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喻趕忙將茶端起遞給皇帝,勸慰道:“陛下過慮了,世子就算現在不懂,往後也會懂您的苦心的,再說了,這事也不是陛下提的,這是寧公子主動提出來的,隻要世子殿下了解了事情的真相,要怪也隻會怪寧公子,和您不相幹的。”


    “可這事是朕同意的,還下了懿旨!”


    江喻轉念一想,立即說道:“這樣的話世子還需要謝您呢!”


    皇帝很明顯來了興趣,問道:“怎麽說?”


    “陛下您想,寧公子和世子平時的關係怎麽樣?”


    聽到這話,皇帝迴憶起腦海中兩人日的相處,“挺不錯的!”


    “陛下聖明,何止是不錯,簡直就是非常的要好!”


    皇帝詫異的看向江喻問道:“果真?”


    “千真萬確。”


    皇帝看著江喻,江喻確實是一副再誠懇不過的樣子。


    “那這樣說來的話,寧陵提出的這個要求很有可能是和段恆玉這小子串通好的,那朕不是白白的擔心了?”


    江喻笑著接過陛下的茶盞,輕輕的放在桌上,繼續說道:“陛下平時最疼愛這幾個小輩,今日之事就不要和他們計較了吧!”


    皇帝聽完搖著頭看向江喻,“你啊你,盡會幫他們說好話。”


    江喻笑著不說話,很顯然皇帝的心情和之前的大不相同,江喻將茶盞拿起端著,退了出去,吩咐門口的小太監將新的茶送進去。


    看著小太監進去了,江喻才擦了擦頭上的汗,躲到一邊清閑去了,剛剛真是累死了,虧他絞盡腦汁的想出話來安慰皇帝陛下。


    金公公見江喻出來,馬上過來又是端茶又是送水的,一臉的殷勤。


    江喻接過茶,問道:“說吧,有什麽事情?”


    金公公陪著笑臉說道:“我就是想知道寧公子這賜婚到底是怎麽迴事?”


    江喻用手點了點金公公,“小金啊!好奇可不是什麽好事情,有的時候過分的好奇是會害死人的。”


    但是金公公一點也不害怕,反而往江喻的身邊湊了湊,小聲的說道:“江公公,這是底下孝敬您的。”


    江喻捏了捏手中的銀票,隨即塞進自己的懷裏,滿意的對著金公公勾了勾手指。


    金公公見狀趕緊把耳朵湊近了一些,就聽見江喻說道:“本來陛下中意的是段世子,但是這位世子脾氣確實有些大,一直仗著自己身體不好,故意不理會陛下的旨意,甚至還弄出了未婚妻這樣的名頭,陛下的心裏明白著呢,顯然是不高興了,本來陛下還想再在這些年輕一輩的青年才俊裏好好選一選,結果這個羌姑娘也是個能人,居然拒絕了,說是 非段恆玉不嫁,這麽一鬧騰,搞得陛下裏外不是人,正巧皇後娘娘不知怎麽的,突然來向陛下要人,還是為寧公子要的,陛下對皇後娘娘不是很放心,一個是皇後的娘家,一個是手握重兵的戍邊將軍,後來陛下不知怎麽的,突然想通了,竟然真的同意了,當場賜婚,寧公子本來是不願意的,後來見陛下要賜婚給五皇子,又搶了過來,隻是提了一個要求,就是要娶世子的未婚妻殷姑娘。”


    江喻給了金公公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金公公不解的問道:“正是,陛下為何會答應這麽荒唐的事情。”


    “廢話,你都說荒唐了,陛下還能不知道,顯然陛下是想到了更深一層,有了這麽一跟刺,羌將軍的女兒和寧公子的關係日後定然好不了,寧公子搶了段世子的未婚妻,兩人麵上不說,心裏定然也會有隔閡,再說這位未婚妻,恐怕嫁過去的日子也不會好受,畢竟借住在段府,還是以未婚妻的名頭,誰知道之前有沒有發生點什麽呢?”


    金公公瞪大眼睛看著江喻,不可置信的感歎道:“竟然有這麽多的彎彎繞繞!”


    江喻捶了捶肩膀,笑著說道:“跟在陛下身邊,你還有的學呢!”


