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魏藍的話不是真心,崔柯也很受用。


    第二天,魏藍下去和他們吃早餐。一大早魏徹明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差,在淩秘書的運作之下,不少合作夥伴和魏家斷了關係,甚至有的寧願掏高昂的違約金也不願意再合作。


    加上昨天的直播事件,到了白天已是滿城風雨。


    一夜之間,魏家的股票大跌。苦心經營多年的和善形象也一夕崩塌,魏藍悠閑地喝著咖啡,魏徹明的臉色她全當沒看見。


    “你就要和著外人這麽折騰自己家?”魏徹明把手裏的筷子大力摔在桌子上。


    “外人?”魏藍裝作驚訝的樣子:“他是我的未婚夫,怎麽就是外人了?”


    “什麽未婚夫!”沈灩狠狠抓著魏藍的頭發,露出了她後脖頸處的紋身:“不就是崔柯的一條狗罷了,還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就厭棄你了。”


    魏藍的眼眶發紅,看起來柔弱可憐,卻隻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可你女兒像當狗像得發瘋,人家還不要她。”


    “你……”沈灩一巴掌甩在魏藍臉上,魏藍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恰逢此時崔柯從樓上走了下來。


    “崔柯……”魏藍直接哭了出來,崔柯不管許多,扶起魏藍,看著麵色慘白的沈灩,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腳踹在她肚子上,接著直接掏出了腰後的槍。


    魏藍知道崔柯可不是什麽不打女人的紳士,他就是一個瘋子,一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發瘋開始殺人了。


    魏徹明想上前阻攔,可看著崔柯的樣子又有些發怵,還是魏藍柔若無骨地倒在崔柯懷裏:“不要了,沈阿姨也不是故意的,”


    崔柯皺著眉頭看向魏藍,她是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別扭的。雖然有點不習慣,但崔柯還是很喜歡。魏藍竟然不像以前那樣逞強了,他知道魏藍拿他當槍使,但他不在乎。


    飯畢魏藍沒有給他們任何攀附的機會,她和崔柯到了一處居民區。


    那裏很破舊,路是坑坑窪窪的水泥石子路,路的兩旁是雜草叢生的花圃,有的已經被人圈起來種了蔬菜。他們轉進了一棟看起來年紀比魏藍還大的樓,樓裏沒電梯,台階是一層厚厚的泥垢。


    樓道的燈忽明忽暗的,魏藍看了眼那破舊的樓道,又看了眼一身貴氣的崔柯。


    “你在這裏等我吧。”


    “一起上去。”崔柯拉著魏藍就上了樓,魏藍也不多說什麽。


    到了三樓魏藍朝著走廊走了進去,裏麵很黑。一排排窄小的房子蜂窩似的挨在一起,每家門口放著做飯的小煤氣灶,煤氣灶上麵沾著黑黢黢的油漬。走廊盡頭的公共的衛生間和水房,裏麵潮濕的氣味混合著走廊裏的各種味道,那股怪味讓人忍不住作嘔。


    但魏藍很熟悉這裏,以前她就和姐姐擠在這兒。


    她深吸一口氣敲開了一扇門,裏麵走出個低著頭的少年,似乎和魏藍同歲。暗黃的燈光下少年的臉扭曲可怖,崔柯心裏一驚,隨後明白過來,這怕是魏家所說的石家的人,那場大火裏的幸存者。


    “魏藍……”他的聲音很小,看著魏藍身後的人,他的頭埋得更低。


    他請兩人進到家裏坐下,他家很小,但很整潔。


    魏藍看著她,對他說:“時候到了,我一定替你們報仇。”


    魏藍拿出包裏的很多東西,那是一樁樁罪證和證據。她又從包裏拿出幾個紫砂壺,給了少年。


    少年拿著壺的手顫抖不止,隨後他抱頭痛哭。那曾經是石家的榮耀,可最後卻成了害死石家的武器。他近乎瘋狂地揮手想砸了它們,可魏藍攔住了他,魏藍輕輕抱著他:“那不是他們的錯,是魏家的人太狠。”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是那些人讓你承受了無妄之災。”魏藍說著眼裏透出的寒光令人害怕。


    魏藍之所以來找石雅風,是因為魏家今天下午會開一場緊急的新聞發布會。發布會一則平息直播事件,挽迴企業形象。二則宣布魏家和崔家會聯姻,也是穩住合作的夥伴。可魏徹明哪裏知道就是魏藍找人切斷了她的那些老主顧,他們可不會看著崔家的麵子就迴來。


    三人到了新聞發布會的會場,此時魏徹明講得正起勁。


    “昨天的都是誤會,小女魏風靈從小就……”說著他幾乎聲淚俱下:“從小就因為一場急病燒壞了腦子……”


    “噗……”魏藍不由發笑:“這樣的理由他也編的出來。”


    魏藍看著直播間,顯然網友是不買賬的。


    “什麽精神病殺人都不犯法是吧。”


    “你女兒腦子有問題,你腦子也有問題嗎?”


    “我看她晚上爬妹夫床的時候清醒得很。”


    “……”


    魏藍拉著石雅風:“該我們出場了。”


    她旁若無人地帶著石雅風到了聚光燈下,在魏徹明驚訝地目光中拿過了話筒。


    “這是十年前石家的幸存者,石家的小兒子。”


    記者們顯然知道這是個大新聞,他們所有的鏡頭都對準了石雅風,石雅風顯然有些不習慣,但魏藍手上的溫熱讓他幾乎有了莫大的勇氣。


    他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魏家是怎麽派魏風心一次次來買紫砂壺,最後又是怎樣一副齷齪的嘴臉將他們一家踩在腳下,是她母親抱著他,即便渾身烈火也將他放在窗外唿吸著,母親的手至死都沒有放開,那時候她還懷著六個月的身孕。


    說完石雅風憤恨地看著魏徹明,魏徹明此時徹底失去了理智。


    “你胡說,你是從哪冒出來的!”他擋著現場的記者不讓他們拍,但誰又想錯過這個大新聞。


    魏藍拉著石雅風出了會場:“這種人多看一眼都是髒了你的眼睛。”


    同一時間魏藍搜集到的證據被全部放在了網上,所有人都為石雅風的講述動容,同時也憤怒地聲討魏家。


    魏藍冷笑著:“你就是王法,嗬。”


    她和崔柯送石雅風迴了家,魏藍掏出張卡給他。那是魏藍在s大積攢的所有獎學金。


    “不用了,魏藍。”他有些悲傷:“我……很感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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