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朱大牛，是山村裏長大的孩子。蘭姐叫趙小蘭，是鄰居趙叔的女兒，小時候就長得十分水靈。我和蘭姐從小一起長大，處得像親姐弟一樣。兒時我們一起玩耍，上學時同來同往。蘭姐雖然隻比我大兩歲，可凡事都罩著我。有同學欺負我，她就和人家拚命。
懂事之後，在我懵懂的意識裏，覺得蘭姐對我這麽好，長大後我一定要娶她，讓她過好日子。最終，蘭姐成了我的妻子，可曆經的波折，讓我終生難忘。
那時，山裏人對讀書不太重視，蘭姐小學畢業後就輟學了。沒有了蘭姐的同來同往，我上學也沒了心思。無奈我爹媽不讓我輟學，說男孩子好歹也要上個初中。沒辦法，我隻好繼續讀書。
蘭姐輟學後就在家裏幫爹媽做些家務活。我放學迴家放下書包就到蘭姐家去。蘭姐幹活，我就幫她幹活。蘭姐沒事，我就和她瞎吹牛，講學校裏的事情，講語文書上內容。蘭姐聽得津津有味，覺得我是無所不知的才子。每當看到她對我十分崇拜的樣子，我就十分開心。
我初中畢業時，蘭姐十八歲，已經是是一個亭亭玉立的漂亮女孩了。而我發現，此時的我對蘭姐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這感覺不再是弟弟對姐的依賴和喜歡。而蘭姐對我還是毫無顧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看我衣服上有灰塵，就給我撣去；看我衣領沒弄好，就幫我理順。我一到她家，她就把家裏好吃的拿給我吃。每當此時，我就會心跳加快，眼睛不敢看她。
我知道我愛上蘭姐了。
02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的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有一天，我們在一起聊天時，看著蘭姐紅撲撲臉蛋，我實在沒忍住，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
蘭姐一把將我推開，紅著臉說：“大牛，你瘋了，敢欺負姐？”
我拉著蘭姐手對她說：“姐，大牛喜歡你，大牛要娶你。”
蘭姐瞪了我一眼，說：“臭小子，豆大的東西，就想媳婦了！”
我說：“姐，我已經十九歲了，我天天晚上都想你。”
蘭姐說：“大牛，我是姐，我比你大兩歲呢？”
我說：“姐，大怎麽啦？我就喜歡你比我大。”
蘭姐說：“大牛，姐一點也不好看，你為啥喜歡姐呢？”
我說：“姐，在大牛眼裏，你是天下最好看的姑娘。從小你就疼我，與你在一起，我真的好開心。”
蘭姐害羞地說：“大牛，算你還有良心，姐沒有白疼你。”
我說：“姐，我知道你也喜歡大牛，是不？”
蘭姐臉紅了，說：“大牛，如果你真喜歡姐，那就等你到了二十歲，讓你爹媽來我家提親吧。記住，二十歲之前，我都是你姐。”
我拗不過她，隻好作罷了。
可是，沒等我到二十歲，蘭姐家的門檻就差點被媒婆踏破了，上門給蘭姐說媒的不斷。對方的條件都挺好的，有的家裏是開廠的，有的還是幹部的兒子。
那天，蘭姐著急忙慌地找到我，告訴我媒婆上門說媒的事，說她爹已經看上鄰村一個周老板的兒子周二狗了，逼著蘭姐答應。蘭姐讓我爹媽趕緊去她家提親，再晚就來不及了。
第二天晚上，我爹媽帶著禮品到趙叔家去提親了。
我在家裏焦急地等待著。我本以為我們兩家是多年的好鄰居，我和蘭姐一起長大的，知根知底。趙叔應該會成全我們。
可我再看看自己的條件，不禁心慌起來。我除了人長得還行之外，其它方麵哪比得上小老板的兒子呢？
就在我忐忑不安的時候，我爹媽拿著禮品迴來了。他們臉色鐵青，一句話也不說。
我知道情況不妙。剛要問他們，我媽就忿忿不平地說：“兒子，趙老五是個勢利眼，嫌我家窮。趙小翠又不是仙女，除了她，我兒子還打光棍了？”
我一聽，傻了。趙叔是個說一不二人，沒人能改變他的主意。我親愛的蘭姐已經不屬於我了。