    金公公見狀,趕緊上前幫江喻捶肩,殷勤的很。


    聽說段恆玉來了,寧陵趕緊出門迎接,笑著說道:“世子真是稀客,今日怎麽有空來看望我?”


    段恆玉盯著寧陵看了看,說道:“你今日心情倒是不錯。”


    寧陵的心裏明白段恆玉來的目的,笑了笑什麽都沒有解釋,帶著他們到了自己的書房,進屋坐下之後,看向段恆玉身後的小廝,並未拆穿。


    等丫鬟們把茶水點心都放好出去之後才吩咐門口的小廝守好門口,不要讓人進來。


    “段兄,請喝茶,你也坐,殷姑娘。”


    殷念有些慌亂的看向段恆玉,段恆玉衝她點點頭,殷念便規規矩矩的坐了下來。


    段恆玉抿了一口茶,才問道:“寧陵,你是怎麽想的?”


    寧陵看了看殷念,似乎有些話不適合當麵講出來。


    “此事事關殷念姑娘的終身,別吞吞吐吐了,說吧,她有權利知道真相。”


    寧陵抬眼看了看段恆玉,然後說道:“我今天進宮了,陛下要挾皇後娘娘,所以我就答應了陛下的賜婚,後來我就想到既然賜婚的是我不喜歡的,一個也是賜婚,兩個也是,我知道你不喜歡殷姑娘,所以想著幫你一並解決了……”


    說到最後,寧陵的聲音越來越小,當時請陛下賜婚的時候沒覺得,但是此刻當著殷念的麵,他突然覺得自己竟然心虛的很。


    段恆玉生氣的不想看寧陵,轉頭對著殷姑娘道歉:“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殷念也沒想到段恆玉會向她道歉,心裏又是難過又是驚訝,沒想到所謂的真相竟然如此不堪,僅僅隻是一句玩笑而已。


    “不是你的錯,你不必向我道歉!”


    段恆玉看向寧陵,一時也不知道怎麽辦了,“眼下陛下已經賜婚,你們兩成親,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所以你打算怎麽辦?”


    寧陵皺了皺眉,“我能怎麽辦?”


    段恆玉深吸一口氣,“殷姑娘是我父親當年戰友的女兒,既然你決定要娶她,你就要對她負責。”


    寧陵張大嘴巴看著段恆玉,似乎想不通這話居然是從段恆玉的嘴裏說出來的。


    寧陵結結巴巴的說道:“我當時也沒想這麽多,我……”


    段恆玉沒有給寧陵爭辯的機會,直接打斷道:“那你現在可以好好想想了,殷姑娘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一個可以唿來喝去的物件,你可以不喜歡她,但是你不能不善待於她。”


    直到此刻,殷念終於明白了段恆玉為什麽執意要帶她過來了,因為段恆玉要給她一個確定的、看得見的未來。


    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段恆玉的話對她的衝擊太大了,想到原來這個世間還可以有另外一種活法,心就開始瘋狂的跳動起來。


    寧陵順著段恆玉的話說道:“這個你們可以放心,雖然我不喜歡你,但是我一定會善待於你的。”


    “善待可不是嘴上說說,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所說的善待的意思。”


    寧陵皺眉看向段恆玉,“這還能有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吃好、穿好、睡好……”


    “這個沒問題啊!”


    “我還沒說完,我的意思是,還不能受委屈!”


    “……”


    寧陵徹底傻眼了,心想這是什麽要求啊!


    不過鑒於段恆玉的態度,寧陵也不敢不答應,“你放心,一定照顧的好好的,隨時歡迎你來檢查,行了吧!”


    段恆玉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寧陵靠近了些問道:“怎麽,還不滿意啊?麻煩你有話一次性說完行不行,你這樣我真的很難受。”


    段恆玉掃了眼殷念,壓低了聲音說道:“最後一點,不能對殷姑娘用強!”


    寧陵剛喝進嘴裏的茶直接噴了出來,段恆玉偏過頭不去看其他兩人,殷念的臉直接紅了個透。


    房間的氛圍很尷尬,大家都不太想說話,此時外麵卻傳來喧鬧之聲,寧陵直接起身向門口走去,開門問小廝,“發生了何事,去看一下。”


    外麵的風吹進來,房間內才顯得好一些,不知道寧府發生了什麽事情,段恆玉便對著殷念說道:“我們先迴去吧!”


