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當然有把握,因為她一開始就沒打算從衛太太謀害衛若蘭一事下手,先不說能不能給其判刑,單是衛家都不會允許此事流傳出去。


    還有衛太太的娘家,叫人知曉他們家的女兒謀害原配親子,族中其她女兒要不要做人了?


    衛若蘭不敢久待,雖然福晉與王爺的相處不似一般人家的夫妻,但他一個下屬要懂避嫌,正好到了換藥的時間,他便以此為借口迴了客院。


    林然則是獨坐書房中,雕著雲紋瑞獸的窗牖漏進光灑在桌案之上,她難得慵懶隨性,倚著胳膊伏案擺弄一側的筆架,口中輕語,“買兇殺人、與山匪勾結、亦或者府中藏有私兵,衛太太總要選一個嘛~”


    買兇殺人是重罪,與山匪勾結也是,但若衛太太不認前兩項,隻咬定說是府中的家丁,那便是超出定數的私兵,畢竟誰家家丁能配備刀具呢?


    如果都不喜歡的話,林然還為衛太太準備了更大的禮物——謀害皇子的罪名一份呀~


    誰讓那日刺殺衛若蘭的賊人是被四哥撞見的呢?


    雍郡王府的侍衛開始還以為是針對自家王爺的陰謀,留下了保護胤禛的人手才救下衛若蘭。打掃現場時,侍衛們在屍首上搜尋無果,好在他們是專業的——留有兩個活口。


    這兩個不知是誇他們幸運沒死、還是同情他們不幸落到粘杆處的人,撐了不到半天就將事情交代清楚,粘杆處的人順藤摸瓜,最會體察上意。


    根據這二人的供詞,粘杆處勤快地去把物證保存好、人證控製住,努力趕工準備出一份滿意答卷,交由林然查看。


    林然對粘杆處的貼心十分欣慰,這才有了請衛若蘭來書房議事,畢竟她已經為衛太太準備了幾套方案選擇~


    兩害相權取其輕,和那幾樁罪狀相比,同衛將軍和離真是最小的代價了。


    隻是可惜衛若蘭對自己一雙弟妹的感情,這心中的疙瘩沒人能幫他解開。


    陽光大好,曬融了冬日的寒氣,林然攏起蓋在膝上的厚毯,輕輕舒展雙臂,“薑河。”


    “主子。”


    薑河也是常年替林然辦事的老人兒了,聽到自家主子歡快輕揚的語調忍不住站得更直,總感覺要有人倒黴了呢。


    “安排個人,盯著衛太太近日的行蹤,隱秘些行事,別叫她發覺了。”衛若蘭對京中而言此刻仍是“下落不明”,衛太太的舉動顯然很有掌握的必要。


    薑河領命而去。


    林然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叫了張嬤嬤一同來寫禮單。年關將近總是忙些,各家各處的走禮雖有人負責,但她也要過一眼。


    為了能有大把時間處理衛若蘭的事,當天晚上林然就從胤禛那兒把蘇培盛借了過來。


    張嬤嬤、文紮管事、蘇培盛再加上她,四個人花了三天功夫將雍郡王府的年關禮單盡數整理出來。


    剩下的具體走禮事宜隻需文紮管事按著單子處理,林然算是輕鬆了。


    送往宮中的請柬也邀來了客人,四公主海靖興致勃勃地牽著自己的小兒子根紮布,身邊的嬤嬤懷裏抱著她的小女兒阿米娜。


    “四嫂,好久不見!”


    海靖一如既往地漂亮,隻是膚色更健康了些,人更成熟了些,眉宇間的神色更加堅毅,看上去就是大權在握的主事人。


    “阿米娜可醒著?若是還困著覺,就先去房中休息吧。”林然先安頓了海靖的小女兒去房中繼續睡,又將要給自己行禮的根紮布拉起來,感慨道,“根紮布長得好快,都這麽高了。”


    “這混小子每天都沒個安分時候,成日在外麵野著,迴來就幹下去半隻羊腿,想不長都難。”海靖摁著自己兒子,“我就盼著阿米娜以後聽話點,別和她哥哥似的,每天都見不到人影!”


    林然失笑,拉過自家兩個孩子向海靖問安,又給小輩兒們互相介紹。


    “丹靈曜靈,喊哥哥!這是你們四姑姑家的根紮布表哥,等阿米娜妹妹醒了你們再去瞧她。”


    根紮布比雙胞胎大了兩歲多,看見長相一模一樣的兩個人驚奇不已,沒盞茶功夫幾個小的就熟悉起來鬧在一處皮去了。


    “你買的宅院我都打掃好了,誰知道你被汗阿瑪留在宮裏了。”林然為自己斟滿杯盞,又順手替海靖和邀來作陪的迎春添上茶水,“說起來你那邊情況該好些了吧,怎麽還把阿米娜帶來了。”


    當年海靖堅決帶著繈褓中的根紮布進京,是因為她初嫁入蒙,沒有十足把握能護住根紮布。


    但如今的海靖可是大權在握,阿米娜的安全無需擔憂,從歸化到京城的路程遙遠,阿米娜還不到半歲,折騰這一趟何苦來哉?


    談及小女兒,海靖才歎了口氣,“阿米娜這孩子先天不足,我想讓太醫院的太醫們好好替她瞧瞧,開幾個調養方子。”


    根紮布當初生下來哭聲嘹亮,阿米娜卻是哭聲弱得像隻小貓兒,海靖如何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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