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莫要冤枉兒子。”賈赦緩緩而言,輕笑道,“兒子隻不過是意識到咱家仗著榮國府的名頭狐假虎威了幾十年,這才糾正錯誤罷了,好在皇上仁慈,還親賜了將軍府的匾額,我明日還要去謝恩呢。”


    他從未像今日這麽歡暢過,麵對震怒的賈母,賈赦從容道,“我雖不在乎府裏是誰管家,可也不喜歡有人把手伸得太長,你說呢,弟妹?”


    最後一句話時賈赦扭頭看向王夫人,“弟妹,你知道嗎,我們賈家到底是武將出身,剁個手什麽的,還是很簡單的。”


    王夫人不知道為何賈赦會這樣針對她,可聽賈赦說到“手伸得太長”,王夫人忽然一顫,難不成?


    賈赦見她似乎明白過來了,便好心地提醒起賈母與賈政。


    “弟妹管家有方,竟是連我踹了璉兒一腳的事情都知道,要知道璉兒此刻恐怕還沒出城門呢,誰不讚弟妹一句手眼通天。”


    賈母微怔,道:“璉兒生母早逝,他便是跟著老二家的長起來的。你弟妹向來愛護璉兒,你將璉兒打了趕出去,自然有人報來。”


    “是啊,我當老子的教訓兒子,居然勞動弟妹費心。可巧還知道了弟妹素日慣是個敬愛長嫂的,改日應當讓她向你致謝才是。”賈赦咬音咂字,將“敬愛長嫂”幾個字念得格外意味深長。


    那時王熙鳳剛查出懷有身孕,邢夫人氣忿不過王夫人找人管家隻想著她自己的兒媳與庶女。


    可有賈赦放權的話後,邢夫人當時想的是讓迎春管起東院,與李紈和探春打一打擂台。


    誰知第二日一早,賈迎春剛見了幾個管事,鴛鴦便來替賈母與王夫人傳話,命賈迎春一同管理榮國府。


    該說是賈母與王夫人都太過自負嗎?


    這樣快便得知東院的動靜,唯恐別人不知道她們在東院安插了人手吧?


    賈母便也罷了,到底是他賈赦的親生母親,說出去也是賈母慈愛,關心兒子,這才在邢夫人院子裏放了人。


    可王夫人也不曾遮掩一番,也不知是何等心大?


    “我知曉母親疼愛二弟,您放心,咱們家以後雖隻是將軍府了,可我也舍不得讓二弟他們搬走,再說寶玉那孩子也離不得您。”賈赦不陰不陽地說著,說罷,便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走了。


    賈母還站在原地,今日這事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但有了康熙賜匾的行為,賈母便知這事萬萬不可責怪賈赦,甚至不能朝他發火,否則便是不敬皇帝,不滿皇帝將榮國府收迴去。


    “母親,都是兒子無能,惹得大哥嫌棄。”賈政跪坐在地,有些怔愣,他從沒想過自小生活的榮國府會變成將軍府,可看著賈母的身形,賈政歎道,“隻怪寶玉他娘行事過了,讓大哥心中不喜……”


    “……”王夫人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她並非認同賈政的話,隻是夫妻多年,她深知自家丈夫的性子,若要違逆了他,恐怕還有一頓火要發,倒不如任由他說了,事後再同老太太商議。


    賈母看著自己不知該說正直還是單純的小兒子,無聲地歎了口氣,她真的是老了,守不住國公爺留下的祖業,連住了一輩子的地界都要被封存數處。


    賈赦難得從榮慶堂出來後還如此神清氣爽,要說他自請收迴榮國府不難受嗎?那自然也是悵然的,但比起賈家和賈璉的未來,賈赦願意如此。


    借著王夫人在東院安插耳報神一事發作,想來二房也不敢有異議,隻可惜賈母不會同意他和賈政分家,還好他走得快,不然老二家的迴過神來非得拿她那大女兒當了貴人來說事。


    目前來說,最為要緊的是管束族人與家仆,以及處理祖上遺留的幾件事,賈赦默默歎了口氣,好在賈璉這廢物小子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考上,他的時間很充裕,總能在賈璉科舉前解決。


    一堆活兒要幹的赦大老爺默默背手望天,還是當個紈絝快樂啊,他得抓緊時間幹完活,繼續迴去當他的老紈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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