了”


    花殘風氣笑追去,輕斥,“哎老弟,你這什麽態度?你剛還急衝衝的樣子哪兒去了?”


    花痕淚扭頭看去祠堂,心中抽起一絲苦痛,自顧怨道,“如果夏姨的死,能這麽風輕雲淡那就好了”


    花痕淚迴身離去。


    下午時分,一輛黑色商務車緩緩駛去花家別墅,花家大門敞開,花福端立守候。


    別墅廳門前,花天,花顏兒親身等候,看著黑色商務車駛入,停下。


    車門打開,曲悠悠走下車,迎麵而來,與花天,花顏兒一一握手,“花董,顏兒小姐,二位久等了”


    花顏兒微笑,“聽說悠悠小姐前來,我哥早早就出門迎接了”


    “嗬嗬”,曲悠悠淺笑致謝,“感謝花董重視,我今天來,是來給花董送一人”


    “送人?”,花天疑惑。


    曲悠悠轉身,竇懷下車,從車上扶下一白發老者。


    這老者不是別人,正是無人穀穀底,南宮家秘密基地內那位生死看淡,一臉淡然的老頭。


    “這是?”,花天更加疑惑,自己從未見過這老者。


    曲悠悠淺笑,伸手示意,竇懷鬆手,老者緩步而來,一瘸一拐。


    花天瞬間驚瞪雙眼,一語微顫,“難道他就是……”


    曲悠悠輕笑,“嗬嗬,這便是我要送給花董的人”


    老者一步一拐,麵對花天而立,仍舊一副大義凜然,不懼生死之魄氣,魏然直立,“我叫葉景明,是南宮集團秘密基地的製毒師,我罪該萬死,請求政府一槍斃了我”


    花天低眼看去,老者雙腳穿著拖鞋,右腳小指殘缺一截……


    花天一個怔愣,雙腿發軟,被花顏兒急忙攙扶,“哥你怎麽了?”


    花天瞬間逼紅了雙眼,抬手輕指眼前葉景明,“你是,葉景明……”


    老者微楞,如實答到,“我是葉景明”


    曲悠悠湊去花天耳邊輕言,“據他供述,她有一個女兒叫葉小柔,所以我便將此人送來與你”


    花天扭頭看去,不禁點頭,“謝謝”


    花顏兒疑惑,拉著曲悠悠走去一邊,“悠悠小姐,這是什麽情況?”


    曲悠悠輕笑,瞥去一眼,“你還不知道吧?你哥哥十八年前在此地遇到了一個小姑娘,名叫葉小柔”


    “葉小柔我知道啊?”


    “那位便是葉小柔苦苦尋找的父親,葉景明”


    “什麽?”,花顏兒難以置信輕唿一聲看去一眼,“悠悠小姐,他剛才說他可是南宮集團的製毒師啊?你把他送來,你……程序合規嗎?”


    曲悠悠輕笑低聲,“顏兒小姐,法外有情,他本是一名醫者,又有村民為證,他是被南宮集團囚禁於無人穀,被迫研製dp犯罪,死罪可免,其罪難逃,考慮到他年事已高,我會幫他申請監外執行,監護人,就是你花家”


    花顏兒聽後恍然大悟,連連點頭,“謝謝悠悠小姐,悠悠小姐真是有心了”


    曲悠悠微笑走去,“好了花董,人我已送到,不耽誤你時間,我還有事去下一個地方”


    花天呆愣一時,被花顏兒輕拍,“哥你還愣著幹什麽?扶老先生迴家啊”


    “悠悠小姐我送你”,花顏兒大步追去,目送曲悠悠上車,駛出花家別墅。


    花天終於迴神,扶著葉景明走進別墅大廳。


    客廳沙發上,葉景明端坐,花天遞上一個信封,“您先看下,這是小柔留下的書信”


    葉景明一聽小柔二字,穆然神色頓顯驚慌,“小柔?你是說我女兒葉小柔?”


    花天點頭。


    葉景明接過泛紅的書信,小心翼翼的展開,努力睜大雙眼細看,漸漸的濕紅雙框,雙手輕顫,一張老臉膚折滿皺,渾身開始激顫,張口失聲,“我女兒,死了……”


    葉景明一聲哀唿,花天閉眼落淚。


    葉景明抱著書信,歪靠沙發唉聲哭笑,“哈哈哈……我的女兒啊……我都能熬得住,為何你不能?你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苦盼十八年啊……”


    看著葉景明失聲低顫,花天心如刀絞的痛。


    花天起身跪地,俯身在葉景明的腿上,滿心自責,“嶽父大人,都是我的錯!當年一別,惡事纏身,不能如約守護小柔母女,是我的罪過!”


    花天激顫,葉景明起身低眼,舉著書信,“她都不怪你,我又憑何怪你?我也是個有罪之人啊!”


    花天搖頭,“不,嶽父大人,小柔苦心尋您,至死掛念,托我一定要找到您,如今您平安歸來,小柔才能安息”


    “太晚了……”,葉景明老淚縱橫,連連搖頭,“十八年前我就該死,我就該讓她下山而去,我的女兒啊……為父對不住你啊……哈哈哈”


    葉景明心頭劇痛,痛到深處竟是癲笑不止,老眼通紅落淚。


    身後,花顏兒扶著花老緩步而至,花老亦是紅著雙眼,良久,微微開口,“這位可是,葉父?”


    花天起身,點頭。


    花老坐去沙發,牽起葉景明的布滿老繭的手,“葉父節哀,你的事,我都聽說了,花家有罪,愧對你葉家”


    葉景明緩緩搖頭,“罪不罪過都不重要了,你花家德高望重,葉某不配,葉某是個有罪之人”


    花老微顫,“葉父啊,你千萬不要這樣想,你的罪是別人強加於你的,政府明鑒,已將你交由花家監護,監外執行,以後你就留在花家,我們是一家人”


    葉景明忽瞪雙眼,轉而發苦,老身輕顫,“可憐我的女兒,母女雙雙,含怨而終”


    花老含淚,重重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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