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在丙青身後出來的竟是位熟人,九年未見,淩風大叔也蓄上胡須,看上去成熟沉穩了許多。


    阿茶乍得看去還未認出人來,仔細瞧了兩眼,方才認出來。


    她認出了淩風,可淩風大叔卻未認出她,隻聽丙青叫她戊喜,望了過來,暗道:“這就是傳聞中十分好看疑似跟四皇子有點什麽的女侍衛?”


    淩風表示,美是沒看出來,倒是挺眼熟。


    比起四皇子,阿茶更喜歡這位叔,歡歡喜喜地走過去,笑道:“叔,每每相遇總是充滿了刺激。”


    事實證明,有四皇子的地方不一定會有殺手、刺客,但是有淩風大叔的地方,那絕對是不平靜的。


    這一聲叔喚醒了淩風內心中最深的記憶,他不由瞪大眼睛瞧了阿茶好半天,見那滿是促狹靈動的眸子,無奈笑道:“原來是你。”


    阿茶嘿嘿一笑。


    歡樂的氣氛隻維持了片刻,就見淩風和丙青神色頗帶著幾分愁眉不展,阿茶這才注意到二人身上的衣裳多多少少都有些破損,還有些地方明顯受了兵刃之傷。


    結合院內一地的刺客,阿茶眸光晃了晃,問向丙青:“四皇子可是.......”在裏頭。


    丙青未語,卻點了點頭,眉頭皺的更緊了幾分,就在阿茶開口問道:“可還好.......”之時,丙青直接拉著她進了屋。


    乙醜和丁末俱在屋內,殿內最外圍站著不少佩刀侍衛,阿茶一路跟著丙青進了殿內最清淨之處,隻瞧見稻草甸上躺著一個人,麵色蒼白、唿吸微弱,單薄的仿佛一碰就碎。


    這才多少時日不見?


    人就被折騰成這個樣子了。


    阿茶蹲在四皇子身畔驚愕地看了好半晌,不由道:“有點慘烈啊......”


    再迴首,丁末和乙醜已經跟了過來,這二人身上也未好到哪去。


    不用問也知道,這一路不甚太平。


    在涪州的時候,便聽說朝廷派下來賑災的人就快到了,隻是運糧米頗費周折,自是比不得逍遙自在的阿茶一人騎馬來的快,她當初還尋思會是哪個倒黴蛋來賑災。


    萬萬沒有想到,竟是四皇子。


    皇家的兒子可真是不好當,不折騰死幾個兒子,好像這皇帝都沒幹什麽事實似的。


    不用說便也知道,下來賑災的不僅要賑災,還要查三洲決堤一案。


    眼下這屋子裏的人有多落魄,這個案子裏麵涉及的人就有......


    這些所思在腦海中不過瞬間,丙青蹲在阿茶一側,低聲說道:“這一路不太平,大部分官兵要護著糧草,我們在途中遭遇了一波伏擊,都是我們無能...沒能......”


    阿茶觀察四皇子唇色青黑,微蹙眉頭,問道:“他這是又中了毒?”


    上次中毒本就傷了元氣,需要靜養,如今這般長途跋涉不僅不能靜養,又受了傷,人不折騰掉半條命,那都是老天厚愛了。


    “事發倉猝,又逢大雨,主子擔心糧草發黴,下令務必要等雨停方才能出行,我們身上所帶的解毒療傷之藥並不能解眼下之困......”


    不等丙青繼續說,阿茶拿出上官月師傅給的清毒丹遞給了丙青,“你先把這個給他喂了。”


    見四皇子受傷的是左臂,阿茶伸手把傷口上的繃帶卸了下來,隻瞧著傷口烏紫流膿,竟有腐蝕之象,阿茶一怔,


    “此次出行沒帶個軍醫或是太醫?”


    “一同賑災的還有二皇子。”丙青臉色鐵青地說道。


    都不用阿茶問,在一旁的乙醜就已忍不住,不忿道:“那位主子當真是嬌貴的緊,走水路暈船,走官路又暈車,折騰的太醫們一個個圍著他轉,他倒是好意思,叫咱們主子先行去渝州賑災,他則是去就近的涪州休養兩日,這樣兵分兩路,反而來的快一些。”


    阿茶聽了這話,微皺眉頭,那也不至於一個太醫也留不住吧......


    “傳訊來報,涪州附近已出疫患,二皇子意思,太醫們最好留在一處,好生商議對策,以備不患。”丙青語氣一頓,皺眉又道:


    “咱們身上帶的大大小小傷藥都甚備至,主子便......”


    “既然你們帶的藥都不能解毒,想必太醫來了也是無用。”阿茶搖頭說道,淺歎一口氣,暗自納悶,這四皇子怎麽就跟毒杠上了呢。


    “有沒有可能是之前中毒所致如此這般嚴重?”丁末守在一側,謹慎說道。


    “也不無可能。”阿茶說完這話,迴首看向丁末等人,道:“你們若是信得過我,就出去守著,聽到什麽動靜都不許進來,若是不信,那他有何後果,你們自行承擔。”


    若是以前,阿茶若是這般說,丁末等人可能還會猶豫,可是現在聽阿茶如此言說,竟是萬分信任,二話不說,就結伴退出。


    “走的是不是太利索一些了?”見丁末和乙醜退的這般利落,阿茶不由反問道?


    她懷疑這二人在避責。


    丙青麵上略有微妙。


    眼下也不是玩笑的時候,阿茶邊抽出匕首,邊問道:“可有烈酒?”


    見丙青搖頭,阿茶嘖了一聲,“那你拿燭火過來。”


    她話音一落,丙青當即出去找蠟燭。


    阿茶見室內無人,從四皇子身上割下一塊衣襟團吧團吧就塞進了他嘴裏,這時的四皇子還真是任由擺布,阿茶一麵暗道可憐,手中匕首翻轉,以刀刃開始擠壓傷口周圍,逼出黑血。


    如此疼痛,便是死人都得詐屍一下,原本昏睡的四皇子一下子被痛醒過來。


    “你忍著點。”


    劇痛之下,神誌朦朧之中,隻聽到熟悉的聲音,四皇子一麵緊咬口中的棉布,一麵嚐試看清身側之人,待他看清那一張跟花貓似的臉頰是誰,方才安心許多。


    見四皇子額上浸出層層細汗,麵容著實痛苦,阿茶一麵用力擠壓傷口側的皮肉,一麵歎道:“你傷口沾了雨水,且化膿加之中毒太久,這隻手能保住都是萬幸,一會說不得要剜肉。”


    阿茶說得認真,見四皇子恍恍惚惚地神色,也不知聽明白了沒,見擠壓出來的已經是鮮血,方才收手,然傷口上的肉依舊烏紫一片,阿茶心頭一沉,這些肉,說什麽也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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