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你爹爹說了什麽?父女兩個還講起悄悄話了。”賈敏虛點了點她,故作吃味道,“然兒同我這娘親倒不比你和你爹爹親密了。”


    林然心下好笑,她送走林如海時,林如海還說了句“到底要急著迴去陪你娘親,可見女兒還是同娘親”這樣的話。


    林老夫人笑著朝她們母女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對眼前的胤禛道:“平日從未聽聞四阿哥對佛法有研究。”


    胤禛搖頭道:“算不上什麽,隻是偶爾讀兩本佛經靜靜心。”


    他此生恐是難信神佛,讀幾本經文道書純粹是消遣。


    林然似是聽到了他們的話題,卻促狹一笑,又轉過頭對賈敏與黛玉道:“族裏傳出些事,隻是我不好插手,便讓爹爹派人關注著。”


    她撥弄著手腕上的玉珠串,嫌硌手便褪下擱置一旁,“爹爹如今兼任了吏部的職位,想是更忙碌了吧?”


    賈敏道:“平日倒罷了,如今快到年底,便更忙些。”


    林然心中暗暗歎氣,康熙手上的能臣不少,但帝心如淵,康熙從不會太過信任一個臣子。


    自林如海迴京後,眾人皆知能連任數年巡鹽禦史職位的林如海乃帝王心腹。林然有時都在想,這份“眾人皆知”是真的,還是康熙想讓大家知道的。


    林然麵見康熙的次數不多。


    年幼時她對康熙的認知既是後世史書中的帝王、又是自己四哥的渣爹,可被林如海教導著眼於政務後,才暗自心驚於康熙的帝王權術。


    “嗯,爹爹忙起來便顧不上旁的,娘親和黛玉多提醒爹爹注意身子。”


    林然沒將族中的事細說,反正林如海會與妻女詳談。


    隻見她眼神一轉,攬著黛玉湊近林老夫人身旁的位子,細聽了兩句胤禛與林老夫人的談話後,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笑意。


    “祖母。”林然笑道,“四哥,你還不如趁此機會問問我小時的糗事。”


    林老夫人與胤禛都不是信佛之人,談了半天卻在聊佛經,實在是彼此為難了。


    林老夫人拍著林然的手背,笑道:“你這孩子從小就可人疼,哪裏來的糗事。”


    她一手拉著林然,一手輕拍黛玉,道:“你們兩個都比你們爹爹小時候乖太多了。”


    林如海的童年舊事林然沒少聽,都是林老夫人潤色過的有趣故事,隻是她爹爹不怎麽承認是真的。


    晚膳時,胤禛一人去了書房用飯。


    直至夕陽落下,賈敏開口催促道:“好了,時候不早,我們也該去睡了。”


    林然一怔,反應過來這是賈敏叫她別因為她們而忽視了胤禛,失笑道:“這個時辰還不到我們平日歇息的時辰,娘親放心。”


    隻是也確實到了祖母平日歇息的時辰,林老夫人到底上了年紀,精力不比年輕人充沛,今日看見孫女高興,倒比平日更精神些,但還是該按時休息,以免勞神。


    “姐姐放心,我對府中也算熟悉了,有我在呢,省得你來迴折騰。”


    黛玉做事自然穩妥,等她們幾個在正院隔壁的院子歇下,林然便披了披風去書房。


    “祖母她們都去歇息了?”


    胤禛頭也不抬地問著,不知執筆在寫什麽。


    “嗯,粘杆處給了我一個消息,林佳氏族裏又惦記上我爹爹了。”林然解開係帶,將花枝暗紋的鏽紅色披風掛好,“唉,爹爹這一兼任吏部,本來的清閑自在一去不複返了。”


    胤禛並不知道林佳氏與林家的齟齬,見林然沒有細說的意思,也隻好道:“嶽父大人手段高著呢,應是不用擔心。”


    林然倒也不怕族中無賴手段,隻是感慨林佳氏族中平日沉悶無聲,爹爹得了新職,這時機不得不讓她多想。


    粘杆處的消息:本該在姑蘇的林佳氏一族的族長,昨日一早攜了幾個不大的男孩兒在碼頭上露過麵,言語中提及到了林如海。


    若非如此,粘杆處的人還真未必能認出這位相貌平平的林族長。


    因著林如海是自家主子的阿瑪,粘杆處便及時將這小事匯了上來,畢竟一族族長突然上京也是件怪事,何況還帶了幾個不是他家裏的男孩兒。


    林然第一反應便是林佳氏族中想塞給她們家一個嗣子,隻不過這件事交給爹爹處理更方便。


    哪怕今日不能見到林如海,她也會命人送去消息,心中提前有個準備總是好的。


    “我不擔心這個,爹爹不會答應的。我唯一憂慮的,就是怕娘親多思。”


    她們林家這些年都算順遂。


    除了她那個無緣長大的弟弟。


    這是她們林家幾口人的傷心事。林然尚且如此悲傷,何況是懷胎十月感受著孩子一點點長大又在她懷中沒了生息的賈敏呢?


    她那個可憐的弟弟啊……若是還在,如今該是十四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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