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塊錢啊。”經理點點頭,“嗯,這個價格還算中肯,如果是零售的話,恐怕要賣二十塊錢一斤吧,畢竟現在時間還早,根本就沒其他人賣苦筍呢。”


    “對對對。”劉青山欣喜的點點頭,“現在這苦筍還沒冒出地麵,要一根一根的從地底下挖出來,比較費勁,所以還沒幾個人願意去挖,估計要再過個把月才能大量上市。”


    經理也點點頭:“這個我懂,這樣,那咱們先看一下你的竹筍吧。你把苦筍帶進來。”


    劉青山趕忙走出去,從皮卡車上抱下一包苦筍帶入酒樓裏。


    袋子口一打開,一股新鮮的泥土味道瞬時湧了出來。


    那味道帶著春雨的滋潤、春風的溫暖、山野的青翠,瞬間就使得周圍的空氣變得清新了不少。


    不少服務員跟著靠過來,一起探看袋子裏的苦筍。


    袋子裏滿滿當當裝著的,正是新鮮的苦筍。


    眾人看著這許多苦筍,不免發出一番感歎來。


    有誇苦筍新鮮的,有誇苦筍美味的。


    盡管苦筍的味道很苦,可似乎每個人的記憶中都有苦筍的身影。


    哪怕就是沒進過山的小姑娘,可她隻要吃過苦筍,便也是終身難忘的。


    經理捏著兩根新鮮飽滿的苦筍,很是滿意:“真不錯,這筍子新鮮著呢,十五塊錢的價格也公道。”


    說著,頓了頓,想了想,又道:“這樣吧,今天我們先要兩百斤,然後你留個電話,如果今天賣完了,我再給你打電話訂購。”


    劉青山大喜,連忙又搬來兩包苦筍,然後留了電話。


    苦筍過秤之後兩百二十多斤,經理也不扭捏,如實給了錢。


    拿了錢,劉青山才說道:“經理,因為我家在大山裏,所以我隔一天才能往縣城出來一趟,你看,你要不要多買些,免得今天賣完了,明天就沒得賣了。”


    經理笑道:“你太看得起我們酒樓了,今天要是能賣掉一百斤苦筍,我就笑掉大牙了。”


    “其實,這兩百多斤筍子,剝開筍殼之後也就一百七一百八左右。”


    “沒關係,就先要這麽多,等賣完了再打算。”經理道。


    劉青山見對方堅持,也不囉嗦,拿了錢,道了謝,便自行離去。


    離開這家酒樓,又到別的酒樓去推銷苦筍。


    雖然不是每一家酒樓都會要他的苦筍,可是,禁不住他的東西好,走了十多家酒樓飯店之後,八百斤苦筍還是毫不留情的銷售一空。


    而且,要筍子的每家酒樓他都留了電話,如果還有需要,直接打他的電話即可。


    八百多斤苦筍按照十五塊錢一斤的價格賣出,今天的收益就是一萬二千多。


    這賣苦筍的一萬二,自然比不上賣蜂蜜的動輒數萬元,但是,人呢,也不能太貪心,有錢賺就好,不要嫌多,也不要嫌少。


    賣完了筍子,再給老爸打電話。


    好在,這次電話打通了,也接了。


    老爸已經買好橘樹苗,正在中心廣場的大榕樹下等著。


    劉青山把車開過去,接上老爸跟橘樹苗,便一起迴家去。


    車上,劉遠河問道:“青山,我看車廂上已經沒有筍子了,你是全賣完了?”


    “那是。”劉青山好不得意的說道,“就沒有我劉青山賣不掉的東西。”


    “嗬嗬。”劉遠河看著尾巴快翹天上去的兒子,問道,“那你都二十好幾歲了,怎麽還沒把自己賣掉?”


    劉青山:“爸,有你這麽說話的嗎?我是人,不是東西。”


    “對,你就不是個東西。”


    “嘿,這怎麽說話呢。”


    “本來就是,你看你,都二十好幾了,還連個對象都沒有,也好意思在這裏吹牛逼,臉皮可真夠厚的。”


    劉青山:......


    算了,今天筍子賣完了,心情好,懶得跟他吵。


    到了家裏,父子兩人合力,把幾捆橘樹苗放到院子的小溪裏泡著根部。


    劉青山看著小溪裏的許多橘樹苗,問道:“爸,這麽多樹苗,得種多少天啊?”


    “用不了多少天的。”劉遠河在小溪裏洗著手,說道,“我年底的時候就已經挖好樹坑了,明天進山直接種就行,不用挖坑了,這樣就快很多,就算我動作再慢,頂多也就忙個把禮拜吧。”


    “那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種?”劉青山想著,如果自己幫忙的話,估計幾天就能種好,這樣一來,老爸也沒那麽辛苦。


    可是,老爸卻連連擺手:“不要你幫忙,你挖你的筍就行了。”


    “可是,你一個人要忙差不多一個禮拜呢,我幫忙的話,說不定兩三天就可以種好了。”


    “哎呀,慢工出細活。而且,剛剛迴來的路上你不也說了嘛,說苦筍不愁賣,既然這樣,那你就趁著現在還沒人挖筍,多挖點多賣點。”


    要是以前,劉遠河肯定會讓兒子幫忙一起先把橘子樹種好。不過,現在在見識過兒子的掙錢能力之後,他就知道,以前兒子說的確實沒錯,他一天能掙上千塊錢的人,讓他浪費時間去忙別的事情,那簡直就是跟錢過不去。