那個晚上，我在床上整整哭了一宿。我媽坐在我的旁邊，一邊流眼淚，一勸我說：“兒子，別傷心了。命中注定你和小翠無緣，你就認命吧。趕明兒我去找李姨，讓她給你找個好姑娘，氣死他趙老五。”
蘭姐就要與周二狗訂婚了，我在家實在待不下去了，決定去成都打工。娶不到趙小翠，我也要混出個人樣來，讓趙老五瞧瞧。
我本想與蘭姐道別，又怕趙叔為難她，就匆匆地與父母告別，闖成都來了。
03
我有個遠房表哥在成都工作，他認識一個搞建築的小包工頭，就把我介紹他的工地打工。我沒有技術，隻能幹一些苦力活，每天和磚頭、沙漿打交道。白天還好，一到晚上就渾身酸痛。但即使這樣，我還是會想起蘭姐，想起她對我的好。每當想起我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心裏就甜滋滋的。一想到她已經與周二狗訂婚，我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在工地幹了兩個多月後的一天，老板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對我說：“小朱，王會計那邊事情太多，她一個人忙不過來。你有文化，你去幫她吧。具體工作由她給你安排。”
我想不到我媽當年逼我讀完初中還真派上了用場。我一個山裏後生，也能坐在辦公室裏工作了。
王會計叫王霞，二十出頭，人也挺漂亮的。她是老板的表妹，幫著老板管理工地上的財務和材料等等的事情。王霞讓我負責工地材料的消耗和進出登記，也就是倉庫保管員一類的事情。雖然有點煩，但一點也不累。
大概一個月之後的一天傍晚，送黃沙的老李背地裏塞給我幾張大鈔，讓我多記幾車黃沙。我當即拒絕了。我雖然很需要錢，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不能做對不起老板的事。
老李說：“小朱，你知我知，沒事的。馬無夜草不肥，人無外財不發。靠一點死工資，啥時才能發財呀？”
我說：“謝謝李師傅。老板對我不薄，我不能這麽幹。”
老李說：“小朱，別傻了，別人都是這麽幹的。”
我說：“別人是別人，我是我。我得按照規矩來。”
老李隻好把鈔票收了起來。
第二天，老板找到我，說：“朱大牛，不錯！我沒看錯你。”
天哪！昨天那檔子事，是老板讓老李考驗我的。
做了幾個月的保管員之後，由於我工作認真，從未出過差錯，老板對我的工作十分認可。後來王霞身體不好，迴家治病。她的會計工作全部讓我接管了。我也成了工地上舉足輕重的人物，收入當然也高了許多。
04
春節前，工地放假了。我也帶著大包小包迴家過年了。我一到家，就向我媽打探蘭姐的消息。
我媽告訴我，蘭姐和周二狗過年就要結婚了，這些日子老趙家正忙著呢。
半年多沒見到蘭姐，我十分想她。因為從小到大，我們從來沒有分別過這麽長的時間。我忍不住想去看她，可又怕趙叔不待見我。
我媽勸我說：“兒子，還別去了。再過幾天，小翠就是老周家的兒媳婦了，你去看了會鬧心。”
我迴家後的第二天晚上，吃過晚飯後，我在猶豫著要不要去看蘭姐，沒想到蘭姐到我家來了。
我把蘭姐帶到我的屋裏，蘭姐隨手把門關上了。她生氣地說：“大牛，你迴來咋不吱一聲？要不是劉嫂說，我還不知道呢。”
我說：“姐，我剛吃完晚飯，正準備去看你呢？
蘭姐說：“大牛，你這個臭小子，一離家就沒了音信。你為啥不給姐寫信？你第一次出遠門，姐好擔心。”
我支支吾吾的，說：“姐……”
蘭姐說：“做不成夫妻，你還是我弟。我能不擔心嗎？”
聽了這話，我後悔自己沒有給蘭姐寫信，讓她擔心了。於是我說：“姐，我挺好的。以後你就別掛念了。好好跟二狗子過日子吧。”
說完這話，我心裏難過極了。我在心裏詢問：上帝呀，我們真心相愛，為什麽不能在一起呢？
過了一會兒，我又說：“姐，你結婚了，我給你帶了個小禮物，就算給你的賀禮吧。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說著，我就從抽屜裏拿出一塊精致的女表遞給她。
