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春走去蹲下了身,佛帝竟然緩緩抬手,手中狼牙刀紮去夜春的胸口。


    夜春怒不可恕,反手奪下了刀。


    夜春起身,當著佛帝的麵,手中水蛋‘啪’的一聲落地粉碎,液體癱灑一地,“佛帝,你執迷不悟,死有餘辜!若是這解藥早一點被研發,小夏她也不會死!既然如此,你就下去給小夏賠罪吧”


    夜春說罷,轉身離去。


    佛帝扭頭深望一眼,緩緩垂下了頭。


    夜春走去,扶起花痕淚,“小太子你怎麽樣?”


    花痕淚靠牆而立,渾身疼痛,卻是搖頭,“我沒事”


    花落城靠牆而坐,似乎也是傷的不輕。


    花痕淚扭頭看去,南宮燕飛卻還在地上趴著不動


    “南宮燕飛”,花痕淚輕吼一聲,南宮燕飛依舊沒有反應。


    花痕淚頓感不妙,踉蹌著奔去。


    夜春翻開南宮燕飛看下,驚唿,“壞了”


    隻見南宮燕飛口吐白沫,雙眼渙散,氣息虛弱。


    花痕淚看去,南宮燕飛的胳膊上,一根銀針紮入。


    “春師父,他中了毒針”


    夜春拔下銀針,針尖發黑,正是剛才亂戰中佛帝甩出的冰火琉璃針。


    花痕淚急唿,“春師父,你的解藥呢?”


    夜春翻開背包,扭頭看去佛帝身前那一灘液體,“那是最後一個了”


    花痕淚搖頭,“不,他不能死!春師父,你快想辦法救他”


    夜春輕歎無聲,花痕淚摸出電話,“我姑媽是不是有解藥?我這就讓我姑媽送下來”


    夜春起身搖頭,“來不及了!他全身毒性散發估計……”


    “來不及也得來,他不能死!”,花痕淚嘶吼著。


    花落城扶著牆衝來,驚瞪無話。


    竇懷拉著曲悠悠,身後跟著盧莎莎奔來。


    曲悠悠俯身看下,“南宮燕飛?他怎麽了?”


    夜春輕言,“他中了佛帝的毒針,活不成了”


    曲悠悠迴頭看去,佛帝一動不動沒了唿吸,迴頭疑惑,“他可是南宮家燕飛啊?南宮家就這麽慘無人道嗎?自己的親兒子也下死手?”


    眾人無話,竇懷看去夜春,“你不是有解藥嗎?”


    夜春搖頭,“用完了”


    竇懷伸手,“我這裏還有一個”


    曲悠悠起身一把抓下,竇懷急唿,“悠悠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這可是給你留的保命藥”


    曲悠悠眼神堅定,“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現在地上就躺著一個將死之人,你讓我見死不救嗎?”


    竇懷無話,曲悠悠看去夜春,“這怎麽用?”


    “直接給他喝下就行”


    曲悠悠蹲下身,“快,把他扶起來,把嘴扳開”


    花痕淚急忙照做。


    曲悠悠咬破水蛋,將特製液體擠入南宮燕飛的口中。


    幾人深深看下,南宮燕飛的圓睜的瞳孔逐漸恢複,輕抽的身體也緩緩平靜,急促的唿吸了幾口,隨即一口黑血吐出。


    曲悠悠急忙問道,“南宮燕飛,你怎麽樣?”


    南宮燕飛眨巴雙眼,臉色恢複了點血色,扭頭看去曲悠悠一眼,又看去花痕淚,聲輕言微,“你為什麽要救我?”


    花痕淚一怔,沒好氣道,“我隻是沒理由讓你死!再說,也不是我救的你”


    花痕淚扭頭看去曲悠悠。


    南宮燕飛扭頭看去,語氣微弱,“你也不應該救我”


    曲悠悠搖頭,“不,南宮燕飛,該死的是那些十惡不赦的人,你雖然是南宮家的大少爺,可你對南宮家所做的事毫不知情,不知者無罪,你不該死”


    南宮燕飛輕聲苦笑,“抓不到他,又殺不死傅忠,隻有我死,方能贖罪”


    曲悠悠還是搖頭,“南宮燕飛你錯了,沒人可以頂罪,誰犯下的罪惡,就應該由誰來承擔,法網恢恢,誰都逃不掉,就算追到天涯還角,我也一定會將他緝拿歸案”


    “你們不應該救我”,南宮燕飛苦笑落淚,“如果救不迴青萱,不用你動手,我也會以死謝罪”


    花痕淚不屑嗤笑,“行了,罪不在你!小萱不會有事的!我不允許!”


