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夜色盡消,淡淡白光浮現,天色漸亮。


    臥牛鎮,一家民宿,房間內,睡夢中的楊五郎突然驚醒,坐起身來左右看去,抬手拍著昏沉的腦袋,起身下床,來到洗漱間胡亂的洗了把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滿臉陰沉,滿眼疲憊。


    良久,楊五郎轉身走出洗漱間,拉開房門,花痕淚赫然出現在門口。


    楊五郎一驚,“你怎麽還沒走?”


    花痕淚沒好氣道,“你都沒睡醒,你還沒告訴我昨晚到底出什麽事了?還有,駱瑤卿和那個瘋子為什麽為難你?”


    “沒什麽”,楊五郎搖頭,“一點小誤會,還要感謝你及時出現,不然我小命不保,嘿嘿”


    看著楊五郎一臉傻笑,花痕淚歪靠在門邊,鄙夷又怨恨的目光看去楊五郎,“你小子,成天不見人,到處豁命,這次又為了什麽?不說,你就別想走”


    楊五郎好笑,“嗬,你這是幹什麽?一點小事而已,我自己會處理!不用麻煩你,你趕緊迴學校去吧”


    麵對楊五郎的推搡,花痕淚紋絲不動,攔著門,目光堅定直瞪楊五郎,“你到底說不說?別什麽事都自己扛,你還有我這個兄弟”


    楊五郎無奈,“我說淚,正因為我把你當兄弟,我才不能連累你,我自己可以處理的,你就別跟我添亂了,需要你幫忙,我自然會找你的”


    花痕淚再問,“駱瑤卿為什麽會在場?你跟她又不認識,她什麽要為難你?”


    楊五郎攤開雙手略表無辜,“我也不知道啊,你自己去問她好了”


    見花痕淚不依不饒,楊五郎掰開花痕淚阻攔的手臂,“行了,你快迴學校吧,我走了”


    “等下”,花痕淚扭身將手中的黃皮紙袋拍給楊五郎,“這是五萬塊現金,我知道你缺錢,你先拿著,不是給你的,是給小朋友的,你可要照顧好他們”


    楊五郎看都不看一眼,輕笑,“嗬,我知道,錢就算了,我自己可以賺,一樣養活他們”


    說罷,楊五郎微笑著,轉身離去。


    沒走出幾步,楊五郎忽而立定,沉思片刻,竟然迴身走來,一把拿下花痕淚手中的黃皮紙袋,“這錢,我先收著,不過我一定會還你的,得還”


    “走了”,說罷,楊五郎轉身大步離去。


    看著楊五郎瀟灑的背影,花痕淚嘴角掛出莫名笑意。


    突然,花痕淚嘴角的笑意消失,轉而憤恨上臉,口中輕唿,“駱瑤卿”


    西禾尊域皇家園商院,女生寢室樓下,花痕淚端坐一旁的長椅,修長的身姿,雙目如火如炬,直勾勾的盯著女生寢室的大門。


    良久,駱瑤卿帶著馬曉蒙和兩名女同學走出寢室樓大廳。


    “駱瑤卿”,花痕淚一聲輕吼,猛然起身直奔駱瑤卿。


    駱瑤卿看著怒氣衝衝的花痕淚迎麵而來,心知肚明,卻仍舊傲嬌的仰頭輕瞪。


    花痕淚瞪著駱瑤卿,二人咫尺之間的對峙著,誰都不服誰。


    花痕淚冷聲開口質問,“駱瑤卿,你究竟想幹什麽?你到底在發什麽瘋?你欺負青萱,還要為難楊五郎,他們招惹你了嗎?你有怨氣,就衝我來,她們都是無辜的”


    “哼”,駱瑤卿冷笑一聲,雙手交叉環抱胸前,冷眼歪頭,“他們無辜,那我就活該遭殃了?憑什麽?我教訓那隻土撥鼠你要管,我教訓那個窮山惡水的刁民你也要管?你家住黃河邊嗎?你管這麽寬?”


