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瑤啊,一次沒考過證明不了什麽的,以後上了初中才是真正較勁的時候。”


    一班的班主任生怕曲思瑤會有什麽心理負擔,所以特地把她喚到辦公室苦口婆心地開導。


    其他老師看到曲思瑤那張失落的俏臉也是於心不忍,紛紛開口勸道。


    “就是啊,楊老師說得不錯,初中以後這種較勁的時候還多著呢。”


    “失敗是成功之母,咱們迴去好好努力,下次把第一搶過來就是了。”


    “對對對,別難過,我看那個楚星河也就是一時運氣好,再考一次他還不一定能考過你呢!”


    幾人想法設法地幫忙說話,但看到是馬德財進門後趕緊收斂了不少,一個個表情怪異地坐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馬德財意識到自己剛剛確實有點得意忘形了,也是一臉的尷尬。


    “咳嗯,內個——”


    他也想開口說兩句客套話,但一班的班主任卻是冷眼一側。


    “馬老師,我想這種時候你就沒必要再火上澆油了吧?”


    “呃,楊老師,我哪是那樣的人呐。”


    馬德財訕訕地賠笑道,“我知道曲思瑤同學心裏很難過,我是想勸她想開點,正所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咱們不能總想著拿什麽第一,萬一到了中學有人學習成績更好,那壓力——”


    他的話還沒等說完,一班的班主任就急了。


    砰!


    她一巴掌拍在辦公桌上,嚇得所有人心頭一顫。


    “姓馬的,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們思瑤向來刻苦,不論什麽事都嚴於律己,全學校她最努力,拿個第一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再看看你們班那個楚星河,整日不思進取班裏班外吊兒郎當的,甚至還跟小混混在校外打架,他憑什麽考第一!”


    此話一出,馬德財頓時就不樂意了。


    “不是,楊老師你過分了奧!”


    “我們班楚星河浪子迴頭金不換,那進步大家都有目共睹,怎麽就不配考第一了?”


    見二人劍拔弩張大有一副幹起來的架勢,其餘幾名老師急忙起身製止。


    “別別別,咱們有話好好說?”


    “二位消消火,消消火!”


    “不就是一次考試嘛,真沒必要——”


    可是,馬德財二人卻是目光同時一側。


    “敢情你們班沒希望考第一,當然覺得沒必要了!”


    此話一出,其餘班主任瞬間火冒三丈。


    “什麽叫我們班沒希望考第一?”


    “你班曲思瑤這次也不過比我們陳帥多考兩分而已!”


    “就是,不過轉念一想還真是,楚星河那小子憑什麽啊?”


    一時間,幾人的目光全都匯聚在馬德財身上。


    馬德財見情況不妙,也是不厭其煩地一甩手。


    “你們這麽看著我幹什麽,我上哪知道去!”


    偌大的辦公室再度陷入了沉默,所有人氣得臉紅脖子粗地坐在各自的辦公桌前喝水,誰都一言不發。


    也不能怪他們這些做老師的沒個深沉,這事放到誰身上,誰能好受?


    那些成天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埋著頭苦學的孩子,竟然被一個整天遊手好閑耍小聰明的學生猛超了!


    而且還是三科滿分!還是每一科都提前交卷!還是在最重要的結業考試上!


    最最關鍵的,這個第一竟然出在馬德財這個最能嘚瑟的班主任身上!


    簡直是豈有此理!


    然而,就在辦公室氣氛愈發壓抑之時。


    一直杵在辦公桌前沒有說話的曲思瑤忽然動了。


    她先是後撤了幾步,然後當著所有老師的麵九十度鞠躬行禮。


    “對不起老師,是我讓你們失望了!”


    說著,曲思瑤的眼淚奪眶而出,一滴接著一滴落在地麵上。


    見此一幕,辦公室鴉雀無聲。


    所有老師麵麵相覷,頓時懵了。


    “不是,思瑤啊,你沒有對不起老師們,是老師對不起你才是!”


    眼看著自己最得意的學生哭了,一班的班主任也忍不住要掉眼淚。


    “楊老師!”


    其他老師趕忙起身過來攙扶二人,哪還敢提剛才那些不愉快。


    這下反而輪到馬德財鬱悶了,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不是,楊老師,你別哭啊,我剛才說的那些都是氣話,都是開玩笑的!”


    “哎喲,你幹嘛,這怎麽,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沒別的意思,我確實是不知道我班楚星河到底是怎麽考的啊!”


    “好了好了!”


    語文老師蘇婷見狀也是趕忙擺手幫忙打圓場。


    “馬老師,您就少說兩句吧。”


    “楊老師,這事別說馬老師了,就是我們這些做科任老師的也想不到呀。”


    聽到這話,一班的班主任也是重重地歎了口氣。


    但曲思瑤抬起頭來之後,目光明顯比剛才堅定了許多。


    “老師,我覺得馬老師說得沒錯!”


    “我不應該因為一次的失敗就自我懷疑,甚至是自暴自棄,學習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不可能都那麽一帆風順的!”


    見這孩子竟然如此懂事,一眾老師皆是大鬆一口氣,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


    馬德財可算是找到了知己,連忙點頭解釋道。


    “對對對,我想表達的就是這個,這次沒考好下次還有機會,畢竟思瑤你肯定會去市實驗的嘛!”


    “你們難道忘了楚星河的父親還是市實驗赫赫有名的優秀教師呢,那小子肯定也是要去市實驗的,到時候你們倆肯定有得是機會較量的!”


    曲思瑤聞言點了點頭,用力地擦拭了一下眼淚。


    “嗯,我一直會繼續努力,下次絕對排在他前麵!”


    “好好好,這才是我楊帆的好學生!”


    一班的班主任欣慰地拍了拍曲思瑤的肩膀,忍不住喜極而泣。


    而另一邊,楚星河正在教室裏認真上課。


    他根本不知道因為自己考了一次年級第一,外麵都已經震動到翻天覆地了。


    大課間的時候,學校已經將本次結業考試的年組成績張貼在公告欄上。


    而公告欄一邊的玻璃展台裏則是依次貼著楚星河那三張完美試卷,顯然成為了學校最靚麗的一道風景線。


    路過的同學們無不駐足張望,甚至有不少低年級的學弟學妹們也聞風跑過來瞻仰。


    六年各班的人在親眼看到楚星河的試卷之後也不得不心服口服,畢竟這三張試卷太完美了。


    就連一般的體委劉銳也是無話可說,隻能撇這嘴臭屁道。


    “嘁,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運!”


    可就在這時,一道輕笑聲卻從人群後麵傳來。


    “什麽叫走了狗屎運,這叫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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