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柳清安成功磕磕絆絆的在幼稚園光榮畢業,跨入了小學的日常生活。


    很多方麵有所改變,不過請假去醫院複診做檢查這些方麵還是和從前沒有什麽變化。像先前在醫院內檢查的意外也沒有再次發生過,為了不讓李雯兮太過擔心,基本都是柳溫舟和柳林辰父子倆交接棒似的帶柳清安去見檢查。


    柳瑾年已經去往國外,但基本晚上有多餘的時間柳清安就會拿出爸爸給他準備的兒童手表來和對方打視頻電話,一開始柳清安還隻會懟臉拍不會找角度,這讓柳瑾年大半年都沒見著自家弟弟幾個正臉,後麵還是在大哥的教導下才逐漸熟絡起來。


    在此之前,在知道小家夥有兒童手表後,彥燁麻溜加了對方的聯係方式,簡單的兩年隔的不僅僅是班級,還有那兩層樓梯。


    周菓不出所料的和柳清安一個班級,第一天上學路上遇到彥燁還驕傲的抬了抬頭,跟獲得戰利品的小貓一樣。


    ……


    要說柳清安在現在初到小學部除去最為熟悉的周菓外,就是班上的小班長:石慧怡


    剛進班時,柳清安並沒有非常注意對方,隻是覺得對方長的模樣十分清秀,烏黑的長發和那雙水靈靈的眼睛讓人十分有親切感,在經過短暫學習加上測驗後,對方的成績也名列前茅,要說真正留意對方是什麽時候,柳清安想大概是自己在班上低血糖的一次。


    那時候教室裏的同學都已經出去上體育課,柳清安照舊乖乖呆在教室裏看自己帶的《x萬個為什麽》,周菓很不舍但課不能落下,老師會讓體育委員查人,最後還是在柳清安的勸慰下一步三迴頭的去上課。


    隻是過了小半節課的時間,柳清安忽然覺得腦袋昏昏的,身上有種說不清的陌生感,隻覺每個細胞都在戰栗的顫動著,眼前也不斷飄著似有似無的黑影。


    察覺到身體的不對勁,柳清安就這樣流著冷汗窩在自己位置上不敢動,他記得好久之前也有這樣的狀況,隻是一著急想去找媽媽結果腿根本不受控製的發軟,身體輕飄飄的一下子就栽倒在地毯上麵。


    等李雯兮發現的時候,柳清安已經短暫的昏了一會兒了,後果就是被李雯兮心疼的嘮叨了好久好久,不舒服就不要隨便動,叫身邊人,也幸好那次是在家裏,到處都做了保護措施即使栽倒了也有軟綿綿支撐自己。


    隻是這次,空空的教室似乎也喊不了人,柳清安隻能微閉著眼感受一點一點昏沉的腦袋往下沉,直至鼻息之間傳來一股若有若無的淡淡的洗衣液薰衣草香氣,柳清安動不了耳朵也一陣陣耳鳴,全身的麻木隻有那香味告訴著有人發現了他。


    石慧怡剛從老師辦公室忙完迴來,就見到開學時超級可愛的小同學趴在桌子上,想起剛處辦公室時老師還囑咐要多關注下小同學,小同學身體狀態不好身邊不能長時間沒有人,石慧怡就沒有立馬去上課,而是迴來看看小同學在幹嘛。


    怕對方在休息,但又忍不住好奇,石慧怡靜悄悄的走近看見那清秀白皙的臉龐小心髒就忍不住狂跳,跟家裏的洋娃娃一樣可愛的小同學,石慧怡忍下想要揉捏的手,直到走到對方身邊仔細看時,才發覺不對勁。


    小同學的臉上布滿細汗,臉色也十分蒼白,石慧怡下意識覺得不對勁,慌裏慌張的跑去隔壁就近叫了個不認識的老師。


    等柳清安緩了一陣子感覺可以自己起來的時候,就覺得唇邊有甜絲絲的東西塞進了自己的嘴巴裏麵,隨著口腔內甜味的散發,柳清安才算真正迴過神。


    腦袋沉悶悶的抬起來的一下,就正好和滿臉焦急的小女孩對上視線,小女孩的身旁還有個正在慌張打電話的陌生老師,石慧怡一看可愛小同學醒了立馬激動喊道:“醒了老師,醒了!”


    柳清安還有些懵,他沒有見過清麗文秀的小班長如此生動的表情,對方額頭還有些薄汗,眼眶也泛著點點紅,一看就是著急的快急哭了。


    旁邊的老師見人醒了,唿了口氣,他是新來的任課老師,第一次遇上這種事難免會有些慌張,手機那邊的通話還在繼續,接電話的赫然是緊急聯係電話柳溫舟,自看到學校打來的電話時他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聽電話對麵小女孩激動的喊聲,柳溫舟高懸著的心才緩緩落下。


    “我稍後會來接,真是麻煩您了,還有旁邊那個小女孩,替我說句謝謝她。”柳溫舟沉穩渾厚的聲音在電話聽筒那邊傳來,老師還有些愣神:“好,好的。”


    柳清安之後隻記得對方露出兩個小酒窩,殷桃般的小嘴輕輕咧開輕聲慶幸:“太好了,還好我迴來了一趟。”


