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池?”


    “你好煩啊!”


    天道的眸光猶如化開的堅冰,溫柔似水:“休養的怎麽樣?”


    “不怎麽樣,一天喊我八遍誰受得了?”


    “我道歉,小池別生我的氣。”


    “沒生你的氣,我們多少年沒見了?”一襲月牙白長裙的少女坐在池邊。


    天道坐在她身側,溫聲道:“記不清了,時間過去太久。”


    瑤池順勢枕在天道的膝上,輕聲道:“天道不該有執念。”


    天道清冷的嗓音,透著化不開的柔情:“我的執念是你。”


    “我早就不在了,你知道的,現在的我隻是一塊碎片。”


    “再多陪陪我,一個人太寂寞了。”


    “這個世界不再需要神明,天道規則完善,神也該就此隕滅。”


    “可我需要你,小池,你是我孕育的第一個生命,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伴侶,更是這方世界的生命之神。”


    瑤池撐起身體,白皙的指尖撫上他的臉頰:“我知道,我存在的使命是什麽。我們是伴侶,但我隻能陪伴你很短暫的時光,天道不該有情。”


    天道握住瑤池的指尖,清冷的眸子溢滿哀傷:“這是你最後的一塊碎片,我····我不能看著你就這麽消散在天地之間。”


    瑤池笑的坦然:“這是神注定的命運,也是你當初賦予我的使命。我當然可以一直活下去,可那些脆弱的生命在不完整的天道規則下,是活不下去的。”


    “規則已經被補全了,你不用在燃燒自己的神魂修補規則。”


    “可我和時瑤隻能活一個,你知道的。”瑤池蔥白的指尖點在水麵,水麵泛起漣漪,映照出時瑤的生活。


    天道的眸子放大了一瞬,猛地站起身:“該死的德拉西翁!”


    瑤池卻拉住天道的衣角,語調溫柔:“她也是我的孩子。”


    天道站在原地不肯退讓半分:“她隻是你的碎片,隻要她死了,你還能再多一點·····”


    瑤池打斷了他的話:“可我不想這樣,我能看到關於她的一切,她繼承了我的名字,也繼承了我的天賦。”


    “可你會魂飛魄散,永遠消失。”他不能失去瑤池,不能連最後一點希望都要放手,去成全別人。


    “沒關係,瑤瑤過的很幸福,這樣就足夠了。”


    瑤池站起身,從身後抱住一身冷氣的天道:“我們相守過數百萬年,我已經很知足了,你是天道,不該為了我一個人犯下殺業,這樣不值得。”


    天道僵硬著身體,沒有舍得推開瑤池,聲音卻夾雜著一絲顫音:“你讓我怎麽辦?小池,你能舍棄自己,那我呢?我要怎麽度過沒有你的時間?”


    瑤池輕笑道:“瑤瑤的壽命很漫長,或許等到光消亡的時候,她依舊會存在。”


    天道咬牙道:“她不是你,我分的清。”


    “但她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我不會吃醋,我隻是舍不得看著你孤身一人活下去,那樣太寂寞了。”瑤池的聲音逐漸微弱下去。


    天道察覺到不對,轉身抱住瑤池:“小池?”


    瑤池輕笑道:“別哭啊,即便我不在了,這個世界的生命依舊會延續下去,他們也是我們的傳承。”


    “我會好好守著自己的職責,也會好好守著這片你傾盡一切保護的世界。”


    少女的聲音逐漸模糊變得虛無縹緲:“可惜天道不能孕育自己的子嗣,要是有個孩子,你或許就不會這麽寂寞。”


    天道抱緊了逐漸虛幻的人,嗓音哽咽:“小池。”


    墜落的群星在天空拖出銀色的尾巴,預示著一位神明的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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