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翎睡得酣然,眉心輕蹙,少年一手攥著黑色的衣角,臉緊緊的埋在青年的腹部,身子蜷縮,像是幼兒一般。吳斜雙腿交叉搭在椅子手上按著手機一邊桌子上放著畫滿了東西的紙片,帶著銀絲邊的眼睛,一雙吳家祖傳的狐狸眼眯起來,初具小狐狸雛形。


    “老板,二爺那裏派人過來了。”


    “誰?二叔怎麽會想到我?”


    吳斜扣住手上的手機看了一眼張啟靈,有些訝異,心裏七上八下的總覺得二叔這個時候派人不是什麽好事,自認為了解吳貳白,一般派人來找的,都準沒有什麽好事。


    張啟靈看著吳斜的背影垂眼,西斜的光被窗柩擋住,打下了濃重的陰影,張啟靈整個人都藏在陰影中看不清神色,隨手放在桌上的國家地圖被鉛筆畫了一個圈,就在長白山處被輕輕的描了一個問號,旁邊隨手寫了幾句,上麵壓著一個素描。


    低頭看一眼睡得人事不知的少年,恍然間,屋子裏麵微不可聞的傳出一聲歎息。


    “潘子!”


    看見坐在待客沙發上的壯漢,吳斜驚喜,要知道自從七星魯王宮一別,他就甚少見到麵前的漢子,也不知道他被三叔派去做什麽了,兩個人都像失蹤了一樣,尤其是三叔…


    想到吳叁省,吳斜的情緒有些不穩,那幾句字就像梗在嗓子的刺,時不時的出來狠狠地刺上一下。


    深吸了口氣,吳斜壓下心底的思緒,好在如今看見潘子迴來,吳斜心底到底是鬆了一口氣。


    “小三爺,我這次來找你,是長沙那邊,三爺有吩咐,在那裏給你留了話,必須你親自過去一趟。”


    “我三叔那家夥怎麽不自己迴來?他到底去哪裏了。”


    潘子摸了摸後腦勺道:“嗯,三爺他現在有事情脫不開身。”


    吳斜哼笑一聲,嘴裏罵了幾句,伸手給潘子倒了一杯熱茶:“我三叔說,讓我,親自去?”


    “對。”


    “不是?怎麽可能?他有病吧!”吳斜後槽牙都咬碎了,什麽話還得他親自過去聽,直接跳了起來向後退了一步,看著潘子不似做偽的表情,吳斜差點都樂了,他就這麽篤定他一定會去?


    “那邊很急,小三爺,您看怎麽樣,什麽時候能夠出發?”


    吳斜直接氣笑了,直接拿起手機就要給吳貳白打電話,這兩個家夥到底在搞什麽,一個一言不合搞失蹤,一個老狐狸知道什麽都不說,搞笑,翎子馬上就要進入最後一下了,這個時間點他離開?難道讓一個自己都不會照顧自己的家夥照顧嗎?三叔也真是的,什麽時候不好,偏偏挑這個時間點。


    潘子看起來是真的急,好像隻要吳斜答應,下一秒就要把人拉走,表情極為嚴肅,本就冷硬的麵部線條甚至都要結冰了,雙手握拳在兩側,緊盯著皺眉打電話的吳斜。


    “草,這個老狐狸。”


    吳斜連續三個電話都沒有打通,氣的將手機直接扔在了沙發上,踢了一腳沙發角,咬牙問了一句。


    “什麽時候?”


    “越快越好。”


    張啟靈麵無表情的看著把自己喊出來後就滿臉糾結的吳斜,潘子就站在不遠處嘴裏咬著根煙。


    “說。”


    吳斜看著整個人都在陰影的張啟靈,閉了閉眼低聲開口。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很快迴來,這段時間,翎子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告訴我。”


    吳斜拍了拍張啟靈,看著這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有些糾結要不要給這兩人請一個保姆,但是看了看自己不怎麽充足的小金庫,還是放棄了這個比較奢侈的想法,想著一會兒一定要好好叮囑一下王萌。


    “好。”


    張啟靈的目光看著吳斜幹淨澄澈的眸子,那裏就像是長白山終年不化的積雪,純潔的仿佛染不上一丁點的汙垢。外麵又窸窸窣窣的下起了雪,吳斜整個人都像是被雪覆蓋住了一般,白茫茫的一片,就像是行走在長白山。


    至於二人的話題中心點的苗翎,此刻將自己縮成了一團,額間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臉色漲紅,漂亮的小臉擰在一起,失去紅潤的唇微微張起,就像是失去了水的魚兒,發出無意義的輕哼,被揪著的胸口突然發出了晶亮的黃色熒光,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塊晶石,


    “熱……”


    苗翎將自己蜷成了蝦,胸口處的熒光在他的周身環繞,極其漂亮純粹,少年白著唇,仿佛沉浸在夢魘,無助的聲音就像是飄在空中,極輕又很快的消失。


    “阿翎?”