    麵對駱瑤卿的叫囂,花痕淚氣到無語,“你……你還真是不可理喻!青萱是我的女朋友我當然要管!楊五郎是我生死兄弟我當然也要管!而你,卻偏偏在拿我身邊最重要的人開刀,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嗎?”


    “好啊!”,駱瑤卿不緊不慢,嬉笑著迴瞪花痕淚,“有本事你放馬過來,本小姐奉陪到底!”


    看著駱瑤卿滿臉囂張跋扈的樣子,花痕淚氣怒到極點,上前一步抬手指著駱瑤卿的眼睛,狠狠說道,“駱瑤卿,你給我記住,要不是看在家俊叔叔的麵子上,我早就教訓你了!不要覺得花家欠你的,你好好想想清楚,誰才是你們駱家的敵人”


    駱瑤卿咬牙切齒的恨,目露兇光,“你沒資格提我爸”


    說著,駱瑤卿抬手就是一巴掌揮去,被花痕淚死死鉗住手腕。


    “駱瑤卿,你現在怎麽變得這麽不可理喻?你的腦子被狗吃了嗎?你也不想想,家俊叔叔跟我爸是多少年的交情,我們花家又怎麽會綁架家俊叔叔,一定是有人從中搗鬼,栽贓陷害,在利用你們駱家……”


    “你放屁!”,駱瑤卿再次抬起另一隻手揮去,再次被花痕淚鉗住。


    花痕淚一把輕推,駱瑤卿後撤兩步沒有站穩,摔倒在地。


    馬曉蒙驚唿,“哎呀,瑤卿你沒事吧?來人呐,花家小太子打人了,快來人啊”


    花痕淚氣憤不已,抬手指著馬曉蒙放聲怒吼,“你給我閉嘴!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抽你!”


    麵對花痕淚的逼迫,馬曉蒙順勢倒在駱瑤卿的身邊,佯裝摔倒,掩麵哭泣出聲,“啊……花家小太子打人了,快來人啊,太欺負人了吧……”


    看著地上演技炸裂的馬曉蒙,花痕淚不知所以,而駱瑤卿,歪坐在地,眼神怨恨直勾勾的盯著花痕淚。


    一場鬧劇,引來了許多同學圍觀,眾女同學紛紛指責花痕淚的不該。


    “真是的,一個大男生怎麽能欺負女同學呢?”


    “就是就是,還好意思自稱花家小太子的,除了長得帥,一點人品都沒有……”


    麵對眾人的低聲指責,花痕淚百口莫辯,手足無措。


    校安保主管夜春,帶著兩名安保人員撥開人群,見此情景,也不由扭頭看去花痕淚。


    花痕淚輕輕搖頭暗氣。


    夜春揮手,兩名安保上前架住花痕淚的雙臂。


    夜春環顧看去,輕聲宣導,“花痕同學不顧校紀打架鬥毆欺負同學,有負校訓,現在帶迴校長辦公室進行處罰,大家要引以為戒,都散了吧”


    說罷,眾同學紛紛散去,夜春迴身看去駱瑤卿,彎腰伸手,“瑤卿同學,你沒事吧?”


    駱瑤卿無視夜春的攙扶,倔強起身,“夜主管,請問花家的人在學校肆意妄為欺負人,學校會怎麽處置?”


