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如何,林然隻能攤手表示不清楚,這秦可卿和那個早夭的男孩被領養時都還年幼,全身上下沒一絲一毫身份信息,胤禛怎麽查都隻能查到兩人被送到養生堂後的日子。


    黛玉思慮了一會兒,方道:“看見她便覺得胸口有些堵,很是想哭,真是怪了。”


    林然輕輕拍著黛玉,不多時黛玉便睡熟了。


    “姐姐……”


    黛玉似乎睡得不安穩,嘴中喊著林然,握住林然的手後方平歇。


    林然瞧著妹妹的睡顏,卻是下定決心要讓黛玉此生安樂平和:黛玉這樣好的孩子,憑什麽還淚於人。她一棵生於靈河畔的仙草,怎麽會缺少水的灌溉,若是被強加的恩情也要報,那妹妹是不是還應該向靈河報恩?


    ……


    “……癡兒癡兒,他們的緣分本就是天定,你何苦來哉。”


    有個悲憫的聲音在說話。


    林然隻覺得身體一輕,竟然是踩在雲上,她看向眼前之人,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笑,道:“什麽叫天定,我妹妹活該孤苦無依死在異客他鄉?活該為一個男人流盡平生所有眼淚隻為了還一個順手澆水的恩情?”


    對麵那人似是惋惜似是哀歎,開口道:“你何必如此?絳珠也不是你的妹妹,你竟然忘了你的來處嗎?”


    林然聽得眼前人的話,突然莞爾,道:“我是誰,來自哪裏,魂歸何處,這些和你有什麽關係?黛玉比我年紀小,她不是我妹妹還能是什麽人?”


    “你不該改變命運。”


    “如果真的被改變,怎麽不能說明命運本該就是被改變後的樣子?”林然心中無畏無懼,她摸清了來人的想法,若真是個希望黛玉落得淚盡而亡以順所謂天命的主,恐怕早在第一時間就結果自己了。


    除去蒙在臉前的薄霧,來人朝著林然蹲身一禮,笑道:“吾乃靈河畔一隻雀兒,與絳珠姐姐相識多年,今日因警幻仙子召去那賈寶玉的生魂,吾才得以入姑娘夢中相談,先前失禮處多有冒犯,絳珠姐姐有勞姑娘照顧了。”


    也不知道她本體是隻什麽雀兒,聲音清脆悅耳,一身金紅交織的裙子顯得格外貴氣嬌俏。


    “她是絳珠也好、是誰也罷,她在我這裏就隻是我的妹妹。”林然這話說得不假思索,“仙子特意入我夢中,可是有事要說?”


    雀兒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絳珠姐姐下凡的原因已不可追,可有一點,絳珠姐姐下凡前修為已近圓滿,隻差一步便可位列仙班。或是有人盯上了她的修為,才想出這樣的法子壞了絳珠姐姐的修行。”


    言至於此,雀兒鄭重地對著林然行了一禮,道:“我們無法插手此間凡世,姑娘雖覺得不值一提,可我們也該表示謝意。”


    雀兒她們插手不了,對林然而言反而是件好事,即便是警幻仙子也隻能在夢中召走賈寶玉的生魂,那至少說明這個世界還是符合唯物主義的。


    “對了,書中所載一僧一道是怎麽迴事?他們可是沒少插手眾人命運。”


    雀兒嗤笑一聲,道:“姑娘放心,不過是些裝神弄鬼的把戲,他們是警幻利用召生魂的能力所控製的傀儡,本身卻是肉體凡胎,不足為懼。”


    林然放下心來,對她而言和這位雀兒仙子的交談得到了兩點信息:一是她妹妹不必拘泥於什麽還淚,這種動了手段的因果並不被承認;二是這個世界仍舊都是些凡人,沒什麽仙家手段。


    雀兒見林然竟沒別的想問了,忍不住主動開口道:“姑娘不想知道是如何來此處的?也對前世沒有留戀嗎?”


    林然訝異地看她,道:“自然有留戀,可我又迴不去了,多想無益。至於如何來此,我隻當是正常投胎忘喝孟婆湯。既然有幸得見書中人,便隻當自己亦是此間人,何苦自尋煩惱。”


    “姑娘倒是灑脫。”


    “不是灑脫。”林然否認道,“我前世是家中獨女,父母疼愛。我亦以生於那處為傲,雖然隻活到了二十四歲。隻可惜……”


    林然清楚地記著自己前世的一切,包括死亡的時刻。


    “我的身體都被撞得稀爛了,迴去玩拚圖嗎?”林然吐槽自己時也毫不嘴軟,“拿膠水粘都粘不全了,迴去當馬賽克人多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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