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下來,林然隻覺得受到了百般折磨,她的用餐禮儀並不差,畢竟是胤禛盯出來的習慣。


    饒是如此,林然也覺得榮國府的規矩太繁瑣了些。


    實在是在21世紀,你的外婆領著你和妹妹坐在椅子上吃飯,而你的表嫂們和舅媽站在旁邊全程幫你夾菜伺候……等你們吃完了,表嫂和舅媽還要哄你外婆幾句才能離開吃飯。


    沒心梗也要血栓。


    她手裏捧著茶杯,沒有要動的意思,看著坐在右手第一的黛玉也沒有碰茶杯,才放下心。


    賈母問黛玉如今念什麽書。黛玉迴剛念完《四書》,語畢,也不曾接話問三春幾個念什麽書。


    眼看賈母的眼神又轉到林然這邊,林然正想著要說明日出門的事情,忽聽外麵一陣腳步響,一個著紅的丫鬟進來迴話,笑道:“是寶玉來了!”


    這句話好像打開了林然的戰鬥開關,眼神裏一閃而過的淩冽肅然讓黛玉也警醒起來。


    這個寶玉便是想和姐姐訂親的人嗎?


    她林黛玉倒要看看全榮國府上下如今捧著一個什麽樣的人物,竟然還敢幫他向姐姐提親。


    那丫鬟的話音剛落,已然進來一個八歲的男孩兒:穿著打扮大概是走在路上誰都想搶一次的風格。


    可不得不說,八歲的男孩兒配上一身穿花大紅箭袖,襯得愈發玉雪可愛。


    林然的眸子一垂,落在他胸前係著的美玉上。


    『通靈寶玉』啊!


    林然看著賈寶玉脖子上的項圈、寶玉、寄名鎖、護身符等物,都忍不住替他擔憂脖子受不受得住。


    賈寶玉膩在賈母身邊,賈母很是受用,輕拍了拍賈寶玉的背,因笑道:“外客未見,就脫了衣裳。還不去見你林姐姐和妹妹!”


    賈寶玉連忙起身,朝著兩人作揖。


    歸坐後,便細看兩人形容。


    他先看坐得靠近些的林然,見到這位林姐姐有些審視的眼神,不由挺直了身板。他怎麽覺得這位林姐姐有些可怕呢?


    明明笑得比春光還爛漫明媚,人也是嬌豔絕色,眼神卻像極了他父親看他——逆子。


    黛玉瞧著賈寶玉挺直身子的動作,不由誤會他是想在林然麵前表現得更好,手裏的帕子驟然捏緊。


    好啊,這個二表哥果然是對姐姐上心了!


    賈寶玉不敢多看林然,生怕忍不住給她跪下,匆匆問候過便扭頭看半掩在林然身後的黛玉。


    他不由眼前一亮,因笑道:“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


    賈母的眼神慈愛至極,笑道:“又胡說,你又何曾見過她呢?”


    不等賈寶玉扯出舊相識的說辭,黛玉便施施然開口:“我與母親有七分像,母親是外祖母的女兒,二表哥看我,自然是有幾分麵善。”


    賈寶玉一聽也覺得有理,便把此事拋在腦後,他想走近些,在黛玉身邊坐下,可又瞟到林然波瀾不驚的眼神,反倒束了手腳,待在賈母身邊。


    林然帶著黛玉起身,向賈母道:“外祖母,今日不早了,明日然兒要和黛玉去拜訪夫子,還恕然兒先迴去了。梨香院也不知我們帶來的那些丫鬟嬤嬤們收拾得如何,明日一早然兒和黛玉再來請安。”


    賈母皺了皺眉頭,問道:“才來京一日,怎麽就這樣著急?等歇息三五日再去拜訪也不遲。”


    “念書一事半刻不應荒廢,若是父親知曉我們進了京卻不曾第一時間去拜訪先生,定然會生氣的。”


    林然搬出了林如海,賈母自然不會再繼續,說穿了,林然與黛玉的父母俱在,祖母也康健,哪裏輪得到她一個外祖母插手林家人的事;再加上家下人早就來報,今日林然她們在碼頭是宮裏的人親接的。


    雖不知是哪位身邊的公公,可觀穿著也不是做雜役的小太監,如無必要,賈母也願意多敬著三分,榮國府還有一個在宮裏做女史的元春呢!


    “你們姐妹身邊也不缺丫鬟服侍,便把鸚哥帶了去吧,她是府裏的家生子,對府裏最是熟悉。”


    “多謝外祖母賞。”


    等迴了梨香院,竹幸竹至早已親帶著人將兩人要睡的屋子收拾出來。


    “大小姐,還是按照在咱家裏的習慣,您和二小姐的房間挨著。”竹幸一眼就看到了跟在身後的鸚哥,猜到這是府裏老太太的慈愛,便笑道,“大小姐,這是哪位妹妹被您帶迴來了?”


    “外祖母愛護,怕我們在府裏不熟悉,鸚哥是府裏的,以後你們有什麽問題,隻管去問她。”林然轉身衝鸚哥道,“竹幸竹甚竹至竹哉是我和妹妹身邊的一等丫鬟,你是老太太與了的,便是二等也充作一等,府裏如何分你月錢我不管,你日後便再多領一份我身邊的月錢。”


    鸚哥聽出林然的言外之意,不由心驚。領兩份月錢固然是好事,可也是將她和林家的這些下人分的清清楚楚。她已是老太太給了林家姐妹的,若是日後不能跟著她們,迴去老太太屋裏又哪兒會有位置呢?


    隻是她初來乍到的,需得緩緩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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