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大明,是一名塔吊司機。26歲那年,我跟著老板來到了y城的一個建築工地。在工地上我和川妹阿香幾經波折,幸福地走到了一起。


    塔吊司機這一行,十分辛苦。每天在幾十上百米的高空中作業,忍受風吹日曬,沒幹過這一行的很難體會到其中的艱辛。但是,塔吊司機的收入比一般的建築工人高,而且隨著自己在駕駛室裏的一番操作,一份份材料被運送到需要的地方,自己很有成就感。所以,我也就樂此不疲,樂在其中了。


    我們的工地上有幾個年輕的女工。她們對我很是羨慕,認為我工作輕鬆,坐在那裏動動手,就拿她們兩倍的工資。特別是夥房裏的那個阿香,對我羨慕得近乎崇拜了。


    阿香今年二十出頭,是在川西山溝裏長大的,還讀過初中。為了生計,跟著一個遠房親戚到來到y城打工。阿香皮膚不是很白,但頭發烏亮,五官端正,十分招人喜歡。


    阿香說我是工地上站得最高、看得最遠、離太陽最近的人。所以,每次我到夥房吃飯,阿香隻要沒事,都湊到我身邊,問這問那的。有時她還會特地到工棚裏來,和我聊塔吊上的一些事情。我以為她隻是好奇,就和她閑扯幾句。


    後來,我和阿香很熟了。她就經常到工棚裏找我聊塔吊的事情。看到我床下的髒衣服,她就會拿去洗了,晾幹後折疊好放在我的枕頭下麵。漸漸地我對她心生好感,慢慢地就喜歡上這個好學、熱情、善良的川妹子。可我有自知之明,人家這麽漂亮的姑娘是不會看上我的。所以,隻好把這份感情放在心底了。


    工友們也好像看出什麽來了。那天工友老張對我說:“小子,你走了桃花運,這阿香八成是看上你了。”


    我說:“怎麽可能?人家這麽好看,哪裏會看上我呢!”


    老張說:“怎麽不可能?你有文化,長相不差,收入不錯。如果我是個女的,也樂意嫁給你。”


    我一聽,覺得老張說得有點道理,阿香看上我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有了這個想法之後,我的心裏就不淡定了。有事沒事地常常想起阿香。在與她聊天的時候,不再像以前隻是敷衍她,而是耐心地迴答她,希望和好多待一會兒。


    那天晚飯之後,老張和幾個工友在工棚裏打牌,我在床上看書。可是我怎麽也看不下去,心裏總想著阿香。她現在在幹什麽,會不會來找我。


    有個成語叫“心想事成”,我今天真是如此了。就在我想著阿香的時候,門口響起了阿香甜甜的聲音:“王哥,王哥在嗎?”


    我一聽,衣服都沒顧上穿,連忙往門口跑,一邊跑一邊說:“在,在,我在。”


    到了門口,我見阿香穿著一件粉色的襯衫,臉上紅撲撲的。我連忙問道:“妹子,你找我有啥事?”


    阿香聽了,瞪了我一眼,反問道:“王大明,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


    我見她有點生氣,連忙陪著笑臉說:“能,當然能。”


    阿香說:“王哥,今天我找你還真有點事。我們出去走走吧。”


    我一聽,興奮極了。女孩子邀男孩“出去走走”,這不是談戀愛的節奏嗎。我連忙說:“好,好,我們這就走吧。”


    阿香看了看我,說:“外麵涼,你去拿件外衣套上吧。”


    在我迴頭拿外衣的時候,老張特地站起來,在我耳邊說:“小子,把握機會,好好表現,把她拿下。迴來請我們抽煙。”


    我穿上外套與阿香並肩走在工地的小道上。阿香低著頭不說話。我想,你約我出來該你說話呀。後來想想,這種事情女孩子一般是羞於開口的。我是男生,我應該先說。可我從沒談過戀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生怕說錯了得罪了阿香。


    就在這時,阿香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看著我。隻見她臉上布滿紅雲,一副害羞的樣子。


    我知道,她要向我表白了,小心髒咚咚直跳,期待已久的時刻終於到了。


    阿香說:“哥,我想求你一件事,你能答應我嗎?”


    我想也沒想,說:“能,肯定能!別說一件事,多少件都能答應!”


    阿香聽了問道:“當真?”