蘭姐拿著手表，眼淚流出來。她愣了一會兒，又深情地對我說：“大牛，謝謝你還記著姐，我以為你把姐忘了呢。”
我看著淚眼婆娑的蘭姐，忍不住地抱住了她，說：“姐，怎麽會呢？我忘了誰也不會忘記姐的。在成都，大牛沒有一天不想姐。”
蘭姐一聽，哭出聲來了，說：“大牛，姐也是這樣的。姐想你常常淚濕枕巾，徹夜難眠呀。”
蘭姐說著，使勁地親我。壓抑多年的感情此刻一起迸發出來，我們的身心融合在一起了。
一會兒，外麵響起了趙叔的聲音：“小翠——小翠——”
蘭姐一聽，趕緊迴家了。
就是這一次的幽會，徹底改變了我和蘭姐的人生。
05
春節一過，我又迴到了成都工地。蘭姐雖然已經和二狗子結婚了，但她是我姐，我每天都在心裏祝福她，希望她幸福，希望二狗子好好待她。
工地有兩個妹子對我示好，可我真的沒有心情。蘭姐雖然結婚了，可我一直沒有放下她。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特別是那個晚上我們在一起時的幸福感覺，想想就特別甜蜜。我在夢中經常夢見蘭姐，她還是那麽疼我。
我一直想給蘭姐寫信，可一直都沒寫。二狗子知道蘭姐和我好過，我怕二狗子知道我給蘭姐寫信會為難蘭姐。
這一年工地上很忙。前一個工程還沒完全結束，老板又接了一個大工程，而且工期短，要求高。為了趕工期，我們春節都沒有停工。一直到第二年的五月，工程結束了。老板才給大家放了幾天假。
06
離家一年多了，我真的想我的爹媽，想我的蘭姐。我提前買了火車票，放假的當晚就登上了迴家的列車。
那天，我終於到家了。離家一年多，家裏變化挺大的。去年我寄錢迴家，讓我爹將老屋拆了，重建了新屋。新屋建得很大氣，讓我十分滿意。
看完了新屋，我喝了兩口水，就向我媽打聽蘭姐的消息。
我媽歎了一口氣，說：“離了。小翠這丫頭真是苦命，遇上了周二狗這個不靠譜的男人。現在還帶著個幾個月大的兒子，以後日子咋過呀？”
我一聽，大吃一驚，問道：“才結婚一年多，咋就離了呢？”
我媽告訴我說：“周二狗就是個花心大蘿卜。在小翠懷孕期間，他就和廠裏小姑娘不清不楚的，被小翠逮著了，還打小翠，差點把孩子打沒了。你趙叔哪受得了這窩囊氣，把周二狗揍了一頓，然後就把小翠帶迴了家。後來就離了。”
我說：“怎麽會這樣，蘭姐現在咋樣？”
我媽說：“還能咋樣，在家帶小虎子唄。這丫頭腦子進水了，小虎子出生後，老周家要給孩子撫養費。小翠竟然不要。真不知道她是咋想的。”
我一聽，對我媽說：“媽，我要去看看蘭姐。”
沒等我媽說話，我就出門找趙叔去了。
趙叔一見我，有點驚訝，說：“大牛，你啥時迴來的？”
我說：“我剛到家一會兒，就來看你了。”說著就拿出一條香煙，遞給他，說：“叔，給你的。”
趙叔說：“大牛，你不記恨叔了？”
我說：“叔，你是長輩，我怎麽會記恨你呢。”
趙叔說：“大牛，趙叔對不起你。當年趙叔狗眼看人低，硬是拆散你和小翠。害了你，也害了小翠。叔後悔呀。”
我說：“叔，這事都過去了。蘭姐呢？我要見她。”
趙叔說：“小翠帶著虎子去小店買東西去了。也該迴來了吧。”
07
說話間，蘭姐抱著虎子迴來了。
我一見她就連忙迎上去，說：“姐，我迴來了。”
蘭姐說：“是大牛呀，快坐吧。姐給你倒水。”
我說：“姐，我不渴。到你屋內去，我有話對你說。”
我們來到蘭姐的屋裏，蘭姐把虎子放在床上，然後給我倒了杯水。
蘭姐還是原來了模樣，隻是比以前瘦了，臉上多了幾分憔悴，眉宇間有了一絲難以察覺憂鬱。看著眼前的蘭姐，我心疼極了。
我忍不住地上去抱住了她，說：“姐，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你為什麽不寫信告訴我，為什麽？”
蘭姐說：“告訴你又能咋樣，何必多一個人煩惱呢？”
我說：“姐，你這是要心疼死我呀。”說著，就使勁地親她。
