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


    “為什麽是這種篩選方式?”


    “先前我們並沒有收到通知啊?”


    在諸多人還在困惑、愕然之際。


    “唰唰...”


    “噗噗...”


    那些早有準備的人,很快便抓住他們還處於失神的狀態,發動了淩厲的攻勢。


    一瞬間,便有數百人喪命。


    滾滾頭顱落地,無頭屍軀噴湧出鮮紅的血液,浸染了地麵。


    較為淒慘者,更是被蠻橫的神通威能所淹沒,炸成了漫天血霧。


    濃重的血腥和粘稠的紅白之物,讓那些人一下子迴過神來,腦海內似有平地驚雷炸響。


    他們不敢遲疑,迅速與自己相識之人、或是親近之人抱團取暖,並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麵色凝重地環視著四周,提防著伺機而動的‘野獸’。


    這些情況,出現在‘天驕’區域較為正常。


    畢竟比起那些‘強者’而言,他們的心性還是不太成熟。


    在三角屏障中央的‘強者’區域,在閔沛話音落下之際,早早便爆發起激烈的戰鬥。


    “嗡嗡...”


    “嘭嘭嘭!!!”


    聖境氣息與至尊氣息相互交織,恐怖的神通彩芒將這片區域覆蓋。


    天地規則動蕩不止,十萬裏內的空間均被潰滅,自主修複的速度不及被破壞的程度。


    如此可怖的景象內,至今卻沒有一人隕落。


    隻因那些至尊強者基本都象征著一方道州的最高戰力,彼此盡皆心高氣傲。


    也很有默契,認為以高境碾壓低境的事情。


    若出現在他們身上,是有損他們威嚴、和名望的。


    所以基本都是與同境強者對戰。


    那些隨風搖擺的聖境強者,方才幸免於難。


    不過光是至尊間戰鬥所逸散而出的餘威,便足以威脅到他們這些‘弱雞’了。


    ......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四塊區域,相加起來,已經死傷了不下百萬人之多。


    幾乎是所有人數中的五分之一。


    可這場已經造就慘重損失的‘戰爭’,還遠遠沒有結束。


    九大禁忌勢力,需要的‘隨從’,加起來不過區區九千人。


    更別說這九千人當中,有多少人是早已內定的。


    好比一旁沒有加入戰鬥的天命閣眾人。


    除卻淵族之外,其餘八大禁忌勢力,無不是想將天命閣之人,收入‘麾下’。


    這一減,僅剩下八千多個名額。


    而淵族呢,亦有內定人選,譬如上古秦族。


    其他禁忌勢力,肯定也是這般。


    綜合一下,真正留給三千道州其他人的名額,恐怕不過寥寥三四千的名額。


    這場數百萬人的戰爭中,最後的‘勝利者’,手上需要沾上多少鮮血?


    犯下如此殺孽,無盡的因果纏身,他們日後又會過得多麽舒坦呢?


    在禁忌勢力的‘蠶食計劃’內,這些人就是工具人一般的存在,死了一點也不可惜,活著也浪費不了多少資源。


    待從仙古世界出來以後,順便施舍些小恩小惠,便能讓他們心甘情願地出力賣命。


    這世道...當真是荒唐啊!


    可又能如何呢?


    實力不足者、無靠山無背景者,必當要任掌控強權者隨意驅使。


    如草菅一般低賤的生命,豈會令這些掌權者心生憐意?


    淵青天眼眸深遠,思緒似萬濤流水般掠過。


    “可憐...”他輕喃一聲,繼而將眸光落到上古秦族的方向。


    那裏。


    秦鴻鴛白衣飄然,白綾束腰,如瀑青絲,飛舞如蝶。


    眉不描而黛,膚不敷而白。


    唇絳一抿,嫣如丹果。


    她美眸凝起,右手舞著劍花,猶若一隻九天鳳凰,立於天地之間,美得令人窒息。


    一股遠超同輩的氣息自她身軀激蕩而出,平淡卻又飽含鋒芒的劍意懸於虛空。


    周遭的天驕無不麵色凝重,特意繞開了秦鴻鴛的威勢。


    但...


    “一起把她給殺了,不然我們這裏的人都得被她逐一擊殺!”


