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滿額頭下一雙瀲灩多情的桃花眼,在這張清冷的臉上濃墨重彩。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慵懶的眯了眯眸子,辨不清意味,總歸是危險。


    “不行麽?”他突然開口問道,話語間意有所指,而音色清冷如夜雨,半分情色不含。


    晏媺兮抬頭望了他一眼,男人眼底分明是與他淡漠表情語氣極度不符的深重欲念。


    晏媺兮臉紅的垂眸,正巧窺見他線條流暢的嶙峋鎖骨,性感又禁欲,她猛的咳嗽一聲。


    “我,我不想明天早上起不來。”晏媺兮堅守住底線。


    “一次。”他垂眸看她,忽而道。


    晏媺兮:“......”


    懷疑的目光看向了他,似乎在考量他此話的真假。


    他突然默了默,改了口,“兩次......這迴是真的。”


    看著他篤定,又誠懇,不做不罷休的模樣,終究令她遲疑點了下頭。


    晏媺兮窺見他驟然變深的墨眸,抬手將身側的床頭燈熄滅了。


    光線昏暗,僅餘半扇月光。


    顧頤欽俯下身來親她,相隔的被子被拉開,他確是留了情,唇齒都很溫柔。


    但不過一刻便本性暴露,掐著她的腰,落在她耳畔的唿吸一聲比一聲沉。


    許久後,她都被弄哭了,開始罵他。


    “你不是說就兩次嗎。”


    “乖,還早...我說的兩次不是指你的。”


    “......”


    在她感官極限接近潰敗之際,他終於結束,放過了她。


    晏媺兮喝下他遞過來的水,無力任他抱進懷裏,在他懷裏思考人生。


    熒光飄曳的紗帳中,她枕著他的臂,頭埋在他的懷中。


    “這次溫柔吧?”他聲音刻意放柔了些,眼底神色是一副意猶未盡又強忍結束的模樣。


    “......”他仿佛對溫柔有什麽誤解。


    是比上次溫柔,但不多。


    困意襲來,她很快沒精力搭理他,埋在他懷裏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七點鬧鍾響起的那一刻。


    晏媺兮懶倦的從床上坐起,披著一旁大衣下床。顧頤欽已經不在房間內。


    第一時間拉開了窗簾,窺見窗外的初雪如約而至。


    雪花輕盈地飄落在花海中,繁花似錦籠罩淡薄銀紗。放眼望去,一片潔白無瑕。


    晏媺兮喜歡晚香玉,並非它的花語,而是它極強的生命力,對環境的適應度非常高。


    晏媺兮欣賞窗外的雪景片刻,以為顧頤欽在浴室,正準備轉身叫他時,窺見遠處的一道墨色頎長身影。


    男人穿梭在花海裏,折下挑選的最後一支花攬進懷裏束緊。


    他捧著晚香玉朝這個方向走來,幾株晚香玉傾倒,他卻不緊不慢,順垂的風衣被雪霧撩起,襯得男人步伐間幾絲瀟灑卓絕。


    晏媺兮見狀,立馬小跑下樓。


    打開門時,顧頤欽捧著晚香玉走進來,被風吹的淩亂的發絲間還有雪花纏繞,晏媺兮接過花放置一旁,隨後踮腳抱住他。


    “顧公子一大早給我摘花?”


    “還滿意嗎?”


    “滿意。”


    “不生氣了?”這句他問的是昨夜。


    她鬆開他的脖子,烏黑秀發搖曳在他一側的手臂上,癢癢拂過,鬆檀濃烈,雪霧清冷。


    抱著一旁的晚香玉走到客廳插進了花瓶,背對著他小聲哼了聲,卻也還是答道。


    “不生氣了。”


    身後的他輕笑一聲,走過去從背後將她攬進懷裏,修長手指隨即穿過她的手指,十指相扣,是一個天長地久的姿勢。


    “小兮兒一向好哄。”他鼻尖親昵抵著她耳尖,動作繾綣。


    “.....”我呸。


    看在花的份上原諒他。


    “等我一會。”她讓顧頤欽等她,隨後上樓洗漱。


    等下樓時,顧頤欽已經吩咐人將早餐布置在了室內的觀景陽台前。


    他被冰淩雪霧沾染的風衣也已經換下,內裏的灰色打底毛衫極致質感,坐在那裏有種宜室居家氣質。


    顧頤欽走過來,將她抱進懷裏,走到陽台坐在舒服軟臥的沙發上,一起看雪。


    早餐精致豐富,顯然精心準備,桌麵上還擺著財經書籍。


    雪越下越大。


    顧頤欽陪她安靜賞雪,晏媺兮咬了一口華夫餅,窺向身側的他,腦海中還一直停留在男人停佇在花海中的場景。


    莫名的安寧。歲月靜好。真的很想,時間停留在這一刻。


    她彎腰拿起桌麵一旁的紙筆。


    “要畫什麽?”顧頤欽的注意力被她吸引。


    晏媺兮慢慢伸出一根食指,指向他。


    “畫我?”他驟然勾唇,那笑容如夜雪初霽。


    “嗯。”晏媺兮起身坐到他對麵,便開始仔細描繪他。


    腦海中開始迴憶剛剛那一幕,不多時一幅初雪花海裏的他就躍然紙間。


    見她畫完,他又湊過去抱住她,看著她的那副畫評價,“畫不錯,隻是不如真人。”


    晏媺兮:“?”


    他一本正經的語氣不似開玩笑。然而眼底盡是笑意。


    她無奈輕曬,眉宇間,似乎有些溫柔,將頭靠進他懷裏,望向屋外鵝毛大雪。


    隻見已經銀裝素裹,將地麵漸漸覆蓋層層雪霜。


    “雪下大了。”晏媺兮望向屋外,突然說道。“想堆雪人,好多年沒堆過。”


    說完她就起身往臥室走,顧頤欽隻得跟著她進了臥室,換上大衣,一切裝束好。走出門的刹那,寒風卷席而來,晏媺兮卻揚唇笑起來。


    她小跑進雪地裏,這幅孩子氣般的模樣,顧頤欽也很少見。


    她彎腰,隔著手套去摸雪,捧起來,捏成雪球,邊問他。


    “顧頤欽你會不會堆雪人啊?”


    顧頤欽隱存溫柔的眸子安靜注視她,站在她身後如實迴答。


    “不會。”


    “?”她動作一頓,微微蹙眉疑惑的看向他,仿佛在看什麽不能理解的事物,半晌憋出一句,“那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


    隨後也不等他迴答,她繼續彎腰,開始滾起雪球,一邊滾一邊興致喊道,“就像我這樣,你先滾一個球。”


    “......我盡量。”


    顧頤欽俯就蹲下身來,學著她方才模樣,似乎不是很難,生平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和她在一起,也覺得有趣。


    深邃的眸子一刻沒離開過她嬌小的身影,見她鼻子都被凍紅了還猶為興致勃勃,唇畔不由得上挑起笑弧。


    (注:實際上現實中的晚香玉在雪季開放條件得弄溫室。


    畢竟是小說,整場浪漫不容易,家人們將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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