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轎車搖下了車窗,裏麵的男人膚色偏白,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琥珀色的瞳孔向沈清月看過去,眼底藏著淡淡的欣喜。


    “你好,小姐,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


    溫簡陽眼含笑意,談吐時溫聲細語,周身散發著謙謙君子的氣息。


    沈清月沒等他說完就搖了搖頭:“謝謝,不用了。”


    雖然那男人長得不像壞人,沈清月也並沒有放鬆警惕。


    她一個女孩,上一個陌生男人的車實在是太危險了。


    小轎車並沒有走遠,放慢速度跟在她身邊。


    “我知道隨便坐一個陌生人的車是很不安全的,但我是名藝術愛好者,我很擔心你手裏的畫具,它們應該用來作出精彩的作品,被雨淋壞了太可惜了,不是嗎?”


    “所以我建議你把畫具放上來,然後跟著我的車走。”


    看沈清月還是一臉防備,他又無奈的笑著補了一句:“你的畫具多少錢?我可以把錢先給你。”


    沈清月這時候總算是用正眼看他了。


    車裏的溫簡陽兩根修長的手指夾住棕色的皮錢夾,淺藍色的襯衫隨意的卷到手肘的位置,低頭時候額垂下了幾縷碎發,眉目間盡是溫潤柔和。


    雨下得更大了些,沈清月的身子已經有些護不住自己的新畫具。


    她輕唿了口氣,把畫具從車窗遞給了男人:“麻煩先生幫我把畫具送到文化路二十三號。”


    溫簡陽唇角一勾,幹脆把自己一整個錢包都交給她保管。


    “小姐,我的錢包就押在你這,放心,我一定幫你把東西送到。”


    沈清月沒動手去接:“不用了先生,我相信你。”


    這男人的涵養是骨子裏透出來的,沈清月並不擔心他會私吞自己的畫具。


    溫簡陽溫柔一笑,那雙淺色的眼眸似乎蘊含著款款深情,他並不多話隻開著車默默跟在她身邊。


    看男人沒有跟自己搭話,沈清月也覺得這人挺特別的,似乎真的隻是愛好藝術?


    走了一會兒,雨下得更大了,沈清月看見自己的頭發已經在往下滴水了。


    濕透了的衣服貼在身上,讓她很不舒服。


    她低下頭問車裏的男人:“先生,我能跟我的畫具一起坐車裏嗎?”


    溫簡陽停下了車子,紳士的替她打開了車門:“當然。”


    她一上車溫簡陽就打開了車子的暖氣,還給她遞了毛巾,似乎是察覺到她的局促不安,在那之後他就不再看她了。


    這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連對人的善意都是點到為止,一點不會叫人覺得過分熱情。


    一整段車程,沈清月一點不自在的感覺都沒有。


    下了車她嫣然一笑,鞠躬向他道謝。如果她不是個獨居女性,她肯定會請他到住的地方喝杯熱茶。


    溫簡陽知道這玫瑰花防備心很強,作為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他沒有做任何唐突、冒犯的行為,把她送到地方就走。


    溫簡陽借著後視鏡看了一眼走進院子的沈清月,嘴角上揚:“玫瑰小姐,我們又見麵了。”


    “下次再見,我一定會對你做一個正式的自我介紹。”


    迴去路上溫簡陽心情極好,他這幾天的努力沒有總算沒有白費。


    自從那天見過沈清月,他一直念念不忘,每天都忍不住到火車站附近看看。


    今天總算是讓他見到了。


    他並不著急靠近她,他的小玫瑰看起來年紀很小,要是攻勢太過迅猛,會讓她受驚的。


    他有足夠的耐心,會讓她喜歡上他。


    ……


    訓練結束,袁義林摟著秦驍陽一起迴大院。


    “老秦,什麽時候走?”


    秦驍陽歎了聲氣:“快了,下周應該就得過去了。”


    想到這兒,他又擔心離婚申請的事。他已經遞上去兩個月了,到現在還一點動靜沒有。


    過陣子他去了前線,死了倒不怕,要是殘了那這婚可就更離不了了。


    袁義林替他惋惜:“我聽說你的升職調令已經到了,升了副營,一個月能有一百來塊津貼呢。你真想好了?”


    秦驍陽苦笑了下:“咱們當兵的誰真圖錢啊?要是守不好國土,那這些錢不就是一堆廢紙嗎?”


    “能去保衛邊疆,履行自己的使命,我不知道有多高興。我們要對得起國家對我們的栽培,要對得起自己身上這身綠軍裝。”


    袁義林摟著的他的肩膀低下了頭:“兄弟,你是真男人。”


    眼看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秦驍陽一迴到家,就開始準備起自己的後事。


    他坐在寫字桌前給弟弟秦驍辰寫了信,囑咐他帶母親到省城去看腿,又在信的結尾說了和沈清月離婚的事。


    最後在信封裏放進了他的所有家當,包括自己上前線那六百的安置費。


    秦驍辰才十六歲,還要念書,秦驍陽對他也放心不下。


    他要是沒命迴來,也就隻能幫弟弟到這兒了。


    寄出了信,秦驍陽又拿出衣兜裏的彩色照片,摸了摸照片上女孩的臉,生生忍住了那股想聯係她的衝動。


    算起來他已經有足足二十天沒再看見過她了,她應該想不起他這個混蛋了吧?


    多好啊,他的阿月永遠不會知道真相,不會感到歉疚,遇到了喜歡的人也能心安理得和他在一起。


    秦驍陽把照片放在心口,明明笑了卻比哭還要難看。


    ……


    師長張武在辦公室走來走去,心神不寧。


    張興國看著自己爸表情凝重,心裏也忐忑不安。


    “興國,你媳婦怎麽迴事?前陣子丟了工作,現在又借錢不還,人家都找到我頭上了。”


    “秦驍陽的調令已經下來了,現在他也是副營級了。當初要不是我拖了他迴江城的時間,這個副營長根本也輪不到你坐。”


    “你怎麽還能一點緊張感沒有,任由你媳婦惹出那麽大的事?”


    張興國低著頭眼中滿是嫉恨:“爸,要不我和秦驍陽一樣離婚?那娘們兒跟腦子有毛病一樣,成天給我惹事,上次省政委下來也是讓她給我搞砸的。”


    張武在桌子上拍了一下:“胡鬧!離婚不也是醜聞?”


    張武拿出抽屜裏那張放了兩個月的離婚申請:“今天就把秦驍陽的離婚申請遞上去,不能再拖了。”


    “馬上這任營長的升職調令就要下來,要是這次機會錯過了,下次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張興國看著那張離婚申請又燃起了希望,拿上張武批好的離婚申請遞到政委的辦公室去。


    政委本來打算先批閱別的文件,一看那離婚申請上的名字趕緊打了通電話到棠城去。


    “老師,秦驍陽要和清月離婚,申請已經遞到我這裏來了。你看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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