    花痕淚一把拉住南宮燕飛,“沒事就站起來,小萱還等著你去救她呢”


    “哎疼疼疼……”,南宮燕飛被花痕淚一把拽起,捂著胸口一臉苦痛。


    花痕淚迴身看去,“哥,駱瑤卿呢?”


    花落城指著身後,“在房間”


    花痕淚迴身跑去,推開走廊盡頭一間房門。


    “誰?”,馬曉萌急唿。


    “是我!駱瑤卿呢?”


    駱瑤卿被馬曉萌轉身,駱瑤卿從黑暗的角落裏走出,眼中驚魂未定。


    花痕淚一把拉起駱瑤卿,“跟我走”


    三人走出房間,走向曲悠悠。


    花痕淚將駱瑤卿推去,“悠悠小姐,我哥和他們就交給你了”


    曲悠悠點頭。


    花痕淚看去夜春,“春師父,幫我救小萱”


    “好”


    花痕淚和夜春急步衝出走廊。


    駱瑤卿顯然受驚不輕,緊緊抱著自己,看去花痕淚的目光,瞬間縈繞起淚花。


    地下生態園林中,迷彩大軍在冷秋的助陣下,強勢壓陣,與南宮家安保奮戰幾個小時,最終是血肉橫飛,滿地瘡痍。


    冷秋更是殺紅了眼,一刀一個漸漸逼去大後方冷眼端立的善童。


    善童時不時迴身看去一眼,躁動的心似乎也是按捺不住。


    突然,冷秋揮刀衝來,善童提劍格擋,‘咣當’一聲。


    冷秋怒吼,“你還在等什麽?拔劍吧”


    善童一把推開青龍刃,左手抓去劍鞘輕輕一撥,劍鞘飛出落地,一把淡藍色光暈的藍月蛇形劍緊握在手。


    冷秋緊握青龍刃,冷聲嗬斥,“善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要你們三個全都下去為小夏陪葬”


    說罷,冷秋提刀揮去,善童抬手點劍打開青龍刃,反手揮劍摸去冷秋的脖子。


    冷秋後仰,繼續揮刀砍去。


    無堅不摧的青龍刃和削鐵如泥的藍月蛇形劍,強強碰撞,火花四起,清脆的咣咣聲炸裂,響徹穀底。


    冷秋的強剛與善童的柔剛不相上下,二人且戰且退,你攻我進,互不相讓。


    隻見冷秋雙手緊握,揮刀猶如千斤巨石砸下,善童提劍格擋,閃身順其壓下,瞬間化解了力道。


    青龍刃壓著藍月蛇形劍砸進地下。


    善童反身一拳砸下,接著轉身抽出,一劍刺去,冷秋提刀打開,再反手揮刀由下而上斜劈過去。


    善童借勢一腳踢開青龍刃,接著一記神龍擺尾砸下,冷秋背部吃痛,一個踉蹌立定轉身一刀揮來。


    善童後撤躲開,再一步衝去,淩空跳起手中藍月蛇形劍劃出淡藍色的光暈三招兩劍,擊退冷秋三米開外。


    冷秋迴身怒瞪,不服輸,嘶吼著衝去,手握青龍刃化身憤怒的巨獸,接連砍去,亂刀之下無招勝有招,雖然被善童一一化解,但瘋狂的進攻之下,善童的胸口還是劃出了一道血口,一個側身翻滾逼出兩米。


    善童無怒無喜,抬手藍月蛇形劍衝去,二人再次纏打開來。


    相較於冷秋強有力的壓製,善童輕柔的身姿巧妙躲避以退為攻,細長的藍月蛇形劍猶如一條忽閃忽現的藍色長蛇,鋒利的劍尖不斷紮進冷秋的身體,咬出一口一口的鮮血。


    冷秋絲毫不顧,揮舞著青龍刃好似巨龍壓下,逼得善童接連躲避,胳膊上,腿上,無不是被青龍刃開出了一條條血印,若不是有藍月蛇形劍護身削弱了青龍刃的力道,怕是早就被其大卸八塊。


    連續奮戰了幾個小時的冷秋,身負多傷,明顯體力不支。


    在善童巧妙的引誘下,幾乎耗盡了體力,被善童反手劍尖劃過手臂,抬手一劍將青龍刃斬落,深深紮進了地上。


    冷秋緊握右手手腕,氣喘籲籲看下,手腕處鮮血淋淋,手指癱軟,似乎無法控製,怕是手筋被挑斷了。


    冷秋怒而瞪去,善童已揮劍衝來,鋒利的劍尖閃出一點寒光,幾米開外,劍氣已到,強勁的寒風猶如巨蛇之口吞來,冷秋不由後撤幾步。


    “住手!”