蘭姐推開了我，說：“大牛，姐如今已是殘花敗柳，不值得你疼了。”
我說：“姐，你說啥呢？無論姐咋樣，大牛都疼你，這輩子疼你，下輩子還疼你。”
蘭姐聽了我的話，眼淚出來了，說：“大牛，姐謝謝你。”
這時，虎子哭了。蘭姐趕緊把他抱起來。虎子圓圓的臉蛋，白胖胖的，十分可愛。我去逗他，他竟然對我笑了。
蘭姐笑著對我，說：“大牛，虎子好像認識你。”
我說：“不會吧，他這麽小，從沒見過我，咋會認人呢？＂
蘭姐說：“他不認識你，咋會對你笑呢？”
我說：“這倒也是。”
蘭姐說：“大牛，你看虎子像誰？”
我說：“孩子當然像爹媽了。”
蘭姐說：“大牛，你仔細看，虎子到底像誰？”
我看了又看，說：“姐，虎子像你，皮膚很白。”
蘭姐白了我一眼，說：“大牛，你就是木頭。你沒看出虎子很像你嗎？”
我愣在那裏，一時沒明白過來。
蘭姐紅著臉說：“大牛，虎子是你的兒子。去年春節前我們那次在一起之後，我就懷上了。”
天哪！世界上哪有這等好事，我憑空有了一個大兒子。我激動得忘乎所以，把他們母子倆緊緊地抱在懷裏。說：“姐， 大牛謝謝你，老朱家謝謝你！。”
我問蘭姐說：“姐，周二狗沒懷疑嗎？”
蘭姐說：“他懷疑什麽？我是和他結婚九個月之後生的虎子。隻是虎子出生後，我沒要他的孩子撫養費，他有點想不明白。”
我聽了之後，責怪蘭姐說：“姐，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你一個人擔著這麽大的事情，大牛心疼呀。”
蘭姐說：“姐就是要讓你親自認出自己的兒子。”
我抱起虎子對蘭姐說：“姐，到我家去。讓我爹媽也高興高興。”
我帶著蘭姐和虎子迴到了家裏。我抱著虎子問我媽說：“媽，你看虎子像誰？”
我媽盯著虎子看了一會，說：“這小家夥好可愛呀！以前我倒沒有在意，今天一細看，這孩子怎麽和你小時候的模樣差不多呀。”
我到我屋裏拿出我小時候的照片，讓我媽與小虎子比對。，我媽比對之後說：“天哪，就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呀。這應該是我們老朱家的子孫呀！”
我說：“媽，你真是火眼金睛，虎子就是我們老朱家的子孫。”
接著，我就把我和蘭姐的事告訴了我媽。我媽聽了，拉著蘭姐說：“閨女，大牛不在家，你該告訴我呀。讓你一個帶孩子，可苦了你了。我們老朱家欠你的。”
蘭姐說：“嬸，都過去了。”
我媽聽了，說：“閨女，我是虎子的奶奶，你怎麽還叫我‘嬸’呢？現在事情明白了，你該改口了。”
蘭姐看了我一眼，低下頭，害羞地叫了一聲：“媽。”
這時，趙叔也到我家來了。我趕緊讓他坐下，給他沏茶。
趙叔說：“我已經在門口待一會了，你們的談話我都聽到了。其實我趙老五不是糊塗人，早知道虎子是大牛的孩子了。”
我說：“趙叔，我要娶蘭姐，你不會反對吧？”
趙叔說：“虎子是你的兒子，你們夫妻團圓，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咋會反對呢？不過……”
我心中一驚，問道：“趙叔，你有話直說。”
趙叔說：“我是虎子的外公，你咋叫我‘趙叔’呢？”
我一聽，連忙上前抱住他，說：“爹，親爹。謝謝你給我生了個好姐姐。”
我迴家的第五天，我和蘭姐就結婚了。我們這對相戀二十多年的有情人，曆經波折，終於走到了一起。
雖然時間很倉促，但我們的婚禮辦得十分隆重。村裏新娘該有的和不該有的，我都讓蘭姐有了。是的，我要把欠她的都還給她。
我的假期結束之後，我就帶著蘭姐和虎子迴到了成都。我沒有忘記我兒時心中的誓言，我要讓蘭姐和虎子過上好日子。
我叫朱大牛，是山村裏長大的孩子。蘭姐叫趙小蘭，是鄰居趙叔的女兒，小時候就長得十分水靈。我和蘭姐從小一起長大，處得像親姐弟一樣。兒時我們一起玩耍，上學時同來同往。蘭姐雖然隻比我大兩歲，可凡事都罩著我。有同學欺負我，她就和人家拚命。
