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魏藍和褚鬱他們準備著基金會的材料,哪想一夥人直接衝了進來。他們的目標很明確,直奔懵懂的魏藍而去,將她圍在會議室裏。帶頭的是張苗,後麵是學生會的其他人,林纖可憐兮兮地被張苗拉到前麵。


    “你說吧,把剛才和我說的話再說一遍。”


    “張苗,你幹什麽。”褚鬱擋在了魏藍前麵,剩下的人也不明所以地看著張苗。


    “我?”張苗驕傲地抬起下巴:“我倒要問問,你想幹嘛。”


    她絲毫沒被褚鬱影響,而是扯著林纖讓她說。


    林纖怯生生低著頭,褚鬱過去溫和地讓她坐下慢慢說,但她退後一步,不去看褚鬱和眾人。接著,林纖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她忽的看向魏藍,眼裏有愧疚也有憤恨:“是她……”她伸手指著魏藍:“是她把題告訴我的,我沒有作弊,我不知道那是考題。”


    魏藍被林纖的話震驚地愣在原地,張苗得意地看向魏藍:“現在可是人贓俱獲。”


    “你在說什麽啊。”魏藍緩慢地說著,她眼裏滿是淚水。


    “張苗,你一天到晚在幹什麽!”褚鬱直接上前想將她趕出去:“你能幹就在學生會幹,你能幹就他媽的滾。”


    “你想幹嘛?你還想護著她?”張苗做足了準備,她身前的人攔住了褚鬱,她則向魏藍發難:“怎麽?和崔總不清不楚,沒想到你和褚鬱也……”


    她笑著走向魏藍:“這次的考題是你老師宣青出的,你故意把它給了林纖,讓林纖能合格。”張苗繼續拿出一個手機,魏藍認出了那是林纖的:“你還轉賬給她,你哪來的錢啊,學校給你的獎學金有這麽多嗎?”


    “你這麽說有什麽證據!”白翩翩上前拉住魏藍的手,想讓魏藍撐住。


    張苗聞言更是得意:“要證據是吧!”她打開了一段錄音,魏藍聽出來那是自己給林纖講題時她錄的,她明明說她要不懂的時候聽的。魏藍楞在原地,她什麽也說不出來,喉嚨酸澀地發緊。


    張苗又拿出本書,是林纖的課本,上麵每一頁,一筆一劃寫著魏藍說過的知識點:“我去警察學院的鑒定所鑒定過,這就是你的筆跡。”她把書重重摔在魏藍身上。


    魏藍怔怔看著林纖:“你說話啊,你知道事情是什麽樣的。”


    林纖不敢去看魏藍,她不斷地後退。但張苗沒打算放過她:“你檢舉有功,學校可以撤銷對你的處分。”她看著林纖的銀行餘額,把手機塞在了林纖手裏。


    林纖顫抖著拿過手機,將那些錢退給了魏藍:“我……不要你的錢,你的錢髒。”


    眼淚不受控製地從魏藍的眼眶裏流了下來,白翩翩溫暖的掌心,也沒能傳遞一點溫度給她。張苗帶著人揚長而去,其他人除了震驚都上前安慰魏藍。但那些話遠遠不能抵消林纖一字一句的檢舉。這一刻,魏藍才感同身受地理解了那句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那些對林纖的幫助,對她的期望,在她身上看到的自己的影子,都像利刃一樣射向魏藍,她心痛地無以複加。看著褚鬱他們辛苦做的基金會項目,魏藍心想有自己的加入,還會順利嗎?那些錢也會變成魏藍出賣自己得來的髒錢,所有人的努力都會白費的吧。


    許久,魏藍抬頭看著褚鬱:“明天我還是……”


    褚鬱讓其他人先忙,他和白翩翩帶著魏藍出去。到了樓下,他和白翩翩一左一右和魏藍並肩走著。


    “魏藍,這幾天我們太忙……”褚鬱因為沒有及時覺察到魏藍的無助而感到內疚。


    魏藍低頭不語,其實她也不想給褚鬱他們添麻煩,很多事情,她以為自己可以解決。可現在實驗被一天天擱置,上課也讓她備受煎熬,基金會她也沒幫上什麽忙。是她提議找崔恕己……現在還要褚鬱自己去,她微笑著看向褚鬱:“我沒關係的,明天一起去吧。”


    “魏藍……”


    “我真的沒事的,你們也不要愁眉苦臉的啦。”魏藍笑著安慰他們,她的手機響了,一看是宣青找她過去。


    “看來,我得走了。”魏藍朝褚鬱和白翩翩揮揮手:“找完老師明天見吧!”


    魏藍小跑著朝學院辦公室過去,剛拐過一處街角,竟看到了崔奉壹。崔奉壹歪頭看著她:“姐姐,好久不見啊。”雖然這是白天,崔奉壹也一身簡單的運動裝站在被樹葉濾得溫和的陽光下,但魏藍還是心裏一陣惡寒。


    他很快踱步到魏藍麵前,魏藍不住地連連後退。


    眼看魏藍身後就是綠化帶,她隻能伸手攔住他:“你不要再過來了。”


    崔奉壹聽話地站在那裏沒動:“姐姐,你的臉色很難看,是遇到麻煩了嗎?”


    “沒有……”魏藍低著頭想立刻離開,卻被崔奉壹拉住:“姐姐,你也不想我在學校幹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吧。”


    魏藍幾乎被崔奉壹的眼神嚇得顫栗:“你究竟想幹什麽。”


    “我想幫你。”崔奉壹挑眉溫和地說。


    魏藍想到崔奉壹的瘋勁,他可能真的殺了林纖、張苗,魏藍立刻說:“不用……”她的語氣盡量緩和下來:“我可以自己處理的。”


    “好吧。”崔奉壹語氣中有些失落,隨後他又說:“那我陪姐姐過去吧。”


    魏藍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後在學校走著。到了學院辦公室,魏藍讓崔奉壹在門口等,崔奉壹卻堅持要進去。他像個騎士一樣不緊不慢地跟在魏藍身後。


    魏藍見了宣青,輕聲問好。宣青點了點頭。


    辦公室裏還有其他老師,魏藍一個也不認識。通過一旁張苗和他們的對話,魏藍才了解到,其中三個是學校的校董,剩下的是理事會成員。張苗把林纖說的事情上報了校董事會,他們打算就魏藍的事情展開討論,做出裁決。


    魏藍低著頭在一邊,此時之前上課的唐兆紅也走了進來。


    一場針對魏藍的聽證會就在魏藍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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