    夜春起身,“放心吧瑤卿同學,學校會一視同仁,按照校規校訓進行處罰,到時候會貼出公告公示”


    “哼”,駱瑤卿冷笑著,“好啊,我可等著看,我看校長會怎麽個一視同仁,如若包庇,我就向省教育廳舉報你們,勾結富商以權謀私”


    夜春冷臉無話,轉身帶著安保人員,架著花痕淚離去。


    馬曉蒙湊上前來,擔憂道,“瑤卿,你說花痕淚會不會供出我們的事?非法囚禁動用私刑,那可是犯法的”


    駱瑤卿不以為然,“那又怎樣?又不是我們動的手”


    “哦,那倒也是”,馬曉蒙這才放下心來。


    駱瑤卿目送花痕淚遠去,目光中兇惡之色不減,心中似乎正在謀劃著什麽。


    不遠處花叢旁,校教導主任顧仝全都看在眼裏,眼裏思緒萬千,轉身離去。


    校長辦公室內,校長陸威海正在伏案疾書,批改文件。


    門外傳來敲門聲,“噔噔噔”


    “請進!”


    夜春推門而入,身後跟著花痕淚。


    陸威海抬眼看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冷著老臉,“嗬,花痕同學,我記得我當麵宣布過針對你們幾個的專屬校規嗎?怎麽會有人舉報你在女生寢室樓下公然欺負兩位女同學?怎麽迴事?你說說”


    花痕淚依舊氣憤不已,迴頭看去夜春一眼,再看去陸威海,“你們怎麽就抓我一個,駱瑤卿怎麽不抓?我有沒有欺負她們,你讓她自己來說”


    陸威海起身繞過書桌,“花痕同學,監控裏可都看得清楚,是你對瑤卿同學進行推搡導致她摔倒在地,還嚇得另一名女同學摔倒在地,這些你承認嗎?”


    “我不承認!”,花痕淚氣恨難耐。


    “好!你不承認也行,你說說,有誰可以證明你是無辜的?”


    花痕淚無奈,氣憤道,“難道監控就沒有看到是駱瑤卿先動的手?”


    陸威海點頭,“當然,瑤卿同學動手,也是因為你不顧男女之別,逼到人家麵前,人家不得不動手警告你,或者,防止你繼續侵犯女性”


    “你……你胡說,我沒有”,花痕淚急忙解釋。


    陸威海輕輕搖頭,“我有沒有胡說,監控看得清楚,如果瑤卿同學控告你侵犯她,警局肯定會立案,而且你的行為會導致你罪名也成立,將麵臨牢獄之災”


    花痕淚搖頭,直唿無辜,“我沒有,我沒有侵犯她!是她逼我的,她做的那些事,你們可以去問她啊!”


    花痕淚憤怒的咆哮著,“你……你不配做校長,你跟她穿一條褲子,有你這麽冤枉別人的嗎?我要向董事會舉報你!”


    陸威海苦笑,轉身繞過書桌,坐在椅子上。


    夜春上前,抬手按住躁動不安的花痕淚,輕聲勸道,“花痕同學,先別激動,校長這是在救你!如果她真的舉報你,你在劫難逃!相信我,跟校長道歉,接受處分,她們可都等著看呢,如果他們不滿意,事情鬧大,你我都不好給花董交代!”


    花痕淚扭頭看去,夜春眼神堅定。


    花痕淚低頭不語,似乎恍然大悟。


    夜春看去陸威海,“校長,花痕同學已經知錯了,願意接受處分”


    陸威海冷俊的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淺笑,隨即冷臉發問,“花痕同學,你可知錯?”


    花痕淚低頭輕聲,“我錯了,我不應該衝動,我願意接受處分!”


    “好”,陸威海坐正身姿,鄭重宣布,“花痕淚同學,你枉顧校紀,打架鬥毆欺負同學,現責令你休學半個月,接受反思,記大過一次,留名查看,即刻離校”


    花痕淚驚瞪雙眼,錯愕非常,沒想到校長陸威海這麽不留情麵,竟然讓自己休學?


    花痕淚雖說心中有恨,但也無濟於事,隻是憤憤轉身,大步離去。


    夜春目送花痕淚走出辦公室,迴頭看去,陸威海挑眉瞪眼,“怎麽?處分嚴重了?”