懂事之後，在我懵懂的意識裏，覺得蘭姐對我這麽好，長大後我一定要娶她，讓她過好日子。最終，蘭姐成了我的妻子，可曆經的波折，讓我終生難忘。
那時，山裏人對讀書不太重視，蘭姐小學畢業後就輟學了。沒有了蘭姐的同來同往，我上學也沒了心思。無奈我爹媽不讓我輟學，說男孩子好歹也要上個初中。沒辦法，我隻好繼續讀書。
蘭姐輟學後就在家裏幫爹媽做些家務活。我放學迴家放下書包就到蘭姐家去。蘭姐幹活，我就幫她幹活。蘭姐沒事，我就和她瞎吹牛，講學校裏的事情，講語文書上內容。蘭姐聽得津津有味，覺得我是無所不知的才子。每當看到她對我十分崇拜的樣子，我就十分開心。
我初中畢業時，蘭姐十八歲，已經是是一個亭亭玉立的漂亮女孩了。而我發現，此時的我對蘭姐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這感覺不再是弟弟對姐的依賴和喜歡。而蘭姐對我還是毫無顧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看我衣服上有灰塵，就給我撣去；看我衣領沒弄好，就幫我理順。我一到她家，她就把家裏好吃的拿給我吃。每當此時，我就會心跳加快，眼睛不敢看她。
我知道我愛上蘭姐了。
02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的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有一天，我們在一起聊天時，看著蘭姐紅撲撲臉蛋，我實在沒忍住，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
蘭姐一把將我推開，紅著臉說：“大牛，你瘋了，敢欺負姐？”
我拉著蘭姐手對她說：“姐，大牛喜歡你，大牛要娶你。”
蘭姐瞪了我一眼，說：“臭小子，豆大的東西，就想媳婦了！”
我說：“姐，我已經十九歲了，我天天晚上都想你。”
蘭姐說：“大牛，我是姐，我比你大兩歲呢？”
我說：“姐，大怎麽啦？我就喜歡你比我大。”
蘭姐說：“大牛，姐一點也不好看，你為啥喜歡姐呢？”
我說：“姐，在大牛眼裏，你是天下最好看的姑娘。從小你就疼我，與你在一起，我真的好開心。”
蘭姐害羞地說：“大牛，算你還有良心，姐沒有白疼你。”
我說：“姐，我知道你也喜歡大牛，是不？”
蘭姐臉紅了，說：“大牛，如果你真喜歡姐，那就等你到了二十歲，讓你爹媽來我家提親吧。記住，二十歲之前，我都是你姐。”
我拗不過她，隻好作罷了。
可是，沒等我到二十歲，蘭姐家的門檻就差點被媒婆踏破了，上門給蘭姐說媒的不斷。對方的條件都挺好的，有的家裏是開廠的，有的還是幹部的兒子。
那天，蘭姐著急忙慌地找到我，告訴我媒婆上門說媒的事，說她爹已經看上鄰村一個周老板的兒子周二狗了，逼著蘭姐答應。蘭姐讓我爹媽趕緊去她家提親，再晚就來不及了。
第二天晚上，我爹媽帶著禮品到趙叔家去提親了。
我在家裏焦急地等待著。我本以為我們兩家是多年的好鄰居，我和蘭姐一起長大的，知根知底。趙叔應該會成全我們。
可我再看看自己的條件，不禁心慌起來。我除了人長得還行之外，其它方麵哪比得上小老板的兒子呢？
就在我忐忑不安的時候，我爹媽拿著禮品迴來了。他們臉色鐵青，一句話也不說。
我知道情況不妙。剛要問他們，我媽就忿忿不平地說：“兒子，趙老五是個勢利眼，嫌我家窮。趙小翠又不是仙女，除了她，我兒子還打光棍了？”
我一聽，傻了。趙叔是個說一不二人，沒人能改變他的主意。我親愛的蘭姐已經不屬於我了。
那個晚上，我在床上整整哭了一宿。我媽坐在我的旁邊，一邊流眼淚，一勸我說：“兒子，別傷心了。命中注定你和小翠無緣，你就認命吧。趕明兒我去找李姨，讓她給你找個好姑娘，氣死他趙老五。”
蘭姐就要與周二狗訂婚了，我在家實在待不下去了，決定去成都打工。娶不到趙小翠，我也要混出個人樣來，讓趙老五瞧瞧。
我本想與蘭姐道別，又怕趙叔為難她，就匆匆地與父母告別，闖成都來了。
03
