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外一間廢棄多年的工廠,時不時傳來一陣陣歇斯底裏的哀嚎聲,要多淒慘就有多淒慘。


    “是誰派你們跟著他的?”


    司空遙一身白色的裙子,配上那張清冷豔麗的臉龐,美得似九天而下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女。


    與破爛、斑駁,充滿著腐朽味道的舊工廠格格不入。


    然而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覺得眼前這女人很美。


    司空遙是奪命的羅刹。


    老話說的沒錯,越漂亮的女人越狠毒。


    許是嫌人迴答得太慢了一些,司空遙手腕輕輕一抬,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劃過中間一人的喉管。


    鮮血汩汩而下,那人臨死前的痛苦呻吟還不曾發出,身體就已經重重地倒下。


    “我說,我說。”


    “別殺我,我說。”


    “我說,別殺我。”


    幾個人像是搶著迴答問題的小學生,爭先恐後的,生怕下一個刀下亡魂就是自己。


    “說了後,能放了我們嗎?”


    一個染著綠色頭發膽大一些的,鼓足了勇氣開口談條件,為自己博一線生機。


    對上的卻是司空遙眼裏,像刀片一般凜然的殺意。


    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司空遙站起身子,緩緩朝幾人走來。


    在幾人的注視下,走到綠毛麵前時輕輕地蹲下,溫柔地拔出插在他大腿上的刀。


    綠毛提著的心放下去了一半。


    正要鬆口氣,就驚愕地發現司空遙眨眼間就又將刀刃,狠狠插入他脖頸。


    鮮血猛地噴射而出,濺落在司空遙如冰霜般的臉頰上,慢慢暈染開來。


    襯得那雙狐狸眼裏的笑意愈發明豔妖冶,寒意滲入骨髓。


    “跟我談條件的,就沒有活人。”


    司空遙白色的裙子染上了一道溫熱的鮮血,亭亭玉立地站在屍體旁,纖纖蘭指隨意地擺弄著泛著寒光的匕首。


    魅長的、濃豔的眉眼彎成半弦月,嘴角滿是譏諷的笑。


    偌大的工廠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連同時間也跟著靜止。


    突然一陣悠揚的曲調打破了寂靜得有些詭異的空氣。


    “先生的電話。”


    溫書墨拿起被司空遙放在一邊的手機,走上前。


    “不想死,就放聰明點。”趙管家接過司空遙扔掉的刀,隨時做好一刀斃命幾人的準備。


    司空遙快速地拿過毛巾擦了擦手,許是厭惡滿手的血腥,並未伸手接溫書墨遞過來的手機。


    “你拿著手機。”


    她滿手鮮血,哪怕隻是拿手機接個電話,都覺得玷汙了電話那端清爽明媚的少年。


    溫書墨將手機放到司空遙耳邊,怕人聽不清楚還貼心地開了免提。


    “恩,在忙嗎?”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鍾離亭清潤的聲線,說話語氣平緩,聽起來溫柔含笑。


    如同一陣清爽的晚風,將司空遙身上的乖戾吹走了一大半。


    “不忙,怎麽了?”


    司空遙無視趙管家拚命眨動的眼睛,聲音不疾不徐的,聽起來好像還挺閑的。


    趙管家內心無語:我們在殺人誒,不是在散步······


    殺人殺到一半,去接電話還說不忙,未免顯得太不專業了。


    幾個跪在地上的人:這是臨死前還要被喂一波狗糧?


    “就是晚上你要是不忙,可以過來接我嗎?”


    鍾離亭說完又很是期待道,“我知道有家餐廳很不錯,想去嚐嚐。”


    溫書墨拿手機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抖,她現在還能掛掉電話麽?


    總裁剛剛才放話,談條件的都成了死人······


    這還沒五分鍾呢!


    這波啪啪打臉,打得屬實有點疼。


    還是被她坑的,還是在這麽多人麵前被打臉。


    突然有點後悔開擴音了,這次鐵定得扣工資了。


    溫書墨在內心哀嚎著,把頭埋得更低了一些,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幾點過來接你?”


    “六點吧,今天我早點下班。”


    鍾離亭見人答應下來,心情很是雀躍。


    看了看時間,離下班還有兩個半小時。


    怎麽突然覺得時間有些漫長?


    “好,我六點到你公司。”


    跪著的幾人麵麵相覷:這人是誰?


    不是說談條件的都成了死人麽?


    他怎麽活蹦亂跳的,還敢讓司空遙過去接?


    瀕臨死亡的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喊道:“救命······”


    隻可惜還沒喊出口,就被趙管家手起刀落,幹脆利落地割斷了喉嚨。


    電話那頭鍾離亭正要掛電話,聽到後急忙問:“怎麽了?”


    司空遙冰冷的目光掃了一眼地上已經沒有唿吸的人,平靜道:“就是隻蟑螂。”


    跪著的幾人不敢反駁:好吧,我們是蟑螂。


    比起馬上被一刀了結,他們也不是不可以做蟑螂。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真的很想變成一隻蟑螂。


    女生確實挺怕蟑螂這些小玩意的,可剛剛他聽著怎麽好像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他記得司空遙身邊跟著的隻有趙管家一個男人,趙管家上了年紀,聲音蒼老。


    可剛剛發出叫喊的聲音,聽著還挺年輕的,絕對不可能是上了年紀的趙管家。


    京都最高的樓就是國中集團,司空遙堂堂國中總裁,至少也應該擁有單獨的辦公室。


    所以,裏麵為什麽會有男人?


    還是一個他不認識的男人。


    鍾離亭心裏有些不高興,陰陽怪氣地嘲諷道:“怎麽一個大男人看到蟑螂還喊救命,真是太不中用了,娘娘唧唧的。”


    要是他,高低得一腳踩死。


    一腳不行,就再來一腳。


    絕對不會跟個娘們一樣,娘唧唧地喊救命。


    多丟男人的臉。


    司空遙很是配合:“他們確實,很不中用。”


    鍾離亭這才覺得心裏舒坦了一些,跟司空遙商量道:“要不讓溫書畫過去幫著她姐一起把你辦公室檢查一下,免得再有蟑螂嚇到你。”


    溫書墨:總裁殺人都不眨眼的,就跟拍死一隻螞蟻一樣,會怕一隻蟑螂?


    不料司空遙卻很是享受這種被人照顧的感覺,眉眼間盡是愉悅的笑意:“好啊。”


    等掛了電話後,溫書墨想起剛剛鍾離亭罵人娘娘唧唧的話,有些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什麽。


    一臉吃瓜的表情:“所以,先生剛剛是吃醋了才罵人的?”


    趙管家:“可不是吃醋了,我隔著手機都聞到酸味了。”


    司空遙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十分仁慈地開恩:“死得其所,留個全屍吧。”


    剩下的幾人見有戲,紛紛磕頭求饒。


    司空遙嘴唇微啟:“這些都扔太平洋喂鯊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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