    夜春搖頭,“校長處分合理,我先出去了”


    陸威海點頭示意,夜春退出校長辦公室。


    不一會,教務人員拿著白色公告,貼在了教學廣場上的公告欄,瞬間引來眾多同學的圍觀。


    眾同學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青萱路過,好奇看去,隻見公告上白紙黑字赫然寫著,“花痕淚同學,枉顧校紀,打架鬥毆欺負同學,現責令其休學半個月,接受反思,記大過一次,留名查看,即刻離校”。


    青萱看著心頭莫名一痛,轉身朝著學校大門口走去,順便撥出一個電話。


    駱瑤卿也正巧走來,馬曉蒙率先衝去撥開人群,擠進公告欄。


    馬曉蒙迴頭,朝著駱瑤卿揮手歡唿,“瑤卿,你快來看啊,學校的處分已經出來了”


    眾人聞聲,紛紛退去一邊讓出一條路來。


    駱瑤卿趾高氣昂,雙手交叉環胸走上前去,瞥去公告欄一眼,不由輕哼,“哼,果然是一丘之貉,這算什麽處分?不痛不癢的,直接把他除名都不解恨!”


    這時,一個人影忽而出現在駱瑤卿身旁,看著公告欄,暗自言語,“嘖嘖嘖,堂堂花家小太子,竟然在公共場合猥褻女生,要是這樣欺負我的女兒,我一定告他性侵讓他蹲監獄!絕不能輕饒了他”


    此話一出,駱瑤卿猛然扭頭看去,“顧主任,你這建議可行得通?”


    此人正是校教導主任顧仝。


    顧仝微笑著,“嗬嗬,沒有沒有,我哪有什麽建議啊,我隻是聽說學校發生這麽大的事,再看這處分結果似乎有些輕率,我那些話隻是個人怨憤,談不上什麽建議哈”


    說罷,顧仝轉身離去。


    駱瑤卿眼神流轉暗自揣測,計上心頭,“走了,上課”


    駱瑤卿帶頭,幾人離開公告欄。


    學校門口,青萱慌慌張張跑來,探頭張望著,校門外別無他人。


    青萱迴頭,正巧看到花痕淚被夜春護送而來。


    青萱急忙跑去,花痕淚見狀也大步迎上,“小萱,你怎麽跑這來了?”


    青萱避而不答追問道,“花痕,出什麽事了?公告欄裏說的是真的嗎?”


    花痕淚輕歎,“小萱,你都看到了?不過你別相信那些,我沒有跟人打架,也沒有欺負誰,我隻是找駱瑤卿理論了幾句,沒想到被別有用心之人陷害了”


    看著青萱滿臉擔憂,花痕淚微笑著上前將其緊擁,言語柔和,“小萱,你別擔心,好好上課,好好吃飯,就當是學校給我放了個假,我很快就迴來了”


    青萱無話,隻是一眼憂愁,“花痕,你不用為我去找駱瑤卿理論什麽,沒事的,她對我有怨,就讓她找我好了,你幫不了什麽的,到頭來,還害得自己受學校的處分,這不公平”


    花痕淚輕撫青萱的後背寬慰道,“好了小萱,作為你親愛的男朋友,我當然要好好保護你啊,駱瑤卿最近變得不可理喻,無理取鬧總是找你麻煩,我當然不能放任她胡作非為,我已經警告過她了,她再敢亂來,我定饒不了她”


    “可是……”


    “好啦,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青萱輕輕掙脫了花痕淚的懷抱,一眼幽怨的目光看去,花痕淚暖暖的笑意輕撫青萱的發絲,“乖,好好上課,好好吃飯聽見沒有?過兩天周末,我來接你,我們去逛街好不好?”


    青萱噘著嘴。


    花痕淚摸著青萱的小腦袋,微笑揮手,“好啦,去上課吧,我先迴家一趟”


    青萱點頭,目送花痕淚走去校門口,騎上摩托車。


    花痕淚迴身揮手,隨即駛出校門。


    青萱噘著嘴,心事重重興致不佳的樣子,一步三迴頭的緩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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