    小女孩以往平靜的臉蛋在那一瞬有了色彩,那一刻他便知道麵前這個小班長名字叫石慧怡,是一個善良可愛又活潑的女孩……


    於是機緣巧合之下,柳清安便和這小班長結下了奇妙的友誼種子。


    雖然那一日後麵就被柳溫舟接走了,留下一臉懵逼擔心不止的周菓和臉色因激動紅撲撲的石慧怡,但柳清安覺得自己好像又多了一個好朋友呢……


    ……


    對於學習,柳清安其實並不抗拒,但身體無法支撐長時間的聚精會神,過長時間腦袋就會隱隱約約傳來疼痛抽搐感,打不起精神。看著一旁嘎嘎寫數學題的周菓,柳清安一時竟有些羨慕。


    自習午休時間,三個小家夥將桌子拚在一塊一起寫著作業,石慧怡字跡秀麗和她本人一樣,柳清安十分喜歡看她寫作業,既有效率又有美觀,即使是普通的作業本都井然有序十分漂亮,而周菓的字就偏圓潤,被老師好一頓說不要在本子上畫圈圈,但“死性難改”。


    柳清安隻能做一會兒然後發會兒呆,效率沒有那麽快,導致有時候作業還得留迴去寫,但也不耽誤多大會兒,跟著石慧怡一起,基本上沒遇上什麽坎,幾言幾語就可以理解題目的思考路線。


    一邊看著石慧怡解題的周菓嘖嘖稱奇:“哇哦,雖然知道咱班大部分人都是提前有學過,但思路都沒有你的清晰欸。”


    石慧怡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我挺喜歡研究這些思路的,解開一個題就像解開一個心結一樣暢快。”說完,她拿出了一個和包同樣大的本子攤開,裏麵五彩斑斕的像是秘密花園一樣絢爛美麗。


    “好漂亮……”柳清安覺得眼前突兀一亮,讓人看著心情就情不自禁的高昂起來,孩子獨有的絢麗顏料棒盡興揮灑在整張紙上,也隻有孩子們能一眼看出其中的奇思妙想。


    石慧怡對於自己喜愛的事物話語上明顯變得更加急切激動,臉頰慢慢蔓延上淺紅:“我媽媽在歌劇院工作,我就很期待有一天我的作品能夠映入大家的眼裏,雖然歌劇也很棒,但是我唱歌不好演技也不行……但是我覺得不單單是人物本體,周遭環境和燈光也至關重要的!”


    對於有明確目標理想的人,柳清安都是十分敬佩的,他看著石慧怡眼神裏閃閃的光點,明白那是一個人真正熱愛時才會並發出的情感,就像媽媽設計自己品牌服裝時突破瓶頸,終於創造出自己心中之物一樣。


    周菓在一旁聽的嘎嘎拍手捧場能力max,似乎是被感染到也跟著道:“我就喜歡和小動物們玩,唉,我想我之後可能會想做跟動物打交道的工作吧。”


    柳清安默然的點了點頭:哦,小動物,確實很適合果果。


    一邊的柳清安臉上一直帶著笑,靜靜聽兩人討論,手下的作業緊趕慢趕終於算是完成了,石慧怡突然好奇的問道:“清安你之後有想過做什麽工作嗎,就像大人們每天看資料忙碌一樣的事情!”


    工作?柳清安愣了愣他似乎從沒有想過,他總覺得自己可能沒有未來就從來都隻看當下,從來不去奢求所謂的未來,這一下被問確實讓柳清安有些猝不及防。


    “啊,工作呀,嗯……也許是和周邊事物接觸的?”柳清安不太確定的答道,畢竟自己唯一表達出明顯喜愛的可能就是欣賞周邊風景這一點了。


    但小孩子們並不知道自己所想的工作專業名稱叫什麽,都隻能形容個大概,這個小會兒最終在周菓趕完作業後解散……


    直至晚上和柳瑾年電話時,柳清安才再次提起這個自己無法解決的問題。


    “小哥,你未來想做什麽工作啊?”


    “嗯?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我啊,我可能會幫大哥一塊管公司吧,不求職高隻求能幫上力,但我有時候受不住拘束……也許在此之上我會有自己的樂隊。”


    柳清安聽的迷迷糊糊的,但知道小哥也有明確的未來目標,不禁心放鬆一瞬樂嗬嗬的搖著頭甜甜道:“啊~那我要當小哥第一個觀眾!”


    對麵小孩子的笑容甜滋滋的,宛如天上明月,柳瑾年心軟的一塌糊塗:“當然,以後海海想聽多少小哥都給你唱,不早了,快睡吧。”


    直到電話掛後,柳清安都久久難眠,他有些迷茫。


    現在的一切自己已經沒有什麽不滿足了,所以在一些事情上他都有些可有可無的狀態,隻有親近之人才能讓他獲得繼續前進下去的動力。


    在經過和小夥伴的暢談後,他發現自己還是缺少了些東西,人活下去依靠的是多種因果線,而不是可憐脆弱的獨條,但他不敢去要求更多,他怕要太多了就會被認為是個貪婪的小孩兒,最後連那擁有的點點也要付諸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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