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


    幽王當然知道。


    今日一早他就派人去盯著國子監,柳遲硯在國子監做了什麽他早就一清二楚。


    柳遲硯倒是挺坦蕩。


    就是有點不知死活。


    幽王昨天在路上瞥見那兩本書封上有柳遲硯的字已是怒火中燒,今天再聽人稟報說柳遲硯下學後仍與那同窗聊到天色轉暗才分別,更是打定主意要讓柳遲硯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幽王俯身擒住柳遲硯柔嫩的唇,親得柳遲硯背脊微微發顫,才冷聲警告道:「記好了,你是本王的人,若叫本王發現你敢去勾引別人,本王一定把你和那姦夫的皮都扒了。」


    柳遲硯先是錯愕,接著則是慍怒不已:「我何時勾引過人?」


    幽王見柳遲硯氣得麵色薄紅,心道還說沒有勾引過人,這不就在勾引了。他把人囚在懷裏要了個遍,隻覺才堪堪品出點味兒來,當即又將柳遲硯帶到榻上肆意褻弄。


    見柳遲硯眼角不知不覺又溢出淚來,幽王俯身親了上去:「乖一點,你若是不聽話,本王定然用鎖鏈把你鎖在榻上叫你哪都去不了,好好伺候本王便是你唯一能做的事。」他光是說起這麽個打算就覺十分快意,連語氣都帶上了幾分歡愉。


    柳遲硯如墜冰窟。


    他第一次這般清晰地將眼前之人和記憶中那個人區分開。


    身上的疼痛並沒有減少半分。


    他卻突然感受不到身上的疼。


    也許這是他應受的。


    合該有這麽個人提醒他不要忘了自己曾做過什麽。


    「……好。」


    柳遲硯低低地應了一聲,似是在迴答幽王,又似是在說給自己聽。


    第9章 (「公子領口敞開了」)


    每個人生來就戴著枷鎖,有的人能輕鬆掙開,有的人一輩子都掙不開。


    柳遲硯父母是為利益結合,他作為他們的長子生來便被許多人寄予厚望。


    他必須支撐起柳家的未來,也必須維持好母親娘家清直剛正的清名。


    他生來就該站在年少的新皇那一邊,一開始便不該與攝政王有半點牽扯。


    他從來都不像好友那樣,覺得誰好便選誰。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


    所以他與攝政王相交本就是錯的。隻是沒想到這錯誤的相識相知,沒有害死他和整個柳家,反倒是害死了攝政王。


    是他該受的。


    是他該受的。


    這兒沒有什麽需要他來支撐的家族,也沒有什麽需要他堅定不移當個保皇派的舅家。


    他受了這折辱又何妨,受了這疼又何妨,他帶著這痛與辱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活下去,便不必費盡心思說服自己忘記那個人,也不必時時刻刻裝作渾不在意。


    他大可以隨著自己的心意挑一位明君來追隨,去實現他們當初一路同行所構想的那個盛世。


    他本就不該忘的。


    柳遲硯視線有些模糊,隻見是張朦朦朧朧的臉。他想把那張臉看得更清楚些,眼淚卻掉得更兇。


    柳遲硯忽地伸手環住幽王的頸項,整個人偎在幽王懷裏,主動吻上幽王的唇,汲取著幽王身上那叫他萬般熟悉的氣息,仿佛那是他賴以生存的救命良藥。


    幽王見柳遲硯這樣主動,很是意外他的識趣,心中卻非常滿意。


    他就知道,這傢夥本就虛偽、虛榮、愛撒謊,怎麽會放棄攀附他的好機會。


    要是柳遲硯一直這麽乖,他也不是不能給點好處的,畢竟床榻上還是要柳遲硯配合著多來些花樣才更得趣。


    既是柳遲硯自己送到嘴邊來了,幽王斷沒有不吃的道理,自是又狠狠折騰了柳遲硯一通,叫柳遲硯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了。


    幽王本想叫人把柳遲硯帶去清理清理,瞧見柳遲硯那承歡過後艷色過人的模樣又改了主意,親自抱著柳遲硯去洗幹淨身上的穢物。


    隻是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跡卻是洗不去的。


    也不知柳家怎麽養出來這麽個嬌貴人,柳遲硯身上隻那麽輕輕一掐就會留痕。


    倘若下手再重些,沒個三五天怕是消不掉。


    幽王瞧著不覺憐惜,倒覺這痕跡和柳遲硯頗為般配,他見柳遲硯已乏力地沉沉睡去,俯身在柳遲硯頸邊咬出一片曖昧紅痕。


    夏衫本就單薄,隻要衣襟微微敞開,這紅痕便會被所有人看見。


    若是有人問起了,柳遲硯會不會臊得滿麵通紅?


    光是想到那光景,幽王便覺十分愉悅。


    他本就沒什麽好名聲,養個孌寵在身邊算不得什麽,根本不怕讓別人知曉自己對柳遲硯做的事。


    最好就是讓所有人都知道柳遲硯是他的人。


    至於到那時候柳遲硯該如何自處,那就不在他考慮之內了。


    幽王有一下沒一下地捏玩著柳遲硯纖細的腰,不其然地想到那個被柳遲硯勾得把命都丟掉的惡靈。


    越想越覺得絕不能沾情愛這種淬毒的東西。


    不過是個玩物罷了。


    想要便要,膩了便扔,何須被他左右?


    第二日柳遲硯早早醒來,身上的疼痛已經減輕了許多。


    他察覺自己還偎在幽王懷中,睜開眼小心地仰頭看去,一下子瞧見了那張理應早已深埋泥下的臉龐。


    迴憶起昨天夜裏的荒唐,柳遲硯頓了頓,定定地望著熟睡的男人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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