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秦奇簡單和趙媛說了一下看房子的情況,趙媛心裏琢磨著那家最大的也許可以買下來以後蓋幾層小樓,專門出租給不願意住在學校的學生。


    不過也不急,先看看再說。


    吃飯後秦奇付了錢,把趙媛送到學校,兩人就去車站坐車了。


    坐在車上秦奇和瘦子簡直懷疑司機是不是急著急著找廁所,公交車開的那叫一個飛起,加上路不好,顛簸的秦奇感覺自己簡直要被甩出去了。


    這趟不愉快的體驗,加重了秦奇要在省城買房子的決心。


    自己一個不暈車的人,這麽一路顛簸下來感覺腰都要斷了,更不要說趙媛一個暈車的人了。一周就一天休息時間迴家這一趟還不夠折騰的。


    終於抵達陽市下車的時候,秦奇感覺自己腿都有些軟了。


    兩人剛下車就看到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男的,手正往旁邊嬸子的兜裏摸。


    秦奇和瘦子對視一眼,上午就按住這小子。


    被按住的小偷掙脫不開心裏暗道倒黴:“最近哪位神仙沒有拜到位,接連被抓個現行。“


    見著眼前兩個男的就知道自己弄不過,忙朝著兩人作揖:“兩位大哥,我錯了,真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放過我這一次吧。”


    旁邊差點兒被偷的嬸子,摸摸自己的錢還在,拍拍胸口,朝著秦奇兩人道了謝就要走。


    瘦子連忙攔住:“嬸子,別急著走啊,我們是公安,現在要把這小子帶迴去局裏的,你和我們一起去做個筆錄。”


    小偷:“真tm倒黴啊,迴了城這才動了兩次手,次次被抓,這次可好,幹脆直接招在公安手底下了。”


    嬸子臉上有猶疑之色,她不太願意,正經人哪兒會去報公安啊,這一把年紀去趟公安局,迴去不得讓院子裏那堆子老婆子說嘴啊:“要不算了吧,這也沒真被偷走。”


    這小偷看到有希望:“是啊,我這就是第一次,嬸子都說算了,兩位公安咱這就算了吧,以後我絕對吸取教訓,絕不再犯。”


    瘦子忍不住翹翹眉:“你小子這油嘴滑舌的,一看就是老油條還初犯,初犯才是不正常。”


    說完朝著嬸子:“嬸子,你放心,咱就是迴去做個筆錄,到時候有人說啥,我們給你作證。”


    嬸子這才磨磨蹭蹭的跟著幾人往公安局方向去。


    和瘦子說不通,見秦奇沒咋說話,想著這人是不是好說話一些,不住的和秦奇套著近乎。


    秦奇想看看這小子耍什麽花招,就和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套他的話。


    這小偷叫大明。


    “迴城多久了?”


    “沒多久啊,也就幾個月時間。”


    “迴城做啥呢,這段時間,一直在家待著呢,也就是


    “是啊,我這運氣是很不好,這兩…這次剛出手就被抓住了。”大明簡直想打自己嘴。


    趕緊補救:“哎呀,嘴瓢了、嘴瓢了,就是運氣不好,剛出手就兩位大哥被抓住了。”


    就知道這小子不是第一次出手,哪裏有新手被抓了這麽鎮定的。


    沒想到還真給這秦奇套出來點兒消息,迴了局裏給嬸子做完筆錄,瘦子就給這大明帶到審訊室。


    瘦子這些年的公安可不是白當的,在審訊方麵可是有點子心得的。


    瘦子和秦奇輪番上陣,大明雖然嘴硬,但是顯然心不夠硬,幾個小時後這小子果然沒撐住。


    這小子不止在陽市作案,還做的不是小案,隻是時運不濟,迴來轉行做的也是實在不太適合他。


    出了審訊室瘦子有點兒興奮和秦奇說,咱倆這是要攤上大事兒了啊,這小子招了幾個人。


    隻是涉及到跨市了,要往上匯報,他倆的權限可不夠。


    大明這小子下鄉之後居然在幹賣假票的事兒,隻是前段時間迴城之後和那邊兒的聯係就有些斷了,要說大明這小子怎麽和那邊接上頭的,那就要從大明小時候說起了。


    大明這小子家裏母親在他小時候的時候嫌棄大明爸沒出息,給大明爸帶了綠帽子之後,就跟人跑了。


    大明小時候就是在周圍人的閑話中長大的,好在大明爸對大明還是不錯的,沒有因為大明媽的事情遷怒大明。


    等風頭過去之後大明爸娶了個寡婦迴來,那寡婦因著自己不能生孩子對著大明很是親熱,簡直就跟對著親兒子一樣。


    在後媽進門的第二年突然幸運的懷孕了,當時大明還挺高興的,想著有了弟弟妹妹肯定好好保護他,不讓他小時候一樣被人吐唾沫。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大明沒有親人緣,在這個大明期待的弟弟妹妹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大明爸突然人就沒了,不是因公犧牲、也不是因為重病不治,就是一覺醒來好端端的就死在家裏了。


    唯一的父親說沒就沒,大明的傷心不用多說,隻是大明要麵對的顯然不止父親去世這一件事情。


    後媽自大明爸去世突然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對著大明沒一點兒好臉色,後來等大明的弟弟出生之後,對著大明更是連吃喝的克扣,但是對大明來說這些都是可以忍的,這年頭能吃飽的人不多。


    父親沒了,後媽能養著自己就已經很不錯了。


    一直到有一天後媽出門迴來之後,突然一臉笑意給大明做了一頓大包子還炒了一盤兒雞蛋,大明簡直受寵若驚。


    吃完這頓飯的第二天,大明就被打包送去下鄉了,連下鄉的補貼也沒有給,所以大明的身上就隻有大明爸還在的時候給的那些分分毛毛攢下來的錢,要不是下鄉車票是知青辦統一給的,大明也不知道能不能下的了鄉。


    身上本來就沒有幾塊錢,後媽給的包袱皮裏隻有大明自己的幾件衣服,連個棉被都沒有。


    這樣的大明下鄉之後很容易就被人給腐蝕了。


    一個缺吃缺穿,隻能睡在光板床上的大明突然遇上一個人說:“我這兒有些全國糧票,你去幫我換成地方糧票,我給你點兒辛苦費。”


    這時候的全國糧票兌換地方糧票本來就是有差額的,大明本來也沒有多想,就想著人家可能不方便幹這種麻煩事兒,自己賺個辛苦費起碼能把自己養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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