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剁?叔?魚頭?”劉遠河微微側身,看著兒子手中翻開的菜單皺眉道,“這麽貴?要88塊錢?”


    “什麽?什麽頭這麽貴,88塊錢一個,搶錢呢?”吳翠梅叫了起來。


    劉青山扶額:“爸,這個是剁椒魚頭,不是剁叔魚頭。人家這店這麽大,生意還這麽好,桌子都快坐滿了,那就說明人家的東西好吃,隻要東西好,貴一點也是應該的。”


    聽到兒子說得這麽輕鬆,兩口子可不輕鬆。


    吳翠梅壓低身子,小聲朝兒子說道:“青山,要不咱們還是走吧,別吃了,這麽貴,88塊錢我都可以賣五條魚了,幹嘛浪費這個錢啊。”


    “就是,你說吃個粉還可以,三個人也就六七十塊錢,可這倒好,一個菜就要88,沒必要。”劉遠河也心疼了。


    劉青山看著老爸老媽眉頭緊鎖一臉不舍的模樣,心中是又覺得好笑,又覺得心疼。


    為了養大他,父母這輩子都沒享受過什麽,別說這動輒幾百塊錢一餐的食物了,以前窮的時候,就是當時幾塊錢一斤的豬肉父母都舍不得吃。


    現在有錢了,又有這麽難得的一個機會一家人出來玩,那肯定是要讓父母好好享受一番的。


    劉青山沒在乎爸媽的反對,執意點了一桌好吃的菜。


    當然,本著‘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原則,點的菜都是剛好吃完。


    不過,因為他點的菜都是招牌菜,所以這一頓還是花了五六百塊錢,頗為奢侈。


    吃了飯之後,劉青山又帶著爸媽去了理發店。


    來到理發店門口的時候,兩口子百般不解:“青山,你帶我們來這個地方幹什麽?”


    劉遠河看著玻璃門裏麵場景,知道這是個剪頭發的地方,便摸了摸自己的頭發,說道:“我的頭發也不長啊,不用剪,就算要剪,咱迴家自己剪不就得了。”


    “哎呀,別囉嗦了。”劉青山拽著爸媽往裏走。


    一走進去,便立馬迎上來一個洗頭小妹熱情的招唿道:“老板,是要洗頭還是剪頭發?”


    “幫我爸媽把頭發染黑。”劉青山道。


    這話讓老兩口驚著了,急忙反手抓住兒子的手,說道:“青山,你瘋啦,外麵染頭發很貴的。”


    “能貴到哪裏去?反正,你們別囉嗦,我花錢,你們負責享受就行。”


    劉青山的話吸引了理發店內所有人的目光。


    這些人裏有跟劉青山一般年紀的年輕人,也有一些四五十歲的中年人。


    無一例外的,他們看向劉青山的目光全都充滿了欣賞。


    一個正在給顧客打理頭發的發型師朝老兩口笑道:“叔叔阿姨,你們真是好福氣啊,我在這裏幹了這麽久,還是頭一次遇到兒子帶父母來染頭發的,你們真有福氣。”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雖然也有叔叔阿姨來染頭發什麽的,不過他們都是自己來的,被自己的兒女拽來的,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你們真有福氣。”洗頭小妹也樂嗬嗬的誇讚起來。


    這些話讓原本眉頭緊鎖的老兩口立時笑逐顏開。


    吳翠梅一咬牙,說道:“那咱們就聽兒子的,就破費這一次唄。”


    劉遠河也樂嗬道:“行,那今天就聽兒子的了。”


    給父母打理好頭發之後,時間已經到了黃昏。


    因為想著家裏的雞鴨沒人喂,所以一家人隻好興高采烈的打道迴府。


    迴去的路上,兩口子坐在後排座位上仍舊興奮不已,一邊迴想今天的一切,一邊不停的從袋子裏翻出今天采購的好東西討論。


    劉青山從後視鏡看到父母兩人如此高興,心裏自然也高興。


    不過,更讓他高興的是,晚上睡覺的時候,白天加了微信的何風給他發來了信息。


    何風:“青山,你微信朋友圈裏的杜鵑花都是你種著的嗎?”