    殷念一掃之前鬱鬱寡歡的樣子,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好!”


    寧陵順便送他們出去,走了一半就看到衝了過來的文彥。


    “怎麽了?”


    文彥的樣子很著急,見到段恆玉顧不上其他,一把扯上他的衣服,氣喘籲籲的說道:“剛剛明府的下人來報,明燕和於雙雙被人劫走了。”


    “什麽?”


    段恆玉的神色難得的慌張起來,一把抓住文彥的肩膀問道:“到底是怎麽迴事?”


    文彥雖然吃痛,但是還是強忍著說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們先過去再說好吧!”


    文彥整個人看起來也很不好,甚至比段恆玉還要著急,段恆玉迴頭對著寧陵說道:“寧公子,麻煩你把殷姑娘送迴去。”


    寧陵點頭說道:“你放心,這事就交給我吧!”


    文彥趕緊拖著段恆玉匆匆忙忙的離開,留下寧陵和殷念麵麵相覷。


    殷念有些擔心的說道:“沒想到在這京都之內,居然還有人敢在皇城之內強搶民女?”


    寧陵邊走邊說,“這可不是簡單的強搶民女,這可是朝廷官員的府邸,搶走的還是朝廷官員的女兒,這件事情非同小可。”


    “那怎麽辦?”


    聽到殷念害怕的聲音,寧陵才意識到對方也隻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自己這樣說,她定然害怕。


    寧陵淺笑了一下,對著殷念說道:“放心吧,有段恆玉在,他們肯定會沒事的。”


    殷念乖順的點了點頭,自從聽到這個事情之後,心就一直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眼下她也顧不上其他,隻想早點迴去。


    之後兩人便各懷心事的沉默了一路,直到寧陵將殷念平安的送了迴去。


    文彥帶著段恆玉到了明府的時候,明府早就亂成了一鍋粥,燈火通明,京兆尹府和城防軍都已經帶了人過來。


    偏頭看去,庭院裏擺放著一具具蓋著白布的屍體,段恆玉隻是粗略的看了一眼,發現居然有二十多具屍體。


    明府畢竟多是練武之人,能殺了這麽多人,還能將人劫持走,全身而退,這簡直太離譜了。


    段恆玉坐在一邊,聽著京兆尹府在對府裏的下人一一排查,明夫人則在一旁垂淚,明大人更是焦急的走來走去。


    不過聽了半天,段恆玉發現根本就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


    索性不再繼續聽下去,而是起身離開廳堂,帶著文彥來到明燕住的地方,仔細的查看線索。


    明燕住院子裏麵很明顯發生了劇烈的打鬥,桌子已經被劈成了兩半,到處散落的凳子腿,地上還有沒來得及清理的血跡。


    文彥看著眼前的場景,越發的揪心,看著段恆惡狠狠的說道:“這幫人居然這麽囂張,雲帆城,天子腳下,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簡直不可饒恕,要是讓我抓到那些人,我非要把他們大卸八塊。”


    段恆玉看了眼文彥,雖然臉上沒有表情,但卻是對著文彥說道:“要是抓住了這些人,就交給你來處置。”


    看著聚精會神找線索的段恆玉,文彥有些發怵,若是平時,段恆玉定然會笑話他異想天開,然而這次,段恆玉的態度竟然是和他一樣,看樣子,這幫人是真的惹到段恆玉了。


    查看完了所有的地方,段恆玉便要離開,文彥跟在後麵有些擔心的嘀咕道:“也不知道明燕他們怎麽樣?”


    段恆玉迴頭,不帶任何神情的說道:“她們一定會沒事的。”


    段恆玉直接告辭出府離開,迴到了馬車上。


    馬車上原本去給他們傳話的婢女已經累的靠在馬車上累的睡著了,隻是睡的並不安穩,仿佛在做噩夢一樣緊皺著眉頭,全身僵硬的縮了起來。


    段恆玉讓車夫將馬車停靠在了一個四下無人的地方,拍了拍婢女的肩膀,可是婢女似乎太累了,竟然沒有第一時間醒來。


    眼看段恆玉就要下重手,文彥趕緊阻攔,“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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