    隻聽一旁悶聲急唿,一點寒光飛去。


    花福大步衝去,甩手銀針,一根接一根的朝著善童飛去。


    善童止步,轉身躲去一針,迎麵再次襲來數點寒光。


    善童揮舞藍月蛇形劍,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八字藍色光暈,叮叮叮,幾聲清脆的撞擊聲,幾點寒光被擊飛。


    善童後撤幾步,甩劍垂落,低眼瞥下,胸口正中一針銀針。


    善童心頭一顫,眉心不由輕皺,抬眼看去。


    花福幾步上前,看去一眼冷秋,再看去善童,“不用擔心,我的銀針沒有毒”


    善童聽聞,神色立馬舒緩,一把揪出銀針看去,針尖果然銀白。


    善童反手將銀針彈出,紮入一旁的樹幹之上。


    花福深歎,“你看看,這屍行遍野的模樣,這哪裏像是在和平幸福的社會主義國家?善童,是你把這裏變成了戰場,他們每個人都罪不至死啊”


    善童嘴角掛著苦笑和無奈,緩步走向花福,輕聲道,“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麽用?今天的結局,我早知道,可是我能改變什麽嗎?我不能!但是你可以啊,花家也可以!為什麽花家不管,是怕惹得一身騷嗎?十幾年前放虎歸山,十幾年來放任不管,才造成今天這魚死網破的局麵!你們花家才是那個助紂為虐,為虎作倀的惡魔!”


    一米開外,善童突然提劍刺中了花福的胸膛。


    花福竟然沒躲沒閃。


    “師父”,冷秋嘶吼一聲衝來,竟然被花福伸手攔住。


    花福深深看去,善童泛起花白的雙眼滿是不甘。


    花福也是老眼花白,眼中憤怒的光緩緩消散,卻流露出一抹心疼和愧疚,開口輕顫,“善童,放手吧,跟我迴去,過往恩怨一概不究,認罪伏法你還有機會……”


    “不!”善童用力,手中的劍深深插入一截,花福竟然原地未動。


    “師父”,冷秋再次怒吼。


    花福巍然不動。


    善童逼去一雙惡眼,狠狠說道,“你別跟我說這樣的話,太晚了!你會讓我覺得你很虛偽,你是在可憐我嗎?我不需要!到哪兒都是你們眼裏必須忠誠狗而已!從一開始分家我就知道迴不了頭的,死在我手上的人數都數不清,我還有什麽機會?”


    “善童!”,花福提聲怒吼。


    善童苦笑,“嗬,你還想說什麽?勸我投降?不必了,你們別想抓我”


    “受死吧!”,突然,善童抽出藍月蛇形劍,一劍劈下……


    刹那間,冷秋揮刀而出,將藍月蛇形劍一刀打開,護身在前,左手提刀指直善童怒罵,“善童,你瘋了?”


    善童迴身看去,身後空無一人。


    善童低聲顫笑,“嗬嗬,哈哈哈……”


    善童的笑陰冷寒心,令人唏噓。


    身後花福,深歎,“哎,一切皆孽緣啊”


    突然,善童嘴角的陰笑消失,換做一眼不甘與訣別,飛身衝來。


    冷秋無聲氣怒,提刀衝去。


    二人同時亮出刀劍,相向奔去。


    花福抬手急唿,“冷秋,他一心求死,刀下留人啊……”


    話音剛落,為時晚矣。


    隻聽‘噗呲’一聲,青龍刃直接透穿了善童的身體……


    而藍月蛇形劍,卻搭在了冷秋的肩上……


    冷秋驚瞪雙眼,鬆開了手,緩步後退,張口無聲,“你……你為什麽……不是要同歸於盡嗎?”


    善童抬眼看去,嘴角勾起莫名其妙的笑意,無聲無話,手中的藍月蛇形劍滾落在地。


    善童伸出雙手緊握青龍刃刀刃,不拔反插,狠狠插入了一截。


    “不……”,冷秋急唿慌忙伸手,卻不敢抓起青龍刃。


    善童一口鮮血噴出,張開血口紅牙低笑出聲,“嗬……嗬嗬嗬……現在我才明白,為什麽當初,小虎會死在你的刀下……是我錯怪了你……”


    冷秋含淚搖頭,十幾年的浴血廝殺的兄弟,如今各為其主,但是刻在骨子裏的那種惺惺相惜之情還是讓他情不自主的糾痛,尤其是兄弟相殺,猶如剔骨割肉,痛之……


    花福緩步上前,善童苦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轉身看去,噗通一聲雙膝跪地,滿眼通紅,熱淚滾落,“下輩子,你別再來……找我……”


    花福紅著眼,看著善童緩緩垂下了頭……


    冷秋無聲抽泣,別過了頭。


    花福看著善童僵直的身體,閉眼哀唿,“為什麽?你要這樣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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