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但說無妨,隻要是本王能力範圍內的必定在所不辭。」秦廣王忐忑的心放迴肚子裏,但麵對如此坦然直率的小仙君,他多少還是有些心中有愧,不管他要開出什麽樣的條件,他能做到的,肯定盡其所能。


    「我在人間還有牽掛,怕是不能在地府逗留太久,不知您是否有秘術或者是法寶,能讓我穿梭陰陽,行走兩界?」人間也好,陰間也罷,他哪邊都放不下,都做出這麽大的犧牲了,魚和熊掌他都想要,不算過分吧。


    雖然人間有他牽掛的人,但他可不想還陽之後,再忍受幾十年與懷章分離之苦。


    「有倒是有,不過陰陽之事,事關生死輪迴,善惡因果,可沒有仙君想的那般輕鬆隨意。」秦廣王鬆了口氣,這事兒雖然不好辦,但也不算難辦。


    「有話就直說,藏著掖著不累嗎?」白衣最不耐煩的就是說話繞彎子,能跟秦廣王耗到現在,本就是因為有求於人,不得不耐下心來聽他磨嘰,但他既然應下了他們所求之事,現在有求於人的可就是秦廣王了,或者說是酆都大帝……


    幽冥死氣沉沉,缺少生機,秦廣王都不知道多少年未見到如此率真的人了,略顯無奈的輕笑一聲,起身走到暖閣的一角,從博古架的最高層取下一個烏木盒子,抖開廣袖擦幹淨上麵的浮灰,才輕輕放在白衣麵前。


    白衣看看他又看看盒子,伸手打開,隻見盒中靜靜躺著一隻內斂瑩潤的紅玉細鐲。


    他拿起來細細端詳,這玉鐲比他小指還要細上一半,觸手生溫,玉質細膩,釉料嫣紅,雕工渾然一體,並無多餘花紋雕飾,簡簡單單,古拙大方,倒挺合他眼緣。


    「月圓之夜也是陰氣最重之時,仙君帶上它,便能在子夜月華最濃之時,破開時空,穿梭陰陽,隻是此法有很多限製與忌諱,容本王為仙君細細道來……」


    白衣邊聽著秦廣王絮絮叨叨,邊帶上這隻紅玉細鐲,隻見方才還有些寬大的玉鐲方剛一貼上他的皮肉,便似一道繩圈般將他的手腕箍住,片刻便隱於他的腕間,隻留一圈淺淺的紅痕。


    白衣撫上那一圈紅痕,挑眉看向秦廣王,意思很明顯:這是怎麽迴事兒啊?


    「仙君不必擔心,這畢竟是在鑽天道的空子,謹慎一點總是好的。」這就跟剛才的那塊玉牌一樣,都是在鑽空子,他們那所圖之事,若是宣之於口,言出法隨,肯定會被天道盯上的。


    白衣隻「嗯」了一聲,也就不當迴事兒了,該說的都說了,想做的都做了,他也沒有再繼續留下的必要了,若不快點迴去,怕是會被懷章發現端倪。


    「天色不早了,我也就不打擾您休息了,這就告辭。」邊說著白衣邊站起身,抻了抻鬆軟的筋骨,向著殿外走去。


    秦廣王看著他略顯清瘦單薄的背影,忍不住說了一句:「仙君,千萬謹記,莫要再幹預人間生死,這可是天道大忌。」不怪他有這樣的擔憂,畢竟生死簿上已經有數條因果因這小仙君之故而改了命格。


    白衣腳步隻頓了一下,便擺了擺手,說了句「知道了」,就踏出殿門,如來時那般悄然離去,身影被濃黑的夜色吞沒,消失在秦廣王的視線之中。


    秦廣王直到見他走遠了,又忍不住長嘆一聲,扔下那堆積如山的卷宗,熄了殿內的燈火,就揚長而去了。


    此事既了,他也算功成身退,待明日秉明酆都大帝,他也就能繼續享受他悠閑的假期了,吃一塹長一智,下次他絕對躲得遠遠的,再不沾這種是非了,糟心啊。


    ————


    下弦月的皓白與滿天星子,為今夜的四季山莊攏上了一層神秘與莊重。


    莊內的星鬥大陣中央安放著一張柔軟舒適的貴妃椅,白衣身著一襲月色長袍,麵色紅潤,神態安詳的躺臥其間,擔心夜深露重,葉白衣還給他蓋了床錦被。


    夜色下,大陣中,被星光籠罩安睡的人,顯得出塵又神聖。


    四季山莊的所有人今夜都聚在這裏,圍在星鬥大陣外站成一圈,屏息凝神,耐心等待著身著一襲繁重南疆祭司袍的烏溪,開啟這場神秘盛大的招魂儀式。


    待時間悄然劃至午夜,月色已然濃稠,烏溪手持烏木法杖,拖著沉重的衣擺,一步步走向星鬥大陣,身上繁複的南疆配飾,隨著他的一走一晃發出連串脆響,所有人的目光都匯在了他的身上。


    直到走到白衣身邊他才站定,看著月色,看著月色下的白衣,也眼看著大陣外那一圈忐忑不安的人。


    烏溪深吸一口氣,從袖中取出那顆已經修復好的玉鈴鐺,伸手懸於白衣上方,手腕輕晃,伴隨著神秘古老的吟唱,發出陣陣脆響。


    叮鈴鈴……叮鈴鈴……


    通幽招請祭塵表…


    叮鈴鈴……叮鈴鈴……


    魂兮來兮歸故鄉…


    而與烏溪的吟唱同時響起的,則是所有人此起彼伏的輕喚。


    白大哥……


    白先生……


    太師叔……


    白前輩……


    師叔…迴來吧……


    小白…迴家啦……


    數十聲帶著思念的輕柔唿喚,與鈴聲,與祝禱漸漸同頻同步,匯成一束聲波,穿過月色,穿過山林,穿過時空的阻隔,響在他靈魂所在的彼方……


    ————


    忘川河畔,奈何橋邊。


    秦懷章邊分了一大半的注意力在白衣身上,見溫氏夫婦跟他敘話,已經有些時候了,不知聊完了沒有?一邊分神應付著容炫的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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