    劉青山看到這條信息,沒有第一時間迴複,而是趕緊打開自己的朋友圈瀏覽了一番。


    在他的朋友圈裏,全是杜鵑花,或含苞待放,或迎風招搖的,全是杜鵑花。


    這些杜鵑花有大有小,有開花的,也有不開花的,不管它們形態怎樣,無一例外的是,一個個全都精神飽滿英姿煞爽。


    瀏覽了一遍自己的朋友圈,確定裏麵的每一棵杜鵑花都是自己的之後,他才迴複道:“對啊,都是我自己種的。”


    “怎麽這麽多?而且,看起來不像是扡插或者嫁接的苗,都是下山苗好像。”


    “對。”劉青山並不否認這一點,但是,他還是要遮掩一下事實,“這些杜鵑花我都養了好多年了,每年挖一些,幾年下來,就挖了這麽多。”


    “哇,厲害啊。我看照片裏,有一些杜鵑花特別大,但是,又沒看到它們的單獨照片,有沒有大一點的杜鵑花的單獨照片或者視頻?發出來看看。”


    劉青山的朋友圈裏拍的都是一些比較小的杜鵑花,大棵的杜鵑花隻是不小心被拍了進去,沒想到何風居然都注意到了。


    不過,既然他都看到了,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於是,劉青山就把之前拍的一些照片跟視頻都發給了何風。


    何風看了照片跟視頻之後,久久沒有迴複,過了約莫十幾分鍾,才發來一句:“太牛逼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靈動自然的杜鵑花。”


    嘿嘿。劉青山早預料到了。


    雖然他不是什麽名家,可是,大自然就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名家。


    出自大自然手筆的東西,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


    所以,不管是杜鵑花震驚了土豪們也好,現在又震驚了花木公司的何風也罷,劉青山都不覺得奇怪。


    他對著手機笑了笑,迴複道:“一般般吧,照片畢竟是照片,如果看實物的話,你會更加震驚的。”


    “我相信。”何風說,“照片都這麽漂亮,實物一定更驚人。對了,青山,你有沒有興趣參加另一個市的花展?”


    “花展?”


    “對啊,雖然咱們市的花展結束了,但是,另一個市的花展還沒開始,而且,那個花展比咱們市的更大,前去觀賞的民眾更多,而且還不乏一些外國遊客,算是咱們華南地區比較隆重盛大的花展。”


    劉青山聽了這些話,腦海裏已經腦補出自己站在領獎台上說獲獎感言的畫麵了。


    他忙不迭的問道:“我的杜鵑花也可以參展?”


    何風笑了笑:“當然可以,雖然我也不是什麽名家,但是根據我的眼光來判斷,錯不了的。不過,要想去參展的話,你必須有營業執照,就是說,普通的花木愛好者不能參賽,必須至少要有一個花店的營業執照。”


    “啊?為什麽要有花店的營業執照,我沒有啊。”劉青山有些鬱悶,隻要花漂亮不就行了嘛,幹嘛還要什麽執照啊。


    何風解釋道:“你想想,要是沒有這個門檻設定的話,隻要種有花木的人都去參賽的話,那人家評審團哪裏忙得過來啊,就算忙得過來,場地也沒那麽大,所以,參賽的門檻就是必須要有一個花木類的營業執照,可以是苗場,也可以是花店,或者綠化公司都可以。”


    “沒有,都沒有。”


    “那你看這樣好不好?讓你的杜鵑花代表我們公司去參賽,到時候,如果你的杜鵑花被別人看上買走了,錢歸你自己,我們一分錢不要你的。”


    “這麽好?是不是騙我的?”劉青山忽然覺得這可能是個騙局。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的事情啊。


    再說了,他跟這個何風也不是很熟,雖然說見過幾麵了,但是,除了知道他叫何風之外,其他的真的是一無所知。


    該不會,這就是一個騙局吧。


    比如像那種介紹工作要拿介紹費的一樣,這個何風會不會也是個騙子?


