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藍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了白城。


    這幾天她都沒有去實驗室,當然現在過去也隻能茫然地在門口徘徊。她每天穿著簡樸帶著鴨舌帽,背著書包,在白氏集團門口觀察著白城的動向。還好他極其高調,在趁亂拿下崔柯的一部分產業後他開始了無止境的揮霍。


    經過魏藍一周的觀察,白城白天會在集團工作。五點後驅車去酒吧買醉狂歡,淩晨兩三點才會慢悠悠迴來。魏藍打算在淩晨的時候伏擊他,淩晨一般白城會開著車帶著幾個女人迴來,這個時候他的警惕心最低,或者說他自負地覺得崔柯死了就沒人能動他。


    天空又下起了雨,路燈下密集的雨針足以見雨有多大。這對於魏藍來說也算好事,更有利於她的隱藏。她躲在白城迴家必經之路的樹後,隻等著他一下車魏藍就按預定計劃開槍要了他的命,要是僥幸被她逃過,魏藍就直接拿刀了結他。


    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隻是在白城出現,魏藍打算開槍的時候,魏藍突然被人從後麵抱住,她的手被控製著,嘴也被捂著。那人等白城一行人過去才放開魏藍。他沒給魏藍說話的機會,而是直接帶著他走到偏僻處,將魏藍塞進了車裏。


    他拿下黑色雨衣的帽子,魏藍才看清他的臉:“崔柯?”


    因為太過激動,魏藍愣了一刻,眼淚才從眼眶中流了出來:“我以為你死了。”


    崔柯眼裏看似有萬語千言,但他隻是輕輕抱住魏藍:“你也太衝動了。”


    “我以為你死了,你這個騙子。”魏藍哭得難過,但他們卻沒多少時間。崔柯扶著魏藍的肩膀叮囑她:“千萬不能告訴別人見過崔柯,還有自己一個人注意安全。”


    魏藍點了點頭,崔柯將一支鋼筆給了魏藍:“遇到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拿著這支鋼筆去找淩秘書。”


    “嗯……”


    “今天我不能送你了。”崔柯不舍地看著她。


    魏藍明白,她拿了東西就打算下車。崔柯拉住了她,在她額頭一吻:“以前對不起。”


    魏藍點了點頭,關上車門,消失在了雨夜裏。


    迴到家她還是沒能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崔柯竟然沒有死,那他做這一切是為了讓白城露出馬腳嗎?魏藍想想現在自己和崔柯的行事風格好像完全反過來了,以前是崔柯動輒喊打喊殺,自己非要追求程序正義,現在是崔柯忙不迭地去取證,而自己竟然打算殺了白城一了百了。


    魏藍自己都被自己的行為嚇到了。


    第二天魏藍照舊去醫院幫忙,隻是中午又出現了不速之客。魏藍正狼吞虎咽地吃著午餐,抬頭就看到白城調笑地看著她:“你說你何必在崔柯一棵樹上吊死?”


    魏藍沒搭理他,繼續扒著飯,她可以確定白城是來試探她的,因為白城也不確定崔柯是不是真的死了。魏藍的演技實在不佳,沒辦法表演出撕心裂肺的難過。她隻是沉默著工作,和原來一樣。麵對白城一次次的騷擾,她選擇性無視。


    在醫院的這些天,幸好有褚鬱。魏藍說到底還是個沒成年的孩子,這麽大的工作強度幾乎讓她每天都是恍惚的。崔恕己聯係了她幾次讓她先到崔家躲避,魏藍始終不願意。她雖然怕死,但她還是希望和自己的同學、同事站在一起。她想活著,但不想苟活。


    醫院的太平間幾乎被堆滿了人,褚鬱不知疲憊地配著藥。整個城市乃至整個國家都籠罩在恐慌之中,魏藍沮喪地站在走廊裏。臉上被口罩勒出的紅痕再被汗水浸泡,隻覺得火辣辣地疼。


    “魏醫生……”


    魏藍聞聲衝了過去,1床的情況很不好。魏藍盡快插上了儀器,病人的各項數值還在急速下降,魏藍立刻給她吸了氧氣,病人一口血噴了出來,魏藍下意識地偏頭躲避。在她以為要接觸到黏膩的血液的時候,一個身影擋在了她麵前。


    “褚鬱……”魏藍慌忙拉著他,褚鬱卻迅速處理起眼前的病人。


    這個病不知是怎麽傳播的,不知道該怎麽治療……看著褚鬱身上的血,魏藍內心隻有恐懼,如果褚鬱出事了該怎麽辦,她近乎憑借著不能和褚鬱安置好了患者,接著她拉著褚鬱立刻去消殺換衣服。


    不幸的是褚鬱的身體還是一天天變得虛弱,魏藍勸他去休息一下,他還是奔波在醫院的病房裏。到後來褚鬱隻能躺在床上,他還想著去幫別人。


    魏藍也很少再迴家,她晚上就和同事一起擠在辦公室,病人有情況她就立刻衝出去。魏藍總是在經過褚鬱的病床時看上一眼,可褚鬱沒有一點變好的征兆。


    “咳咳……”褚鬱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咳嗽了起來。魏藍立刻上前查看,可褚鬱拍了拍她:“你去……照顧別人吧。”


    魏藍忍住了自己的眼淚走出了病房。


    “魏醫生,你快來看看。”


    魏藍沒來得及迴頭,馬上衝了過去。她學著褚鬱的操作,很快病人穩定了下來。魏藍疲憊地走出病房,心裏有了一絲安慰。


    “魏醫生……”


    “嗯?”魏藍抬頭看著神色悲戚的護士,護士想說什麽但說不出口,最後她兩行眼淚流了下來。


    “到底怎麽了?”魏藍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但她還沒來得及問清楚就又被叫了過去。等魏藍處理完病人,迴到辦公室的時候幾個同事正等著她。


    “你們都怎麽了?”魏藍覺得他們的表情怪怪的:“現在不該去忙嗎?”


    “魏藍……”女同事過來扶她坐下。


    另一個同事手裏握著份文件:“我們……有一個病人捐獻了遺體。”


    “真……真的嗎?”魏藍的眼神有些茫然,她內心希望有人能幫幫他們,可想到又有一個人死去了:“是誰?”


    同事攤開了手裏的文件,魏藍看到上麵的名字的時候幾乎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怎麽會……你們騙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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