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喬喬傻掉了。


    莫崢握著她的手那叫一個緊,手勁很大,渝喬喬想不明白,一個看上去嬌滴滴,柔柔弱弱的女人,怎麽會是個男人呢?男人都這長得這麽好看,是要把女人都往絕路上逼嗎?


    尊天禦朝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上瞥了瞥,渝喬喬的手小了一整圈,剛好被他的包起來,畫麵挺……礙眼。


    他收迴視線,茶壺拎起往他麵前一放:“沒水了。”


    呃?


    莫崢拎起來:“還有大半壺呢。”


    尊天禦抬頭看他:“我說,沒、水、了。”


    莫崢愣了愣,突然又笑了,眼神曖昧地朝兩人身上溜達一圈,再拎起茶壺來,“好,我們家大少爺說沒水了,那就是沒水了。”


    他扭身,哼著小曲兒擺著小蠻腰去後廚,哼的還是舊時的老歌:


    “浮雲散明月照人來


    團圓美滿今朝醉


    輕淺池塘鴛鴦戲水


    紅裳翠蓋碧蓮開


    雙雙對對恩恩愛愛


    這暖風兒向著好花吹


    柔情蜜意滿人間”


    渝喬喬聽得入了神,竟覺得他喝得挺好聽的,特有二三十年代舊上海的韻味。


    不大一會,莫崢就出來了,手裏一個托盤,三菜一湯。


    又是菜又是湯水的,他單手拖著,竟穩穩當當,連湯汁都不曾晃一下。


    然後,一一擱在桌上,朝尊天禦擠擠眉眼:“小鳳知道你來了,可高興呢。可那丫頭麵皮薄,不好意思出來見你。”


    尊天禦隻是嗯了一聲。


    渝喬喬拿眼打量他,不著痕跡地又將目光調開。


    小鳳……小鳳是誰啊?


    莫崢沒有離開的意思,坐到梵梵對麵,笑吟吟看他,手裏如意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晃。


    “小哥哥長得不太像你。”


    尊天禦直接拿筷子吃東西,不想搭理他,知道他說不出好話來。


    果然,他說:“比你長得俊。”


    渝喬喬笑了,對莫崢的印象更好了。


    誰讓人家眼光好呢!


    尊天禦斜眼看渝喬喬,見她還在對莫崢發花癡,臉色不太好:“待會迴去可沒飯吃。”


    渝喬喬哦了一聲,聽上去就不怎麽走心。


    尊天禦深唿吸,抬眸去看莫崢。


    莫崢無辜看他:“秀色可餐也怪我咯?”


    肚子還真有點餓,渝喬喬低頭看那幾道菜,擺盤很特別,也看不出是什麽食材,菜量倒不少,紅紅綠綠的搭配起來甚是賞心悅目。


    她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紅紅的東西,中間還有黑色斑塊,放到嘴巴裏,登時好吃的眼睛都在冒泡。


    “這是什麽東西啊?真好吃!”


    無視尊天禦充滿壓迫的眼神,莫崢湊過來,獻寶一樣:“這東西很稀有的,隻有亂葬崗附近才有,以腐屍為養料,十年才結果;我看它長得挺像人的眼珠子,又長在墳塋地,我就叫它‘雙瞳還魂’。”


    渝喬喬靜止了。


    嘴巴裏是雙瞳還魂,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反觀尊天禦和梵梵,兩人吃得很香,紅紅的眼球一樣的東西,被他們嚼在嘴裏,發出嘎吱嘎吱的脆聲。


    就像,亂葬崗四周掀起的風聲迴響——


    咯咯……咯咯……


    旁邊樹上結滿了一顆顆紅色眼珠,迎著風,肆意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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