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櫃的見阿茶笑得很是自在,不由詫異。


    阿茶笑嘻嘻地解釋道:“掌櫃大叔,我阿爺不認識不代表我不認識這個方掌櫃呀,就是不知道我說的和你認識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去遼國我也是跟著去了的,到了邊塞,阿爺先把我留在了軍市,和我阿爹還有兄長們先行去了長白山,看我人小,咱們關內的商販極是照顧我,其中就有位方老板還幫我與牧民翻譯過話呢,不然,那牧民還以為我要買下一大包肉幹。”


    掌櫃聽了微愣了一下,隨即一笑,疑惑道:“你阿爺隻把你一人留在了軍市?”問完,頗是責備地看著阿爺,眼裏意味不明。


    阿茶也不知道這掌櫃是責怪阿爺隻把她一個小娃娃扔在了軍市不管,還是責備阿爺不阻攔自家孫女滿嘴胡言。


    阿茶一看,是時候要證明下自己的實力了,笑嘻嘻地對著站在一旁的店小二說道:“小哥兒、麻煩你過來一下。”


    那小二被叫的突然,還有點懵,一臉莫名地走到阿茶身邊,剛要問做什麽,就見小丫頭氣勢一變,突然手握成爪狀抓向他,不待他反應過來,人就淩空而起來了個天旋地轉,眼看著要落地了,又覺得身下被頂了一下,然後不痛不癢地摔到了地上。


    店小二連驚叫聲都未來得及喊,一切就完事了,他傻傻地看著房梁,小心髒撲通撲通直跳。


    店小二突然悟出了一個道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即便是個小娃娃,也要笑臉相迎......


    且要給她倒上一杯水!


    “嘿嘿,唐突了小哥兒,還請原諒則個,其實我很有分寸的,是不是一點都不覺得痛,好不好玩?”店小二躺在地上看著阿茶蹲下來,把腦袋正對著他,嬉笑地解釋著,這一笑不打緊,關鍵是嘩嘩地往下掉東西,嚇得他一咕嚕從地上起來了,指著阿茶的臉,顫抖地大喊:“妖...妖......”


    那店家掌櫃都想捂臉裝作看不見自家店小二的蠢樣子,要不是欠了人情,他真想把這貨打發的遠遠的。


    “你出去看店去。”掌櫃要把一驚一乍的店小二給攆出去。


    那店小二還挺擔心自家掌櫃的,結結巴巴地說道:“掌...掌櫃...的,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


    那店家掌櫃站在屋內,久久不語......


    在阿茶看來,這位掌櫃的麵上雖然嫌棄,眼裏卻挺享受的。


    “小哥兒,咱這是易容之術,常年去遼國的,誰不弄點可傍身的技術活。”阿茶十分好心地給小二哥解釋道。


    “易容?”店小二突然反應過來了,立馬嘟噥道:“也忒嚇人了些。”


    “你快給我出去”店家掌櫃這次是認真的在攆人了。


    見掌櫃的板起臉來,那店小二也不再磨蹭,立刻出了屋。屋內瞬間安靜了許多,那掌櫃的看向阿茶,一臉欽佩道:“老丈的小孫女都如此好身手,想來你們更是人中高手,難怪敢去長白山打獵,著實讓人欽佩。”


    阿爺十分謙虛地笑道:“都是運氣好。”


    那掌櫃的又仔細翻看了虎皮,隨後請幾人入座,一臉笑意地說道:“不知老丈心中的價錢是幾何。”


    這會阿爺也反應過些味來,沉穩道:“平日裏也與來都城的商販商討過,雖說今年年景不好,然我這虎皮怎麽也能賣上個九十貫錢。”


    那掌櫃聽了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說道:“老丈這價錢要得高了些。”


    “叔,這麽大一張虎皮,您轉手就能賣個三百多貫錢,怎麽也要給我們三成的本錢不是。”阿茶隻當自己是孩童,口無遮掩地隨口說道。


    便是說錯了,那掌櫃的也不會輕看了她們去。


    那掌櫃又細細看了祖孫二人兩眼,沉默了片刻,方才說道:“七十貫,不能再多了,老丈也可去其它家問問,晚輩敢保證,滿都城給不出比這更高的價錢。”


    這掌櫃說得鏗鏘有力,極是自信,讓阿爺不由信服,心裏有些意動,畢竟這個價錢就是他所估算出來的價錢。


    阿茶卻有些不甘心,依舊學那小兒一般不知禮數道:“掌櫃大叔說得是真的嗎?”


    “你若不信,盡可去其他人家問問。”那掌櫃一臉和顏悅色地哄著她說道。


    二人你看看我來,我看看你,就像兩隻狐狸一般,暗自較勁。


    話都說到這了,阿茶也不退縮,笑嘻嘻道:“行,那我先和阿爺去其他人家問問,若是都是這個數,我們家的皮子肯定先想著您的。”


    那掌櫃立馬擺出一副榮幸之至的神色,對阿茶點了點頭。


    阿爺一聽阿茶的話,當即站起身來,對掌櫃笑著說道:“說了這半天的話,還不知該如何稱唿?”


    “免貴姓方,敢問老人家姓氏是?”


    阿爺一愣,隨即答道:“趙,叫我趙老頭就是。”阿爺哈哈一樂,很是灑脫。


    那掌櫃對阿爺拱了拱禮,笑著稱道:“趙老先生。”


    “哎呦,可不敢當先生二字,家中小童肆意妄為,還望方掌櫃諒解一二。”


    “嗬嗬,老先生言重了。”


    二人又說了幾句文縐縐地客套話後,爺幾個才出了店鋪,走遠後,阿爺抹了抹頭上細汗,暗道:“肚子裏這點詞差點不夠用。”


    羅家二哥此時湊到阿茶身旁一臉好奇地問道:“那方掌櫃問阿爺可認識一位姓方的商販時,你為何說謊,被人家識破多尷尬。”


    阿茶望著自家二哥,反問道:“二哥,就不想想他為何這般問?”


    “我當然知道,他不過是想探咱們虛實,看看咱們這張虎皮的來路正不正。”羅二哥頗為自得地說道。


    阿茶搖了搖頭,連嘖了幾聲。


    這一嘖,嘖的羅家二哥相當不服,不悅道:“你這嘖什麽,可是我說錯了?”


    “二哥,這是一道很繞彎的題,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其實這方老板並非探虛實,咱們的皮子來貨正不正與他何幹,銀貨兩訖,進了他手,便就是他的。”阿茶十分悠哉地娓娓道來。


    羅家二哥當場發蒙,不解道:“那他是何意?”


    阿爺、阿爹和羅家大哥均是迷惑地看向阿茶,想知道那方老板真正的用意。


    阿茶暗自咂舌,這是個邏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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