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落魄的我與32歲餐館女老板的一段情緣


    我叫張二虎,是川北山村裏的一個普通農民。我讀過初中,當時在我們村裏算是“知識分子”了。可是由於家裏窮,快三十歲了,我還沒娶上媳婦。沒辦法,隻好進城打工來了。


    那天,我到城東的立交橋下去找活。等到九點多鍾了也沒找到。我隻好在馬路邊的人行道上閑逛,看沿街的店鋪有沒有招工啥的。逛了一條街,也沒有遇到合適的。活沒找到,肚子卻咕咕叫了。看到路邊有一家叫“阿蘭餐館”的小餐館,便走了進去,準備吃碗麵條,對付一下。


    餐館門麵不大,店堂不小。快到飯點了,餐館裏的客人還不少。我在一張空桌旁剛坐下,女老板阿蘭就過來了。這阿蘭三十出頭,皮膚很白,長得雖不算十分漂亮,但也挺耐看的。她笑著問我說:“大兄弟,你想吃點什麽?”我看了一下價目表,就點了一碗最便宜的陽春麵。


    阿蘭一見,看著我說:“大兄弟,你這麽大的個頭,一碗陽春麵怎麽夠呀?要不,再來兩隻火燒吧。”


    我說:“謝謝大姐!我剛才已經吃過火燒了,一碗麵夠了。”阿蘭沒說什麽,就去廚房了。


    過了十來分鍾,阿蘭就把陽春麵端了過來。我看了一下,份量挺多的,連湯帶水一大海碗。我估計即使吃不飽,也差不多少了。我喝了一口麵湯,那味道也是沒得說。我心裏挺開心的,雖然今天沒有找到活,但找到了一個吃飯的好地方,也值了。


    就在我準備吃麵條的時候,我鄰桌的兩個小青年大聲嚷嚷,把阿蘭叫了過來。那個高個子小青年指了指我的麵碗,又指了指他們的麵碗,責問說:“老板,你們這麵是怎麽做的?我們是陽春麵,他也是陽春麵,我們的份量為什麽隻有他一半?”


    女老板一聽,趕緊說:“兄弟,對不起,可能是弄錯了。”


    我一聽,連忙站起來對阿蘭說:“大姐,你沒有弄錯,我點了兩碗麵呢。”然後又迴過頭來,對高個子說:“兄弟,我點了兩碗麵。我嫌兩個碗麻煩,就讓老板娘裝在一個碗裏了。你把兩碗麵倒進一個碗裏,就和我一樣多了。” 我心裏明白,阿蘭厚待我,讓人挑刺了,我不能袖手旁觀。


    那個大個子看我是個外地人,一臉不屑地說:“小子,別多管閑事!這裏沒你說話的份,有多遠滾多遠。”然後轉過臉對阿蘭說:“李阿蘭,你得給我們一個說法!”


    我一聽,立刻擋在阿蘭的身前,對大個子說:“兄弟,這閑事我還管定了。你要啥說法就和我要吧。”


    大個子一聽,說:“好,我讓你管!”說著,一拳頭就朝我的臉上打來。我頭往旁邊一閃,躲過了他的拳頭,順勢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往後一扭,他痛得哇哇直叫。


    那個小個子一看這情景,知道遇上對手了,連忙上前對我說:“大哥,誤會,誤會。”說著,麵條也不吃了,拉起大個子就走了。


    老板娘見兩個小青年走了,連忙走了過來,笑著對我說:“大兄弟,今天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解圍,還不知道他們咋鬧騰呢。”


    我說:“大姐,應該說謝謝的是我呀。我付了一碗麵的錢,你給了我兩碗麵。你真是一個好心人,我得謝謝你呀。”


    老板娘說:“大兄弟,我也是從山村走出來的,知道農民工的甘苦。一碗麵條小事情,別放心上。以後多來照顧我的生意、多給我撐撐門麵就行了。


    聽了阿蘭的話,我不禁對這個善良的女人頓生敬意,連忙說:“大姐,以後我一定常來。”


    從此以後,我就成了“阿蘭餐館”的常客。在附近幹活的時候,我就把工友們帶到這裏吃飯。沒活幹的時候,我就一個人到這裏來免費幫工。時間一長,與阿蘭還有這裏的廚師和服務員都熟了。


