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英欺人太甚!”


    邢夫人猛地一拍桌子,這兩年因為生活順心而有些豐腴的身子氣得直顫,她“蹭”地就站起身朝外走。


    “哎呦呦,我的太太,您這是做什麽?”王善保家的慌忙攔住,生怕邢夫人做出什麽衝動事。


    邢夫人的手指著榮禧堂的方向,怒氣衝衝道:“她王淑英當慣了家,竟真的以為這榮國府歸她二房了嗎?璉兒媳婦是王家女,她王淑英幹脆把榮國府看作她王家的囊中之物嗎?”


    王淑英正是王夫人的閨名。


    邢夫人雖是長嫂,卻是繼室,兼之出身小門小戶,從嫁進榮國府就沒摸到過一天管家權,府裏隻把她當個擺設,白占著賈赦妻子的位置。


    丈夫不疼,繼子不親,兒媳不敬。


    於是她過去那些年也安心做個擺設,隻一味地往自己懷裏撈錢。


    邢夫人這樣的身世怎麽和身為王家嫡女的王夫人相比,因此她對上王夫人向來是忍讓的。


    可這幾年邢夫人手中有了營生,膝下又有了賈迎春這麽一個溫柔性子的女兒,賈璉和她雖不親近,卻從未在禮數上有過錯處,王熙鳳更是願意為了賈璉的前程做一個孝順兒媳。


    最關鍵的是賈赦身邊隻留了幾個丫鬟侍妾後,再沒收過新人,把心思都放在了賈璉的身上,如此一來邢夫人的日子順遂,人自然也有了底氣。


    於是聽聞王夫人命她自己的兒媳和庶女管家,卻沒想起過大房這邊有個成了年的姑娘,邢夫人頓時怒不可遏。


    “王淑英打量迎春性子好,就變著法子地欺負她。林家大姑娘辦了及笄禮,怎麽我想替迎春辦個卻是不應?若非璉兒媳婦親到我麵前來解釋,我還當璉兒媳婦這做嫂子的已經容不下小姑子了呢!”


    邢夫人翻起了舊賬,她三月裏去看了林然的及笄宴,心中羨慕,迴來都想好了在迎春及笄時該戴哪支簪子,偏王夫人因為賈寶玉那幾日身子不舒服,便否了這事。


    王熙鳳不願替王夫人背個黑鍋,就將原委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邢夫人,又另捧上百兩銀子想為賈迎春低調辦場生辰禮。


    本以為邢夫人會順水推舟地收下銀子,卻不想邢夫人皮笑肉不笑地道:“我替你妹妹謝過你這做嫂子的心意,隻是迎春的生辰禮合該由我來操辦,既然迎春的二嬸不願意,那就定在東院吧。”


    說罷,邢夫人拒了銀子,硬是自己掏錢在東院擺了一桌,邀請賈敏和林然黛玉前來觀禮。


    邢夫人裝模作樣地請了請賈母,她知道賈母心思都在賈寶玉的身子上,便也笑著說迎春一個小輩兒,及笄禮也隻是在東院混過,不必賈母親自去。


    林然的及笄禮辦得雖低調,到底也有數家夫人小姐來觀禮,流程規矩一絲不錯。


    迎春的生辰宴卻隻有邢夫人、王熙鳳、賈蓼以及賈敏母女三個,探春雖知道迎春生日,但賈寶玉這邊還有些咳嗽,她一個庶女的怎麽敢跑來東院吃喝。


    迎春這生辰宴,人雖少,可情不少。


    迎春瞧著邢夫人為她忙前忙後的模樣,忍不住落淚,卻被賈蓼人小鬼大地遞過帕子,說姑姑滾珍珠啦!


    也因為這次生辰宴,王熙鳳才徹底將邢夫人擺在了婆婆的位置:她以前多少是應付事兒,隻怕自己待邢夫人不敬,影響了賈璉的前程,可現在她們婆媳關係一來二去的,變得融洽許多。


    王熙鳳拿捏揣度心思是一把好手,如今她雖臥床養胎了,但知曉王夫人的安排後心下難免替大房不值,她兢兢業業管家,不就為了爭一口氣,讓府裏知道她家璉二爺才是府裏的繼承人嗎?


    如今王夫人雖不是故意,卻自然而然地無視了大房,恐怕她婆婆可不會高興。


    於是平兒奉命來東院時,正撞見了邢夫人破口大罵。


    “呀,平姑娘來了。”


    邢夫人守門的丫鬟問好,平兒聽著屋內隱隱的喧鬧聲,隻做充耳不聞的模樣,朝守門的小丫鬟笑道:“有勞你替我通報一聲,二奶奶有事要同太太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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