我有個遠房表哥在成都工作，他認識一個搞建築的小包工頭，就把我介紹他的工地打工。我沒有技術，隻能幹一些苦力活，每天和磚頭、沙漿打交道。白天還好，一到晚上就渾身酸痛。但即使這樣，我還是會想起蘭姐，想起她對我的好。每當想起我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心裏就甜滋滋的。一想到她已經與周二狗訂婚，我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在工地幹了兩個多月後的一天，老板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對我說：“小朱，王會計那邊事情太多，她一個人忙不過來。你有文化，你去幫她吧。具體工作由她給你安排。”
我想不到我媽當年逼我讀完初中還真派上了用場。我一個山裏後生，也能坐在辦公室裏工作了。
王會計叫王霞，二十出頭，人也挺漂亮的。她是老板的表妹，幫著老板管理工地上的財務和材料等等的事情。王霞讓我負責工地材料的消耗和進出登記，也就是倉庫保管員一類的事情。雖然有點煩，但一點也不累。
大概一個月之後的一天傍晚，送黃沙的老李背地裏塞給我幾張大鈔，讓我多記幾車黃沙。我當即拒絕了。我雖然很需要錢，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不能做對不起老板的事。
老李說：“小朱，你知我知，沒事的。馬無夜草不肥，人無外財不發。靠一點死工資，啥時才能發財呀？”
我說：“謝謝李師傅。老板對我不薄，我不能這麽幹。”
老李說：“小朱，別傻了，別人都是這麽幹的。”
我說：“別人是別人，我是我。我得按照規矩來。”
老李隻好把鈔票收了起來。
第二天，老板找到我，說：“朱大牛，不錯！我沒看錯你。”
天哪！昨天那檔子事，是老板讓老李考驗我的。
做了幾個月的保管員之後，由於我工作認真，從未出過差錯，老板對我的工作十分認可。後來王霞身體不好，迴家治病。她的會計工作全部讓我接管了。我也成了工地上舉足輕重的人物，收入當然也高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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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前，工地放假了。我也帶著大包小包迴家過年了。我一到家，就向我媽打探蘭姐的消息。
我媽告訴我，蘭姐和周二狗過年就要結婚了，這些日子老趙家正忙著呢。
半年多沒見到蘭姐，我十分想她。因為從小到大，我們從來沒有分別過這麽長的時間。我忍不住想去看她，可又怕趙叔不待見我。
我媽勸我說：“兒子，還別去了。再過幾天，小翠就是老周家的兒媳婦了，你去看了會鬧心。”
我迴家後的第二天晚上，吃過晚飯後，我在猶豫著要不要去看蘭姐，沒想到蘭姐到我家來了。
我把蘭姐帶到我的屋裏，蘭姐隨手把門關上了。她生氣地說：“大牛，你迴來咋不吱一聲？要不是劉嫂說，我還不知道呢。”
我說：“姐，我剛吃完晚飯，正準備去看你呢？
蘭姐說：“大牛，你這個臭小子，一離家就沒了音信。你為啥不給姐寫信？你第一次出遠門，姐好擔心。”
我支支吾吾的，說：“姐……”
蘭姐說：“做不成夫妻，你還是我弟。我能不擔心嗎？”
聽了這話，我後悔自己沒有給蘭姐寫信，讓她擔心了。於是我說：“姐，我挺好的。以後你就別掛念了。好好跟二狗子過日子吧。”
說完這話，我心裏難過極了。我在心裏詢問：上帝呀，我們真心相愛，為什麽不能在一起呢？
過了一會兒，我又說：“姐，你結婚了，我給你帶了個小禮物，就算給你的賀禮吧。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說著，我就從抽屜裏拿出一塊精致的女表遞給她。