    一道渾厚的大喝聲油然炸響,眾人的心神震顫。


    循聲望去,一個身材魁梧高大、以獸皮遮體的‘野蠻人’,扛著一把血淋淋的重刃,赤足踏向秦鴻鴛。


    他的肌肉如蛟龍般虯結在一起,青筋暴突而起,雙眸有一抹殘虐之意閃爍。


    “你們要是不隨我一起動手,那我先殺了你們!”


    又是一道如洪鍾般的音波,在周遭天驕的耳旁嗡嗡作響。


    令他們不由得凝起眉頭,一抹厭嫌浮於麵孔。


    可他們沒有懷疑這個‘野蠻人’的話語,甚至質疑他實力的人都沒有一個。


    因為...


    在那把重刃上,如烤串一般,串著一顆顆猙獰可怖的頭顱,皆屬於人族天驕。


    還未幹涸的血液,從重刃上滑落下來。


    望者生畏、內心不自主升起陣陣寒意。


    一群不懷好意的目光投射而來,秦鴻鴛僅是柳眉微蹙,並未有一絲畏懼。


    她目光落到那‘野蠻人’身上,隨意一瞥那重刃上的頭顱,一絲殺意自美眸內展現:“獸人?”


    ‘野蠻人’咧嘴一笑:“小娘們,眼力不錯嘛。”


    獸人,顧名思義,是由妖族與人族結合而出的‘殘次品’。


    這種‘殘次品’,被兩族排斥在外。


    不光是因為他們的血脈不純,還因為獸人生性暴虐、比起妖族來更為嗜殺嗜血。


    這種暴虐因子自它們出世以來,便深深刻在它們的體內,毫無改變的可能。


    並且對兩族沒有一絲歸屬感,動起手來毫不留情。


    獸人繼承了妖族肉身的部分先天優勢,可卻沒有繼承到人族的多端心思,可謂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因此時常被他人所利用,甚至主動去培育獸人胚胎。


    其間所動用的手段,‘慘無人道’四字最易形容。


    獸人視線下移,兔頭獐腦,齷齪觀察著秦鴻鴛的曲線,貪婪之欲毫無掩飾地出現在它那張惡心的麵容之上。


    它舔舐了一下幹裂的嘴唇,嘿嘿直笑:“小娘們,本大爺可以饒你一命。”


    “助你獲得進入仙古世界的名額。”


    “這些家夥,我也可以幫你全殺了。”


    “隻要事後,你能本大爺體驗一番人族的極巔之樂...”


    “如何?”


    秦鴻鴛的臉漸漸變了顏色,黛眉擰在了一起,美眸內迸發出似刀一般鋒利的光。


    這等似人非人的鬼玩意,竟敢以這種眼神看她,還敢吐露這番汙言穢語?


    哪怕是淵青天,都沒有這般看過她,沒有這般與她說過!


    這隻獸人,是怎麽敢的啊?


    一股氣息驟然升起,極致的凜冽之意自她身軀蕩漾開來。


    三千青絲飄蕩,她的麵容被一股可怖的道韻所覆蓋,將她印照得如一尊無敵的女仙。


    “醃臢之物,休得放肆!”


    那些本來還想助獸人‘一臂之力’的家夥,被這股氣勢嚇得肝腸寸斷,神魂俱慟。


    紛紛很識趣地飛馳向遠處。


    而被秦鴻鴛氣息死死鎖定的獸人,正極力繃緊著扭曲的麵龐。


    眼角餘光將那些‘背信棄義’的家夥一個個記住。


    打算先行解決秦鴻鴛這個麻煩,再去將那些家夥的頭顱一個個砍下。


    “小娘們...你...”


    “唰!”


    一抹劍光疾速掠過它的頭顱。


    恍若時間凍結,獸人表情凝固在了那一刻。


    “啪嗒。”


    “鏘...”


    頭顱、重器落地聲先後響起。


    緊接著,那些逃到很遠、以為再無危險的家夥...亦如那獸人一般的下場。


    到死都還是鬆口氣的模樣。


    遠觀這一幕的淵青天,古井無波的麵龐上,勾勒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確實驚豔,無愧於秦族神女之名。”


    “鴻鴛姐,進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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