    後來,我從一個廚師那裏知道了阿蘭的一些情況。阿蘭也是外地人,十年前與前夫一起進城打工。有了一點積累之後,就盤下了這家餐館。由於夫妻倆都能吃苦,生意做得挺好的。後來,阿蘭懷孕了,就迴老家保胎生孩子去了。沒想到阿蘭迴去之後,前夫與店裏的一個服務員好上了。阿蘭生完孩子迴來後,發現了這一切,就和前夫離婚了。前夫把這家餐館給了阿蘭和孩子,自己帶著那個服務員到外地去了。


    從此,阿蘭成了這家小飯館的老板。她把孩子丟在老家給父母照看,自己一門心思撲在餐館裏,生意越做越紅火了。由於忙於餐館的事情,也沒顧上個人的感情問題,所以如今32歲了,還是單身一人。當然,這期間也有男人追過她,處了一段時間,她發現追她的男人並不是看上她的人,而是看上了她的餐館。她是不可能接受的。


    知道了阿蘭的身世之後,我對這個女人充滿了同情,總想盡自己的所能來幫助她。可是,我是一個打工仔,對她實在是愛莫能助。


    那天晚上客人們都走了以後,阿蘭把我叫到她的屋裏。她一臉疲憊地對我說:“二虎,我一個人管理餐館實在是太累了,你能過來幫幫我嗎?”


    我說:“當然能啦。姐,你有啥事盡管說。”


    阿蘭說:“二虎,你不要到工地打工了,人辛苦,收入又低。我們餐館缺人手,你就到餐館來上班吧。”


    我一聽,知道阿蘭是關心我,好心要收留我,連忙說:“謝謝姐!可是,我除了打掃衛生、端盤子之外,啥也不會呀。”


    阿蘭說:“二虎,你身材魁梧,往店裏一站,那些小流氓就不敢來搗亂了。你有文化,心算能力比我強多了,你就負責買菜進貨和吧台收款好嗎?”


    我說:“姐,我小時候練過幾年武術,對付小流氓倒是綽綽有餘。可買菜啥的是飯館的重要崗位,讓我這個外人負責,不合適呀。”


    阿蘭說:“你怎麽是外人呢?我們認識這麽長時間了,我信得過你,你就不要見外了。”


    我看著阿蘭,隻見她的眼睛裏充滿了對我的關心和期待。於是,我說:“姐,謝謝你的信任,二虎不會辜負你的。”


    阿蘭又說:“你把出租屋也退了。飯館打烊之後,把餐桌一拚,不就是床嗎。這樣既節省了開支,又方便工作。”


    我說:“姐,聽你的,我明天就去退了。”


    就這樣,我成了阿蘭餐館的一名員工。來了之後才知道,阿蘭開餐館其實是很辛苦的。每天天不亮就要趕到農貿市場買菜進貨,迴來大家一起幫後廚收拾整理加工,好趕上午餐時使用。午餐開過後,收拾完餐桌碗筷已經一點多鍾了。稍微休息一會兒,又要忙著開晚餐了。晚餐一般到八九點鍾才能結束,客人走後,她還要忙著紮賬,查看庫存,擬好明天的采購計劃。一般不到十一點是睡不了覺的。


    我來到餐館之後,阿蘭把許多事情交給了我。我這人做事比較實在,阿蘭信任我,我就不能辜負她的信任。所以,每天晚上我都把一天的收支明細做好賬目,然後交給阿蘭。後來,我和阿蘭商量,對餐館的經營項目做了一些調整,又增加了我們老家的一些特色菜肴,餐館的效益不斷提高。阿蘭和員工們都十分開心。


    有一次,阿蘭身體不舒服,我一個人去買菜。攤主老陳看我是一個人來的,就悄悄地把一張鈔票塞進我的口袋裏。說:“兄弟,承蒙你照顧我的生意,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去吃個早點吧。”


    我不明白他是啥意思,說:“老板,這不合適吧。”


    老陳說:“沒事,你知我知,以後還望你多多照顧我的生意。兄弟不會虧待你的。”


    我沒有多推辭,我想看他耍什麽花招。


    於是,我就挑菜買菜。結賬時候我發現,攤主把價格提高了許多。原來,他給吃早點的錢是給我的迴扣。


    阿蘭信任我,讓我買菜,我怎麽拿迴扣呢?我把鈔票還給了老陳,說:“老板,我是自家買菜,不要什麽迴扣,你賬歸賬算。否則,我以後就不到你這兒買菜了。”


    老陳無奈的收迴了鈔票,按正常價格和我結了賬。


    晚上打烊之後,阿蘭對我說:“二虎,我沒看錯你。老陳都告訴我了。”


    打這以後,阿蘭就更信任我了,對我也更好了。


    俗話說:日久生情。在與阿蘭朝夕相處中,我也漸漸地喜歡上了這個勤勞善良的女人。可我知道,我這想法純粹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人家是老板,哪裏看得上我這個窮小子呢?