蘭姐拿著手表，眼淚流出來。她愣了一會兒，又深情地對我說：“大牛，謝謝你還記著姐，我以為你把姐忘了呢。”
我看著淚眼婆娑的蘭姐，忍不住地抱住了她，說：“姐，怎麽會呢？我忘了誰也不會忘記姐的。在成都，大牛沒有一天不想姐。”
蘭姐一聽，哭出聲來了，說：“大牛，姐也是這樣的。姐想你常常淚濕枕巾，徹夜難眠呀。”
蘭姐說著，使勁地親我。壓抑多年的感情此刻一起迸發出來，我們的身心融合在一起了。
一會兒，外麵響起了趙叔的聲音：“小翠——小翠——”
蘭姐一聽，趕緊迴家了。
就是這一次的幽會，徹底改變了我和蘭姐的人生。
05
春節一過，我又迴到了成都工地。蘭姐雖然已經和二狗子結婚了，但她是我姐，我每天都在心裏祝福她，希望她幸福，希望二狗子好好待她。
工地有兩個妹子對我示好，可我真的沒有心情。蘭姐雖然結婚了，可我一直沒有放下她。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特別是那個晚上我們在一起時的幸福感覺，想想就特別甜蜜。我在夢中經常夢見蘭姐，她還是那麽疼我。
我一直想給蘭姐寫信，可一直都沒寫。二狗子知道蘭姐和我好過，我怕二狗子知道我給蘭姐寫信會為難蘭姐。
這一年工地上很忙。前一個工程還沒完全結束，老板又接了一個大工程，而且工期短，要求高。為了趕工期，我們春節都沒有停工。一直到第二年的五月，工程結束了。老板才給大家放了幾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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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家一年多了，我真的想我的爹媽，想我的蘭姐。我提前買了火車票，放假的當晚就登上了迴家的列車。
那天，我終於到家了。離家一年多，家裏變化挺大的。去年我寄錢迴家，讓我爹將老屋拆了，重建了新屋。新屋建得很大氣，讓我十分滿意。
看完了新屋，我喝了兩口水，就向我媽打聽蘭姐的消息。
我媽歎了一口氣，說：“離了。小翠這丫頭真是苦命，遇上了周二狗這個不靠譜的男人。現在還帶著個幾個月大的兒子，以後日子咋過呀？”
我一聽，大吃一驚，問道：“才結婚一年多，咋就離了呢？”
我媽告訴我說：“周二狗就是個花心大蘿卜。在小翠懷孕期間，他就和廠裏小姑娘不清不楚的，被小翠逮著了，還打小翠，差點把孩子打沒了。你趙叔哪受得了這窩囊氣，把周二狗揍了一頓，然後就把小翠帶迴了家。後來就離了。”
我說：“怎麽會這樣，蘭姐現在咋樣？”
我媽說：“還能咋樣，在家帶小虎子唄。這丫頭腦子進水了，小虎子出生後，老周家要給孩子撫養費。小翠竟然不要。真不知道她是咋想的。”
我一聽，對我媽說：“媽，我要去看看蘭姐。”
沒等我媽說話，我就出門找趙叔去了。
趙叔一見我，有點驚訝，說：“大牛，你啥時迴來的？”
我說：“我剛到家一會兒，就來看你了。”說著就拿出一條香煙，遞給他，說：“叔，給你的。”
趙叔說：“大牛，你不記恨叔了？”
我說：“叔，你是長輩，我怎麽會記恨你呢。”
趙叔說：“大牛，趙叔對不起你。當年趙叔狗眼看人低，硬是拆散你和小翠。害了你，也害了小翠。叔後悔呀。”
我說：“叔，這事都過去了。蘭姐呢？我要見她。”
趙叔說：“小翠帶著虎子去小店買東西去了。也該迴來了吧。”
07
說話間，蘭姐抱著虎子迴來了。
我一見她就連忙迎上去，說：“姐，我迴來了。”
蘭姐說：“是大牛呀，快坐吧。姐給你倒水。”
我說：“姐，我不渴。到你屋內去，我有話對你說。”
我們來到蘭姐的屋裏，蘭姐把虎子放在床上，然後給我倒了杯水。
蘭姐還是原來了模樣，隻是比以前瘦了，臉上多了幾分憔悴，眉宇間有了一絲難以察覺憂鬱。看著眼前的蘭姐，我心疼極了。
我忍不住地上去抱住了她，說：“姐，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你為什麽不寫信告訴我，為什麽？”