    我說:“當然是真的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阿香一聽,高興地說:“那太好了,哥,我想學開塔吊,求你收下我這個徒弟吧。”


    我一聽,傻眼了。原來阿香與我套近乎,是另有所圖。難怪她經常問我塔吊方麵的事情呢。而我卻自作多情,以為她喜歡上了我。幸虧我沒有先說什麽,要不然,豈不丟死人了。


    阿香見我不說話,連忙問道:“哥,你怎麽不說話,想耍賴?”


    我說:“沒有!我怎麽會耍賴呢?可是,可是我覺得你是女孩子,不適合幹這一行。”


    阿香聽了,說:“怎麽不適合?女孩子開塔吊的多了去了。


    我說:“是有女孩子開塔吊的。如果你真心要學,我當然願意教你。不過,老板不一定會同意呀。”


    阿香說:“我已經和老板說了。你是大師傅,說話有分量。你再與老板說說,我想他會同意的。”


    我心想,雖然阿香暫時沒提做我女朋友的事,但做個女徒弟天天和她在一起,我就有機會。隻要我好好努力,說不定哪天就能把她拿下。


    於是我對阿香說:“好吧,我去找老板試試。”


    阿香一聽,開心極了。上來就給我一個熊抱,說:“謝謝哥!”


    第二天午休時,我就和老板談了這件事。沒想到老板最近又接了個工程,準備再上一座塔吊。正在考慮著塔吊司機的事情。見我要收阿香為徒,真是求之不得,立馬就答應了。


    就這樣,阿香成了我的第一個女徒弟。


    在帶阿香上崗之前,我就把我以前自己用的《塔吊司機必讀》小冊子給了阿香,讓她好好看看。看好了就帶她上崗。


    沒想到阿香挺聰明的。隻過了幾天天,她就把那本小冊子全看完了。我考了她許多問題,她都對答如流。於是,我答應明天帶她上崗。


    第二天早上五點多鍾,開剛蒙蒙亮,我就帶著阿香提前上崗了。我叮囑她攀爬塔吊時手要抓牢,腳要踏實。然後,我幫她佩戴好防墜器,戴上安全帽,綁好安全帶,套上手套。我讓她先攀,我跟在後麵。阿香就開始了向上攀爬了。剛開始還好,可爬到十多米高的時候,她雙腿發軟,渾身發抖,停了下來。說:“哥,我怕!”


    我說:“妹子,別怕,第一次上塔吊都是這樣。你眼睛往上看,就不怕了。”


    在我的再三鼓勵下,阿香終於攀到塔頂,進了駕駛室。


    以往這五十多米高的塔吊,我隻需十五分鍾,可今天與阿香磨磨蹭蹭的,竟花了近半小時。


    阿得一屁股坐在座椅上,拍拍胸脯說:“我終於上來了。”


    這時的阿香已經是汗流浹背,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我連忙把毛巾遞給她。阿香莞爾一笑,說:“謝謝哥。”


    這時,天已經亮了。阿香平靜了一會後,向遠方一看,城市建築盡收眼底,不禁驚叫起來:“哇,這個城市好小啊。”


    不一會兒,地麵指揮發來了指令。我按下塔吊啟動按鈕,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一平米多的小小的操控室,進了兩個人,顯得十分擁擠。我讓阿香倚在我的旁邊,我一邊工作,一邊向她介紹各操縱杆的功能作用。並再次告訴她塔吊司機責任重大。小小操控室,關乎工地的施工進度和生產安全,必須專心致誌。不能有絲毫的失誤,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阿香認真地聽著,不時地點點頭。


    八點多鍾的時候,尷尬的事情發生了。阿香在操控室裏煩躁不安起來。我連忙問道:“妹子,你怎麽啦?”


    阿香紅著臉說:“哥,我……我要上廁所,這可咋辦呀?”


    我有點生氣。昨天我就囑咐她要少喝水,上機前還讓她去了一趟廁所。現在問我,我有什麽辦法。於是,我沒好氣地說:“就你事多。要去廁所你自己去唄。”


    阿香說:“我下去就不敢上來了。”阿香急得都要哭了。然後又問我說:“你們是怎麽解決的?”


    我說:“你就不要管我了。工具箱裏有塑料袋,你看著辦吧。”


    阿香趕緊拿出塑料袋。可是她把塑料袋拿在手裏,愣在了那兒。一會兒大聲說:“哥,你不許迴頭!”