    可是,迴想起阿蘭對我態度,我又覺得她對我也並非一點意思都沒有。第一次她多給我一碗麵條,那是出於對我的同情。後來她把我招進餐館,就不隻是同情了。在餐館裏她從來沒有把我當作外人,讓我參與了餐館的管理和經營,給我的工錢比大廚還高。有一次我得了重感冒,發高燒,她放下餐館的事情,在醫院照顧了我兩天。有一天夜裏,天氣突然降溫,我在大廳裏隻蓋了一條薄被,凍得直打哆嗦。是阿蘭給我拿來了一條大被子,給我蓋上……


    最讓我難忘的是有一次我鬧肚子,我自己都沒當迴事,可細心的阿蘭還是發現了。她從夥房找來一把大蒜頭和一瓶老陳醋來到我身邊為。她先拿出兩瓣大蒜硬塞進我的嘴裏,說:“老板,大蒜能止瀉,你一天多吃幾次吧。”說完把剩下的大蒜放在了我的衣袋裏。隨後又用沏了一杯茶還倒上了許多醋,然後讓我喝下。


    我說:“阿蘭,你讓我喝這東西幹嘛?”


    阿蘭說:“二虎,茶葉加醋泡茶也能治拉肚子。你趕緊試試。”說著就把茶杯塞在我的手上。


    我將信將疑,說:“阿蘭,你這些土法行嗎?”


    阿蘭說:“試試總比拖著強吧。我們老家都是這樣的。應該會有效果的。如果不行,我們再去醫院。”


    我把醋茶喝了之後,就準備將夜裏換下了髒衣服洗了。


    阿蘭見了,連忙走過來,說:“給我吧。你病了,放你一天假。”


    我趕緊攔住了她,說:“不用,阿蘭,你快去忙你的。”


    我夜裏拉肚子沒來得及上廁所,都弄到褲子裏了,這髒衣服哪能讓她洗呢?


    阿蘭莫名其妙地看著我,問道:“怎麽,以前我沒把衣服洗幹淨?”


    我說:“不是。你洗得很幹淨。”


    阿蘭不解地問道:“那為啥不讓我洗了?”


    我說:“阿蘭,你別問了,快去休息吧。”


    阿蘭嗅嗅鼻子,突然明白了,笑笑說:“不就是有點粑粑嗎,要啥緊呢?”說著咯咯地笑著,捧著髒衣服走了。


    想著阿蘭對我的好,我心裏暖暖的,甜甜的。盡管如此,我仍然覺得自己配不他,所以我始終不敢向她表白,有幾次我話到了嘴邊,又咽了迴去。可我又不甘心,總想試探她一下,如果她不喜歡我,我也就死心了。


    那天晚上餐館打烊之後,員工迴家的迴家了,休息的休息了。我正在忙著紮今天的賬。這時,阿蘭來到我的身邊,把一疊鈔票塞在我的手裏,笑盈盈地說:“二虎,這是你這個月的工資。”


    我一看,連忙說:“姐,你弄錯了吧。哪有這麽多呀。”


    阿蘭說:“沒錯,這個月效益好,大家的獎金都多了。”


    我說:“謝謝姐。我在這裏沒有什麽開支,不需要錢,就攢在你那裏吧。”


    阿蘭說:“也行,姐給你攢著,等你迴去時給你。”


    我一聽,低下頭,紅著臉對阿蘭說:“姐,我不想迴去了。我想一直在你的餐館待著,天天和你在一起。”說完這話,我的心咚咚直跳,不知道阿蘭會不會生氣把我攆走。


    阿蘭一聽,臉紅了。她轉過頭來,兩手托著我的後腦勺,害羞地說:“二虎,姐等你這句話已經等很久了。原來你不是一隻木頭老虎呀。”說著,就給了我一個深情的長吻。


    我乘勢將阿蘭緊緊地抱在懷裏。我們相擁在一起,享受著愛的幸福與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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