    “翎?”


    “苗翎!無論多遠,你要記得迴家啊~”


    “翎翎哥哥,我想吃糖葫蘆,他們說主城的糖葫蘆可好吃了,我也想要。”


    “師父……曲雲師父……德夯師父,我好痛,我好想你們…”


    緊閉著的眸子中不自覺地流出一串晶瑩的淚水,少年無助的攥緊了衣領,發不出聲音的嗓子隻能無助的張合,失去血色的唇喃喃,嗓子暗啞。


    “別哭,你再哭,就不是被阿妹們喜歡的帥阿哥了。”


    漆黑的空間之中,一身苗疆服飾,暗紫色花紋銀色暗紋,精致銀飾隨便一件都是無價之寶,如今仿佛不要錢一般堆砌在少年的衣服上,成為陪襯,少年蜷縮在角落,雙手緊緊抱著雙膝,銀白色的發絲落在耳側。


    “才不是,我……我永遠都是門派裏最帥的阿哥。”


    帶著啞意的嗓子下意思的反駁,癟著嘴,他好像聽見師父的聲音了…怎麽辦,又想哭了。


    “噗……”


    苗翎此刻才好像反應個過來,猛地站起身來,身上的銀飾碰撞發出清脆的叮鈴聲,眼前一花,起的有點蒙差點一個踉蹌坐在了地上……


    不對,好像真的起猛了,不確定,要不要再睡一覺看看。


    “傻了?”


    “不是,有點蒙。”苗翎揉了揉腦袋,還有些傻楞的看著一手撐著德夯的腦袋就坐在肩膀上嬌小的紫衣少女,伸手有些不確定的揉了揉眼睛。


    “親娘嘞,我好像看見師父了。”苗翎後退了一步整個人都要炸了,默默蹭蹭的跨出一步伸手摸了摸德夯微涼的小腿,呲牙咧嘴的。


    “哇!師父欸,我要學毒經啊!你親親徒弟弟要被打死了啊!”


    本來就紅的兔子一樣的眼睛瞬間盈滿了淚水,就像是在外麵受了欺負的孩子小孩找到了靠山,委屈巴巴的尋找庇護,一把鼻涕一把淚,德夯嫌棄的甩了甩腿,沒甩掉,苗翎得寸進尺的抱的更緊了,漂亮的臉蛋都要皺成包子了,那嚎的聞者傷心見著落淚,不知道的還以為曲雲家暴孩子呢。


    “現在想起毒經了?可惜已經晚了。”曲雲晃著光潔的小腿,捂著唇沒忍住輕笑,一腳踩在德夯的手上,弓著身子看著自己的小徒弟搖了搖頭,自小便教他毒經,可惜一叫他學便跑的比兔子還快。


    “可是……可是那裏真的太可怕了,師父父,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曲雲看著瘦小的徒弟委屈的紅了眼,沒忍住歎了一聲心底一軟,拍了拍徳夯讓他半蹲下身子,伸手環住了垂著頭的少年,曲雲歎了口氣。


    “這是你的劫數,師父們也沒辦法參與進來,一切都要依靠自己,阿翎你也是那個世界的變數,這個給你,一切隨心,萬事,都要以自己的安危為重。”


    曲雲說著,手中浮現出一個金黃色的多邊形水晶,苗翎見狀倒吸了一口冷氣,黃橙橙的,這不是他的玄晶嗎?怎麽會在曲雲手裏。


    “玄晶可以保護你,在那裏,一切都要依靠自己,等時機成熟,歡迎你的朋友來苗疆,來……大唐。”


    苗翎伸手將玄晶握在手心的瞬間,一道金黃色的光帶瞬間射入了他的眉心,那一瞬間,他就意識到了玄晶已經被自己綁定了。


    “師父……師父!”


    張啟靈看著昏睡中的苗翎心急如焚,王萌手上的帕子都不知道浸濕了多少次了,身上的衣服也是換了數次。


    吳斜走了沒幾天,苗翎就陷入了沉睡,好像去了魘,無論怎麽叫都沒有任何反應,全身上下汗濕的衣服不知道多少,整個人就像是沉浸在夢魘之中,先是哭,然後喃喃自語的說著什麽,伴隨著嗚咽的抽泣聲,極為惹人憐,披散在背上的黑發也逐漸的化為銀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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