    我說:“哥看儀表呢,沒時間看別的。”


    阿香趕緊在我的背後解決了。


    完事後,阿香害羞地說:“哥,早上我就吃了一碗稀飯,兩隻饅頭,一口水也沒敢喝,不知怎麽……”


    後來我想想,人家姑娘第一次上機,出現這種情況也是正常,我也就不怪她了。


    過了一會兒,一陣風吹來,塔吊晃動了起來。阿香大驚失色,嚇得緊緊地抱住了我,說:“哥,哥,這是咋啦?”


    我連忙安慰她說:“妹子,塔吊輕微晃動是正常現象。塔吊的安全你就不用擔心了。”


    阿香聽了,不好意思地把我放開,說:“嚇死我了。”


    第一天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這丫頭夠機靈,跟班沒幾天,膽子漸漸地大了,爬塔吊的速度也快了,操控室的操作流程也基本掌握了。


    那天在塔吊上,我對阿香說:“妹子,想不到你還挺聰明的。我當初學徒得都沒你學得快。”


    阿香一聽開心極了。她高興地對我說:“哥,就衝你這句話,今晚我請客,我們到小飯館搓一頓。”


    我說:“你還沒漲工資呢,就要亂花錢。”


    阿香說:“沒事,這點小錢本姑娘還是花得起的。就這樣說定了。”


    下班後,我將自己倒飭了一下,就來到了小飯館,阿香已經點好菜在等我了。


    阿香今天換了一身新衣服,顯得十分漂亮。讓我的眼光久久地盯在她的臉上。阿香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有點害羞地說:“哥,你怎麽啦,不認識了?”


    我說:“妹子,你今天真是太美了,美得讓我都不認識了!”


    阿香紅著臉說:“哥,拿出師傅拍徒弟馬屁的?快吃飯吧。”


    我本來以為阿香隻是打打牙祭而已,沒想到楊英還把這頓飯當迴事了,點了好幾個菜,還點了飲料和啤酒。


    吃到中途是時,阿香對我說:“哥,我請你吃飯有兩個意思。一個是你是我師傅,我至今還沒請拜師酒呢。今天就算是拜師酒吧。二是妹子想求你一件事,你明天讓我操作吧。”


    我一聽,就知道這丫頭不簡單,吃飯是假,讓我給她上機是真。我心裏知道,就她現在的水平,操作應該沒有問題,我不是還在旁邊嗎,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於是我裝著為難的樣子,說:“妹子,按說要學至少半個月以上才能上機,可是,誰叫你這麽聰明呢,誰叫你是我妹子呢?哥答應你了。”


    阿香一聽,開心極了,說:“哥,你真是我的好哥。”


    第二天,我就讓阿香上機操作了,我待在旁邊小心翼翼地看著,比自己操作還累。可阿香真的聰明,根據地麵指令,操作準確到位,還真像個老司機了。


    當時正是初夏,氣溫有三十多度。塔吊操控室孤零零地懸在半空,無遮無擋,被高溫全方位地包圍著。本來工地的實際溫度比正常溫度就高,塔吊操控室的構造是三麵玻璃、一麵鐵板,溫度就更高了。我和阿香都是汗流浹背。


    一會兒,工地上有了什麽狀況,地麵指揮讓我們休息十分鍾。我趁機喝了一口水。


    我看阿香也是滿頭大汗,嘴裏直咽唾沫。我知道她十分口渴,就把身邊的礦泉水遞給她,說:“妹子,喝一口水吧。”


    阿香說:“不,不,不。那天的事羞死我了。現在我渴死也不敢喝水了。”


    我說:“妹子,喝一口潤潤嘴巴和嗓子。”


    阿香這才拿起了瓶,想喝還是沒喝。最後又把瓶子放下了。


    看她這個樣子,我心裏很不是滋味。於是,對她說:“妹子,你幹這活真是難為你了。哥真的好心疼。”


    阿香一聽,立即迴過頭來,瞪眼望著我,問道:“哥,你疼我?”


    我說:“怎麽,不能嗎?”


    阿香一聽,高興極了,說:“能,太能了。哥,阿香早就喜歡上你了。你這個傻冒,為什麽不早說呀?”


    阿香說著就撲到了我的懷裏。我們幸福地相擁在一起。


    從此,阿香就成了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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