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知道你不喜歡異性,後來她常年帶在身邊的人,包括總裁辦裏的都是女的。”


    “我看著總裁長大的,在基地時她就對你格外關照。每次你受傷她都會來尤菲這裏找藥,她隻是不會表達。”


    “那年為了救你闖禁地,被吊起來打得雙腿差點殘廢了,在床上躺了幾年才爬起來。”


    “那雙腿被蟒蛇鞭抽打得血肉模糊,我看到時都忍不住落淚,但總裁卻不曾哭過。”


    “這麽多年唯一讓總裁流淚的人,隻有先生一人而已。”


    “你走後總裁一直有打探你的下落,每次接任務,都是奔著先生出現過的地方去。”


    鍾離亭望著床上躺著的人,苦笑了一聲:“這些她從不曾告訴我。”


    上次他們說起這事時,司空遙隻是說有些事情耽擱了。


    司空遙到底隱瞞了他多少事情?


    “我沒想過怪她。”


    趙管家聽到這句話後,心中的擔憂終於減輕了一些,說道:“那就好,先生能這樣想就好。”


    接著,繼續說道:“我去準備點吃食吧,自打先生進醫院,這一整天總裁還不曾進食呢。”


    “嗯。”


    鍾離亭應了一聲後,便安靜地坐在一旁陪著。


    那些曾經美好的時光與痛苦的爭吵交織在一起,讓他感到一陣沉重和無奈。


    當年發生的事情,司空遙固然有過錯,但他也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並非完全無辜。


    一次次的質疑,一次次地爭吵,司空遙已經夠累了。


    他不但不能幫忙,還隻會鬧騰。


    那吵鬧的幾年,他累,司空遙隻會更累。


    不僅要應付公司一堆亂七八糟的事,還要和那位鍾離亭虛與委蛇。


    難得有空迴城堡,還要耐著性子哄他,是個人都會厭煩吧。


    司空遙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入目一片漆黑。


    心下一慌,伸手就要扯蒙著眼睛的布。


    “遙遙,別怕。”


    鍾離亭伸手抓住人的手,“手術很成功,隻是需要時間恢複,暫時還不能揭開紗布。”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她不是讓溫書墨守著的嗎?


    比起這些,她更關心對方的身體,“你怎麽樣,身體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怎麽不好好休息········”


    聞言鍾離亭笑了笑,這才像司空遙。


    第一時間關心的是他身體如何,而不是隻迴一句也想他了。


    拿起人的手,貼著自己臉頰:“沒什麽大礙,醫生說過幾天就可以拆了。”


    “倒是你,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哭。這下可好了,又要受罪了。”


    床上人一雙漂亮的狐狸眼被厚厚的白紗布纏繞,不見往日的狡黠和嫵媚多情。


    “你都知道了?”


    鍾離亭想起一切後,不應該恨死了她,怎麽還會像個沒事人一樣在這陪著。


    司空遙微微偏過頭,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和顫抖,仿佛喉嚨裏堵著什麽東西,讓人聽了不禁心疼。


    鍾離亭的心肝兒一顫一顫的,他能感覺到司空遙內心的痛苦和掙紮。


    “你是我老婆,不在這兒陪著你,還能去哪?”


    鍾離亭嘴角微微上揚,臉上露出一抹寵溺的笑容,然後輕輕捏了捏司空遙柔軟的小手。


    接著,似乎想起了什麽,眉頭微皺。


    聲音帶著些許委屈和失落:“剛剛我差點以為你有了別的小狼狗,不要我了才不來看我的。”


    還不等司空遙說話,又眨了眨眼,調皮道:“不過,還好我聰明。削微用了一點小手段,就找到了你了。”


    說著貼著人的臉蹭了蹭。


    司空遙聽得一頭霧水,揉著人的腦袋問:“怎麽迴事?”


    “趙管家簡直太可惡了,拿著你的手機跟我聊天,害我以為是哪個綠茶在跟我耀武揚威宣誓主權。”


    “噗嗤~”


    司空遙沒忍住笑出聲,也忘記了剛才的擔憂。


    有些好奇問道,“他發什麽了,能讓你這麽生氣?”


    鍾離亭拿著手機,將兩人聊天記錄一條一條地念給司空遙聽。


    “遙遙,你聽聽,真是太過分了。”


    “他怎麽可以這樣欺騙我感情,害我難過了好一陣子。”


    司空遙伸出手,溫柔地摸著靠在自己肩頭的腦袋,纖細的手指梳理著人並不長的秀發。


    鍾離亭的每一條消息,有的隻是想她過去陪著,沒有一絲責怪的意思。


    怕她害怕,更怕她傷心難過會多想,還用這種方式打趣著告訴她,他不怪她。


    貼著人的臉頰道:“確實太過分,該罰。”


    鍾離亭很是高興,跟人商量著:“讓我想想怎麽罰比較好······”


    “遙遙,你說把他吊起來抽一頓怎麽樣?”


    司空遙:這想法很謝亭·······


    “可他年齡有點大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遭得住。”


    兩人正在商量著怎麽罰人,提著保溫袋正往病房趕的趙管家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今個兒怎麽迴事,總不會是有人想他了吧?


    走到病房,將保溫袋放到桌上,殷勤道:“這是剛送來的飯菜,先生和總裁可要用餐?”


    “恩。”


    鍾離亭打量了人一眼,問:“趙管家用餐了嗎?”


    趙管家擺好飯菜,聞著香味鼻子動了動。


    很誠實地搖了搖頭:“還不曾用餐,一直在忙······”


    桌上滿滿十幾份,先生和總裁應該吃不完,聽說他沒吃肯定會讓過去一起吃。


    想到這,趙管家咽了咽口水,等著兩人開口叫自己。


    不料兩人像是忘了他的存在。


    “遙遙,想吃啥?”


    鍾離亭將人扶起來,看著飯菜問:“有青瓜炒肉末、還有魚香肉絲、清炒時蔬、粉絲扇貝、澳洲龍蝦······想吃哪個?”


    司空遙靠著人肩頭:“青瓜吧。”


    鍾離亭拿筷子給人夾了一小塊青瓜,又用勺子給人喂了一勺米飯。


    “你吃了嗎,要不一起吃點?”


    門口的趙管家聞言一喜,還是自家總裁好,總算想起他這老人家來了。


    不料鍾離亭的聲音傳來:“一個小時前吃過了,我不餓,遙遙還想吃什麽?”


    敢情總裁問的是先生·······


    他一個老人家,餓了一整天了,都沒人關心一下的嗎?


    真是沒天理。


    “遙遙,這個湯有點燙,我給你吹吹。”


    房間裏飯菜飄香,趙管家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喚了幾聲。


    “趙管家這是餓了?”


    鍾離亭拿出濕巾幫著人擦了擦嘴角,問站在一旁的趙管家。


    “還好還好。”


    趙管家擦了擦汗,“也不是很餓。”


    “恩,那就再餓陣子,免得到時候被吊起來打出······”


    趙管家:不是吧?


    他造了什麽孽,一大把年紀了還要被這樣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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