蘭姐說：“告訴你又能咋樣，何必多一個人煩惱呢？”
我說：“姐，你這是要心疼死我呀。”說著，就使勁地親她。
蘭姐推開了我，說：“大牛，姐如今已是殘花敗柳，不值得你疼了。”
我說：“姐，你說啥呢？無論姐咋樣，大牛都疼你，這輩子疼你，下輩子還疼你。”
蘭姐聽了我的話，眼淚出來了，說：“大牛，姐謝謝你。”
這時，虎子哭了。蘭姐趕緊把他抱起來。虎子圓圓的臉蛋，白胖胖的，十分可愛。我去逗他，他竟然對我笑了。
蘭姐笑著對我，說：“大牛，虎子好像認識你。”
我說：“不會吧，他這麽小，從沒見過我，咋會認人呢？＂
蘭姐說：“他不認識你，咋會對你笑呢？”
我說：“這倒也是。”
蘭姐說：“大牛，你看虎子像誰？”
我說：“孩子當然像爹媽了。”
蘭姐說：“大牛，你仔細看，虎子到底像誰？”
我看了又看，說：“姐，虎子像你，皮膚很白。”
蘭姐白了我一眼，說：“大牛，你就是木頭。你沒看出虎子很像你嗎？”
我愣在那裏，一時沒明白過來。
蘭姐紅著臉說：“大牛，虎子是你的兒子。去年春節前我們那次在一起之後，我就懷上了。”
天哪！世界上哪有這等好事，我憑空有了一個大兒子。我激動得忘乎所以，把他們母子倆緊緊地抱在懷裏。說：“姐， 大牛謝謝你，老朱家謝謝你！。”
我問蘭姐說：“姐，周二狗沒懷疑嗎？”
蘭姐說：“他懷疑什麽？我是和他結婚九個月之後生的虎子。隻是虎子出生後，我沒要他的孩子撫養費，他有點想不明白。”
我聽了之後，責怪蘭姐說：“姐，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你一個人擔著這麽大的事情，大牛心疼呀。”
蘭姐說：“姐就是要讓你親自認出自己的兒子。”
我抱起虎子對蘭姐說：“姐，到我家去。讓我爹媽也高興高興。”
我帶著蘭姐和虎子迴到了家裏。我抱著虎子問我媽說：“媽，你看虎子像誰？”
我媽盯著虎子看了一會，說：“這小家夥好可愛呀！以前我倒沒有在意，今天一細看，這孩子怎麽和你小時候的模樣差不多呀。”
我到我屋裏拿出我小時候的照片，讓我媽與小虎子比對。，我媽比對之後說：“天哪，就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呀。這應該是我們老朱家的子孫呀！”
我說：“媽，你真是火眼金睛，虎子就是我們老朱家的子孫。”
接著，我就把我和蘭姐的事告訴了我媽。我媽聽了，拉著蘭姐說：“閨女，大牛不在家，你該告訴我呀。讓你一個帶孩子，可苦了你了。我們老朱家欠你的。”
蘭姐說：“嬸，都過去了。”
我媽聽了，說：“閨女，我是虎子的奶奶，你怎麽還叫我‘嬸’呢？現在事情明白了，你該改口了。”
蘭姐看了我一眼，低下頭，害羞地叫了一聲：“媽。”
這時，趙叔也到我家來了。我趕緊讓他坐下，給他沏茶。
趙叔說：“我已經在門口待一會了，你們的談話我都聽到了。其實我趙老五不是糊塗人，早知道虎子是大牛的孩子了。”
我說：“趙叔，我要娶蘭姐，你不會反對吧？”
趙叔說：“虎子是你的兒子，你們夫妻團圓，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咋會反對呢？不過……”
我心中一驚，問道：“趙叔，你有話直說。”
趙叔說：“我是虎子的外公，你咋叫我‘趙叔’呢？”
我一聽，連忙上前抱住他，說：“爹，親爹。謝謝你給我生了個好姐姐。”
我迴家的第五天，我和蘭姐就結婚了。我們這對相戀二十多年的有情人，曆經波折，終於走到了一起。
雖然時間很倉促，但我們的婚禮辦得十分隆重。村裏新娘該有的和不該有的，我都讓蘭姐有了。是的，我要把欠她的都還給她。
我的假期結束之後，我就帶著蘭姐和虎子迴到了成都。我沒有忘記我兒時心中的誓言，我要讓蘭姐和虎子過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