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麗被李倩這話氣的不輕,這話說的可真是刻薄,一個小丫頭嘴怎麽這麽毒,一個還在當媽的肚子裏的孩子被這麽詛咒,劉麗真是怒氣湧上心頭。


    “這以後生下來可是你弟弟妹妹,你這個人可真是惡毒。”


    李倩抬頭:“可別,我消受不了這麽大的福氣,我媽可隻生了我一個,我沒有其他的弟弟妹妹,至於你這個是不是我爸的還說不準呢,就別在我這兒叨咕了。”


    “還有啊,你要是不樂意聽我說什麽難聽的話,那你就別拿你肚子裏這團還沒成型的肉在我這兒晃悠,或者你幹脆滾迴去你家去。”


    李爸又一次聽到李倩說自己戴了綠帽子,看向李倩:“你吃不吃,不吃迴你屋裏去。”


    李倩才不管呢,照舊吃她的飯,她早就餓了,她要把自己今天出的力氣全都吃迴來。


    劉麗做飯的手藝並不好,就是白水麵條配了點兒拌的蘿絲兒。


    一大盆子麵放在桌子上,李倩唿啦啦的就吸溜了三碗,吃完了就自己盛,全然不顧剩下的飯夠不夠剩下的兩個人吃。


    吃完了一抹嘴兒就往自己屋裏去了,她屋裏現在髒著呢,她現在就是想住也得好好再收拾一下。


    李倩沒用家裏得盆兒,她嫌棄被那女人用過了,碗筷她是沒辦法隻能用了,現在有得選,她就用別的,院子裏有葫蘆切開弄成得瓢兒,李倩拿了一個,在房間裏翻出來自己小時候的舊衣服,有些因為放久了,都有些酥了,隨便一撕就撕下來一大片。


    這布顯然也是不能用了,就是當抹布其實也勉強,但是此時就當作一次性用的東西,倒是還行。


    想到以後她還不一定迴來幾次呢,她的東西即使不用的她也不想留在這個家裏了,幹脆就一點兒不吝嗇,用的那叫一個大方,舊衣服都被她撕碎了。


    李倩一邊擦著桌子上的灰塵一邊感歎,到底是有媽的地方才有家,從前她媽在家的時候,每迴放假迴來她媽都給她把被褥曬的暖和和的,房間裏頭也打掃的一場不染的,迴家之後也有好吃好喝的東西等著自己。


    哪裏像現在他爸也就嘴上問兩句,房間裏的落滿灰塵,被褥上頭一摸潮乎乎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睡人。


    但是現在隻能將就一下了,好在她也改了主意,本來還打算在家裏幫著她爸爸家裏的糧食都收拾妥當,豆子和玉米都曬幹脫粒,還有地裏的玉米杆子也都收拾幹淨弄迴來堆放整齊之後再走的,現在嘛,還是算了,這個家裏早就沒了她和她媽的容身之處了。


    床褥又是潮濕又看起來髒兮兮的,李倩拿著破布,想把上頭的灰塵彈下來都不容易。


    不想在這上頭睡了,還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躺過呢,看起來髒兮兮的。


    李倩越仔細看越覺得這被褥上頭像是被別人躺過,看起來好像一個人形的印記。


    李倩覺得這可能是一個很久沒洗過澡的人在這上頭睡了一晚上,也許還熱出了一身汗,泥水都蹭在褥子上了,所以才能弄成這樣。


    手裏的破布往上頭一扔,李倩有些嫌棄,也不想在這不知道經曆過什麽的褥子上睡。


    索性把桌椅板凳再好好擦了幾遍,把櫃子裏的舊衣服,挑了些厚點兒的鋪在桌子上,打算晚上的時候就在桌子上睡一晚。


    ---


    李倩在家裏的桌子上湊合了兩個晚上,第三天就走了。


    臨走之前看著李爸和劉麗那兩張黑漆漆的臉,李倩笑的真心,算是給李爸一句忠告:“爸,你可保重你自己的身體啊,別等劉麗肚子裏的孩子出來之後,孩子沒事兒,你給氣死了。”


    這話李倩說的真心,雖然自家爸不是個東西,雖然有時候她心裏也恨得不行,尤其當看到她媽身上的傷,知道她爸做的事兒,還有剛迴來那天下午,她爸那巴掌落到她臉上的時候,她有一瞬間覺得她爸怎麽不去死呢,那一瞬間李倩心裏的惡意被無限的放大,後來再迴想起來李倩覺得自己可真是絕情。


    再怎麽畢竟父女一場,還不至於真讓人去死,李倩覺得自己也真糾結,有時候很惡毒,但是有時候又好像有點兒包子,真做不出什麽事兒。


    以後就希望他們之間除了養老費上的關聯,以後少見麵,這樣也少矛盾。


    李倩坐上車返迴省城的時候感覺自己心裏又是沉重又是輕鬆。


    沉重是因為可能以後她就真的失去了父親,隻有她媽了,輕鬆是因為終於替她媽掃平了可能出現的困難,可能影響到她平靜生活的因素。


    那晚李倩在桌子上湊合了一晚上,給自己睡的腰酸背痛的,第二天早早地就起來了,外頭李爸下地的時候還叫她了,但是李倩就愣是撞死,一聲不吭的,李爸忙著收玉米。沒這功夫一直和她耗,就自己先走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才又出去,李爸忙活了一個上午,中間的時候還迴來過兩迴,愣是沒能把人給喊出來,看著一點兒忙不幫,吃飯的時候倒是吃的安穩的李倩,李爸氣的啊,但是又拿人沒辦法。


    即使他真把李倩弄到地裏去了,李倩說不幹活就不幹活兒,他還能怎麽辦,他又指揮不動。


    一直到了傍晚各家都收拾迴家了,李倩從自己帶迴來的東西裏收拾出一大包去找了大隊長,至於為什麽不找自家爺爺,那是因為李倩心裏清楚,找了也沒用,人家不會替她說話的。


    於是當天晚上在大隊長的見證下,她爸給她寫出了一份證明信。


    李爸自然不是李倩一說就答應寫這種東西的,他又不傻,留底的東西從來都是要小心的,但是李倩這死丫頭說了,他要是不寫,她就去公安局舉報他亂搞男女關係。


    這是能隨便舉報的嗎,這丫頭真是心裏一點兒沒他這個爹啊。


    雙方僵持了一陣兒之後,李倩最後先退了一步,說是答應等李爸老了,會按時給他每個月打8塊生活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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