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替王熙鳳收好首飾,略一彎腰便退出了裏間。


    “你那是什麽眼神!”王熙鳳抬手將帕子丟到賈璉臉上,嗔怒道,“我想咱們女兒好,你這是什麽意思?”


    賈璉見她惱了,忙哄道:“鳳兒別急,我隻是詫異,沒想到你會想到讓咱們蓼姐兒上學讀書,果然我家娘子見識廣。”


    他將王熙鳳攬在懷裏,苦笑道:“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聽了咱們老爺說的話,從明兒起我怕是要同蓼姐兒一齊上學了。我從東院迴來,老爺叫我過去訓了一頓,命我從明日起日日都要過去那院書房,沒他允許再不許出門的。”


    “我都快三十歲了,真不知道咱這老爺今日怎麽想起我了。”


    王熙鳳伏在賈璉懷裏笑得不行,她抬手又食指劃過賈璉的臉,戲謔道:“怎麽著,我的爺若是今日起奮發讀書,還不得給我考個狀元迴來?讓我也當一當狀元娘子?”


    平兒坐在外間門檻邊上,隻聽見屋裏一陣笑鬧聲,她脖子一縮,權當沒聽見,叫來豐兒讓她備下熱水。


    且說第二日,賈璉縱然和王熙鳳訴了一夜的苦,一大早還是乖乖趕到東院聽候他老子發落。


    “若是大朝日,你這個時候都要散朝了。”賈赦扔給賈璉一柄木劍,朝一旁抱手,示意道,“去見過你侯叔父。”


    賈璉這才看見院子裏站著一個一身灰衣的中年人,麵容平凡,但從下巴到脖頸處有一道極長的醜陋疤痕,平添了幾分血腥肅殺氣質,中等身材,不似賈璉常見的那些奴仆常常佝僂著身子臉上掛笑,若非賈赦開口,賈璉甚至沒注意到院子裏還有一位。


    賈璉朝著這人行了個不大成樣子的禮,口中稱道:“侯叔父。”


    姓侯的中年人冷著臉,沒開口言語。


    反倒是賈赦湊過來,道:“侯老弟,我這不成器的兒子就交給你了,就按我們說得來,你多受累。”


    侯師傅點點頭,對著賈赦的態度倒是軟了一些,道:“將軍不必擔心,侯某自有分寸。”


    賈赦拍拍侯師傅的肩膀,大笑道:“侯老弟不必客氣,怎麽說這小子也是你的晚輩,隻管操練便是。”


    說罷,又對賈璉道:“等你侯叔父允了,再來書房找我。”


    賈璉不知所措,呆呆應了。


    ……


    “哈哈哈哈哈,大舅舅真是雷厲風行,竟然連夜找來了師傅,恐怕璉二表哥要叫苦連天了。”


    林然從賈敏口中得知賈璉近日來晨起便隨賈赦請來的人訓練,兩個時辰後沐浴一番,緊接著就去賈赦的書房隨他念啟蒙的書籍。


    值得一提的是,因著王熙鳳想讓賈蓼讀書識字的念頭被賈璉告訴了賈赦,賈赦順手就將賈蓼一同接來,白日隨他識字,至飯後才讓人將賈蓼送迴王熙鳳身邊。


    賈璉那日一語成讖,這下真的和自己閨女同窗讀書了。


    有趣的是賈蓼年紀雖小,卻正是念書的好時候,腦子靈光不說,一張隨了爹媽的小嘴兒更是讓人愛得不行。


    賈赦不由哀歎,若賈璉有他閨女一半的腦子,也不至於才通讀了《詩經》,四書五經還沒讀到呢。


    這些被賈赦當作趣事兒時時寫信送來林家,林如海知曉賈赦的意思,信是寫給賈敏林然黛玉的,可要表達的卻是賈赦他有在認真對待賈璉讀書一事,希望林如海能看到賈家的這份心。


    賈家雖沒門路直接讓康熙看到,但讓林如海知道了便也是一樣的。


    畢竟林如海如今可是康熙身邊的紅人。


    林如海看著妻女,麵上也露出笑容,道:“璉兒幼時讀書還算機敏,可到底荒廢了這些年,大舅兄也太心急了些。”


    賈敏臉上的笑容淡了些,略緩些才道:“到底長起來的時候身邊沒有親娘,大哥和母親都不管,又有哪個敢管他讀書呢?”


    滿府的人若按照身份算下來,除了賈母這個榮國公夫人、賈赦這位襲了爵的一等將軍,就隻有賈璉這個將軍嫡子最為尊貴。


    王夫人當年雖操持家事,卻沒那個資格管到大伯子的兒子身上,最多不過問一問身邊的下人奴仆可還盡心盡力地服侍。


    更何況當時王夫人身邊有個用功讀書的長子賈珠,親兒子尚且體弱顧不過來,哪裏有心氣兒看顧賈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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