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裏,九條麻衣在床上輾轉反側最終還是決定離開,雖然縱觀她的人生從來沒有退讓過,但作為魔術師趨利避害殺死本能,麵對無法戰勝的對手遠遠的躲開無疑是最明智的選擇。


    “說不準什麽時候那個男人會對我下手,我必須離開才行。”


    她無法想象一個妙齡少女成為一個年輕大學生的奴隸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指望一個精力旺盛的男人克製住自己根本不可能。


    “可是,麻衣你要怎麽解決身體裏的那個東西?”一旁的桐葉倒是並不讚同麻衣的決定,雖然看似現在她被奴役著,但換個角度想想那個男人同樣是一個難得的助力,如果操作得當的話未必不能利用他達到目的。


    “我可是個魔術師呀,桐葉!”九條麻衣倒是沒想這麽多,或許是因為太年輕,所以城府並沒有那麽深,如果再過個幾年,她就會明白有時候美麗的容貌也會是一種籌碼。


    “作為一個以博學著稱的魔術師,那種野蠻人的手段輕輕鬆鬆就能破解。”


    話是這麽說,但直到現在她還沒搞清楚留在身體裏的勁力到底是什麽東西,如果她接受過現代化的教育的話,那這個問題或許很明顯,但可惜魔術師向來排斥科學,他們直到現在還過著維多利亞時代的生活,又怎麽可能知道現代科學的偉大。


    很快,九條麻衣就收拾好東西,但是等她打開門的時候卻發現一個不速之客正蹲在門口,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逃走。


    “該死,我就知道那家夥不會那麽容易放過我的。”九條麻衣恨恨地跺著腳,“但讓一條狗過來看守也實在太看不起人了!”


    沒錯,蹲在門口的正是二白。


    雖然是死徒,但也是一條狗,這樣也實在太侮辱人了。


    “乖狗狗讓一下好嗎?”九條麻衣不知道是不是早有準備,拿出一塊排骨賄賂二白,可是換來的卻是無情的嘲諷,隻見那張狗臉上露出人性化的笑容,似乎是不屑。


    二白抬起後腿,一道水柱噴湧而出,一灘液體瞬間蔓延開來。


    九條麻衣呆住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的嘴唇顫抖尖叫出來:“啊——”


    試問有哪個人能受得了這種侮辱。


    “我殺了你!該死的狗!”


    隻見漆黑的能量在指尖凝聚,一道黑光如同子彈般射了出去,近在咫尺的二白根本躲不過去,直接被打中。


    但出乎預料的是這黑色的光芒落在它的身上,還就好像落入火堆的水滴一般瞬間蒸發。


    “這怎麽可能?”九條麻衣心頭一震,剛才那一招叫咒彈,隻是凝聚了負麵力量的詛咒之術,殺傷力並不算強,但勝在發動速度快,是每個魔術師必學的防身之術。


    雖然說威力不強,但也足夠讓一個成年人短暫性地癱瘓,對付一隻狗可以說綽綽有餘。


    但剛才那一擊居然消散了,她很清楚那意味著什麽。


    “在攻擊來臨的瞬間用更強的力量抵消掉,這意味著這條狗不僅用了超凡的力量,更加有著媲美人類的智慧。”


    她被耍了,而且是被一條狗。


    此刻,二白咧開嘴,發出的不再是汪汪的聲音,而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人話:“女人,迴去!”


    隻有短短幾個字,顯然它還並不熟練,但這已經足夠恐怖了。


    那雙黃橙橙的眼睛仿佛有種異常的魔力,讓九條麻衣不敢動彈。


    她幾乎能夠嗅到死亡的味道,很明顯這條狗並不是她能夠力敵的存在。


    很屈辱,但死徒的能力就是這不講道理,蛻變完成的它們幾乎可以說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獵殺者。


    尤其是眼前的這隻狗,她甚至懷疑二白已經快要超出食屍鬼的範疇,進化到夜屬的階段。


    這還是九條麻衣第一次見到異類死徒,因為大多數的死徒都是人類所化,所以她從來沒有想到死徒之血在其他生物的身上居然會產生這麽詭異的變化。


    “你會說話,你的主人知道嗎?”


    這句話是試探也是挑撥。


    在魔術師的造物裏會說話的實在太多了,就比如桐葉,所以九條麻衣倒不是很驚訝,但她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這一點。


    她想知道眼前的這條狗究竟還是不是之前的寵物狗,如果主宰這具身體的靈魂已經是一個全新的存在的話,那她就危險了,因為新生的靈魂會受到本能的支配攻擊任何活著的生命。


    “主人……”二白迷惑地搖了搖頭結結巴巴地開口,“我剛剛學會說話……他不知道。”


    它隻是在執行主人的命令而已,即便它的智慧已經不遜色人類,但三觀的建立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此刻的它還單純地像個孩子。


    剛才的行為也隻是小孩子的惡作劇,也是給不聽話的九條麻衣的懲罰。


    “你不準離開,否則我就咬你!”


    但九條麻衣當然不可能聽從一隻狗的命令,即便這是一個死徒,現在可是最好的機會,如果現在不跑的話,那以後就更難了。


    “我記得你的名字叫二白對吧?你不覺得這名字配不上死徒的身份嗎,要知道你已經不是以前的寵物狗了。”


    九條麻衣清楚一個有智慧的高等生物是不會心甘情願成為別人的寵物,即便是現在的二白沒有這個想法,但那也隻是因為沒有人讓它意識到這個問題而已。


    “二白……不,我的名字叫賽特。”


    九條麻衣嘴角輕揚,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但下一秒二白的話讓她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但你還是不能離開,因為你是奴隸……”


    “你……”


    九條麻衣瞬間暴起,周身當即纏繞著漆黑的死亡魔力,但下一秒這股恐怖的壓迫力如同春風化雨般消失殆盡,少女的臉上露出乖巧的笑容:“我迴去就是,你不用這麽激動嘛!”


    她認慫了,好漢不吃眼前虧,雖然她的國家沒有這句諺語,但道理是通用的。


    仔細一看不知何時灼熱的黃沙已經沒過了她的腳踝,她能感覺到自己剛才身邊的所有以太都被全部抹掉。


    “賽特的權能嗎,與沙漠有關?”她在心裏默默猜測。


    二白的眼睛慢慢恢複成了最初的黑色瞳孔,它坐在地上,伸出前爪指了指大門,九條麻衣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乖乖地走迴了自己的房間。


    真是屈辱,居然連一條狗都打不過。


    但古人曾受胯下之辱,相比之下她今日所遭受的一切又算得上什麽呢。


    她,九條麻衣可是要做大事的女人,怎麽可能連這點屈辱都忍不下去呢。


    就在她攥緊拳頭為安慰自己的時候——


    “不好意思……”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但伴隨著聲音而來的卻是一股毫不掩飾的惡意,“請問九條同學是住在這裏嗎?”


    二白立即警惕起來,兩隻黃橙橙的眼睛緊盯著黑暗的走廊。


    九條麻衣瞬間轉身,這股力量簡直太熟悉了。


    那正是屬於魔術師的魔力,之前也說過空氣中彌漫的以太是魔術師的力量源泉,但是原始的以太是不能被直接利用的,所以魔術師要通過魔術迴路將以太轉換成魔力以供使用,而根據修習的魔術性質不同,每個人的魔力也是不同的。


    而正在襲來的這股魔力的性質冰冷刺骨、毫無生機可言。


    “是死靈魔術,到底是什麽人?”


    雖然心頭轉過無數個想法,但這卻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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