    但是,想到之前的朱砂根,劉青山又覺得騙局的可能性不大。


    他也從何風的朋友圈裏看到了自己之前賣掉的若幹朱砂根,可以明確知道,買走他的朱砂根的人就是這個何風。


    既然他出手那麽闊錯,那麽,就應該不缺錢吧。不缺錢,那當騙子的可能性也不大吧。


    不管怎樣,劉青山心裏還是保留著一絲疑惑。


    何風笑道:“當然不是騙你的,這樣做的話,咱們可以說是一個雙贏的局麵,你可以讓你的杜鵑花找到好買家,而我們公司也可以在外地拓展知名度,到時候,要是你的杜鵑花能在花展上拿到好的名次,那對我們公司來說,絕對是最好的廣告。”


    劉青山聽了這些話才恍然大悟,敢情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何風又道:“不過,這件事情我也隻是提個建議而已,最終能不能敲定還得我們老總拿主意,如果你覺得可行的話,我就去跟我總經理說說。”


    “當然行。”劉青山道,“如果真的可以參加花展的話,就算賣不掉花,拿不到名次也沒什麽,就當是去增長見識了。”


    這話沒毛病。


    雖然劉青山對自己的杜鵑花很有信心,但他也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


    他的杜鵑花固然漂亮,但是,在這個世界上,一定會有更漂亮的花木。


    所以,隻要有這個機會去參加花展,去見識一下別人的優秀作品就很了不起了。


    當然,人嘛,還是要有一點幻想的。


    跟何風說好了這件事情之後,劉青山心裏就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著要去參加花展的事情,還在心裏數次擬稿到時候要怎麽發表獲獎感言來者。


    雖然這事八字還沒一瞥,但是不影響他幻想一番。


    隻是,到了第二天,劉青山苦等了一天也沒等來何風的消息。


    直至第三天,在他挖著杜鵑花的時候,手機才叮咚叮咚的響了起來。


    他急忙扔了手裏的鋤頭,撿起地上的手機一看,果真是何風發來的消息。


    何風在語音消息裏說:“青山,我昨天已經把你發給我的杜鵑花照片跟視頻都拿給我們總經理看了,很抱歉啊,他們都覺得不合適。唉,其實......”


    何風欲言又止。


    第二條信息跟著來到,何風說:“其實,我看他們發光的眼睛就知道,他們也看上了你的杜鵑花,但是,因為介紹人是我,所以他們才沒看上,所以說,是我連累你了。”


    劉青山有些疑惑:“怎麽迴事?為什麽介紹人是你,他們就沒看上?”


    何風有些為難的說道:“嗬嗬,那個,不瞞你說,我之所以能坐上這個位置,成為一個部門的老大,是因為我家裏的緣故,按照我的資曆跟專業,我是沒有資格坐這個位置的,但是因為我家裏的緣故,我一入職,就直接坐上這個位置了,所以公司裏很多人不服氣,特別是老總現在還有意讓我升職的情況下,大家更是特別的針對我。唉,是我連累你了。”


    劉青山有些意外。


    沒想到,這麽狗血的劇情居然會發生在現實生活裏。


    在他的認知裏,這種狗血情節好像一般隻有電視劇才有的吧。


    卻不想,如今居然在生活中遇上了。


    他估摸著,這個何風家裏應該是個當官的,所以才可以靠著家裏的關係一入職就當老大,也難怪他會被同事們針對。


    試想一下,如果自己在一個公司裏兢兢業業的工作,專業又對口,本來以為自己有機會坐上某個位置的,結果某一天忽然空降一個關係戶,直接坐上了那個自己心心念念的位置,那得多氣人啊。


    雖然理解那些人的做法,但作為一個新朋友,劉青山還是安慰道:“沒關係的,沒看上就沒看上吧,反正我也不是什麽名家大家,就算去參展了,也不一定能拿獎。你沒必要太在意。”


    劉青山越是這麽說,何風就越覺得是自己拖累了劉青山。


    而且,他真心覺得劉青山的杜鵑花是上的了台麵的。


    要知道,現在在市麵上的各種盆景花卉的形態過於考究。為了將植物變得精致美觀,人們為此不惜犧牲掉植物的本來麵目,以追求所謂的詩意與驚豔。這樣人工雕琢出來的的盆景花卉雖很美,卻美得千篇一律,美得呆滯,就像是從流水線上造出來得人工美女一樣,沒有天然的靈氣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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