    劉青山心疼老爸,堅持要去幫忙。


    不過,劉遠河也很堅持,不讓他去幫忙。


    最後,兩口子還一起勸劉青山。


    吳翠梅說道:“青山,這天氣一天天迴暖,竹筍也在一天天往上長。等到時候竹筍冒土了,挖的人就多了,價格也會跟著掉,你現在別管樹苗的事情,你先挖你的筍,種樹的事情,交給你爸就行了。”


    “是啊,我現在身體越來越好了,別說種這些果樹了,就是讓我再開一片荒山,也不成問題。”


    既然老兩口都這麽說了,劉青山也不再堅持。


    不過,這倒是激發了他的鬥誌,想要賺更多的錢,想要讓父母過上更好的日子。


    下午去挖了一個下午的竹筍,第二天一早,天沒大亮,又出門進山去。


    不過,他剛走到半山腰的時候,便察覺有些不對勁,總感覺身後似乎有人跟著。


    真有人在跟著他!


    這是一個晨曦朦朧,微風拂麵的清晨,群山盛開的檵木白花正送來陣陣清香。


    是啊,潔白的檵木花盛開了,春天來了呢。


    城市裏的檵木花是紅色的,紅得俗而不豔,與它自身的紅色葉子幾乎融為一體,實在沒什麽好看的。


    而大山裏的檵木花是白色的,白得清雅脫俗,秀麗迷人,特別是與它那一身淺綠色的葉子彼此襯托之後,更是美得猶如山中的精靈一般。


    山裏其實還有一種非常美麗的花兒,那就是野生的杜鵑花。


    野生杜鵑花很紅,紅得似火,紅得像血,當它們盛開在山野中的時候,任何植物花卉都要因為它們的存在而黯然失色。


    然而,即使那杜鵑花紅得熱烈,美得熱烈,但要與漫山遍野白得像雪的檵木花相比,也隻是勝在色彩豔麗罷了。


    檵木在這大山之中,可以說是一種司空見慣的灌木。每年到了這個季節,春雨迷蒙,霧氣靄靄的時候,檵木花們便會成片成片的盛開。


    它們一簇簇、一叢叢的裝扮著大山,把沉悶了一個冬季的山林繡上了潔白勝雪的花團。


    它們的花瓣比較特別,一條一條的,長長的,常常是幾朵花組成一個花序,花瓣向四麵散開,有點流蘇狀。微風吹來,纖長雪白的花瓣在風中搖蕩,像極了迎風起舞的精靈。


    這是檵木花盛開的季節了。


    劉青山在朦朦朧朧的晨曦中,看著四周密密麻麻的雪白,刹那間有種恍如在夢中的感覺。


    這怕不是在夢中吧。


    因為隻有在夢裏,才能看到這麽夢幻的景色。


    潔白的檵木花生長在山道兩側,密密麻麻、嚴嚴實實的排列在一起,將一樹的白花極力綻放,一眼看去,仿佛這道不是道,而是通往雲端的天梯,仿佛這山也不是山,而是白雲的故鄉。


    檵木花是素雅的,雖然沒有炫目的色彩,也沒有嬌豔的形狀,可它自始至終都是迷人的,不管它是含苞待放時的綠豆兒般的花骨朵形態,還是如今已經完全張開的樣子。


    它清秀迷人。


    於是,這微亮的晨曦也是迷人的。


    如果不是有個突兀的人影閃現,劉青山大概要吟詩一首了。


    但是,似乎又恰似因為這個人影的閃現,而讓這朦朧的晨曦又多了一分魅惑,多了一點芬芳,對了一點醉人的春色。


    “你是個鬼啊,走路都沒聲音的。”劉青山朝晨曦中的人影叫道。


    那人影站在距離與他約莫有十多米的地方,肩上扛著一把鋤頭,正一臉燦爛的看著他。


    “你才是個鬼呢。”那人道,“是你沒注意聽而已,怎麽就沒聲音了。”


    “你說你一個女孩子,大清早的跑山裏來幹什麽?”劉青山有些不高興的看著眼前的女孩。


    上次是半夜十二點從外村走到老村的村廟裏拜神,現在又是天沒多亮就走到了山裏。


    要知道,她可沒有車子。所以,她此時出現在這裏,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丫頭又摸黑進村了。


    女孩子本就是弱勢群體,可這丫頭似乎從沒意識到自己是個女孩子似的,總是幹些大老爺們都做不到的事情。


    這會兒就已經走到了這裏,可見她是五點鍾就起了床,然後早早的就走路進老村了,不然的話,也不會跟他在同一時刻出現在這裏。


    真的是沒有半點女孩子該有的樣子。


    “女孩子怎麽了?”陳小芳一手叉著腰,一手扶著肩上的鋤頭,大口喘著氣,說道,“你都可以這個時候進山,我為什麽就不能?”


    霍!跟我相提並論?劉青山好笑又道:“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就不能像別的女孩子那樣正常一點嗎?”


    這話聽起來可真夠討厭的。


    什麽叫正常一點?我現在不正常嗎?


    陳小芳瞪著劉青山:“要你管,我愛幹嘛幹嘛,我愛什麽時候進山就什麽時候進山,關你什麽事?”


    “嗬,是不關我的事。”劉青山有種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感覺,就憤憤道,“算我多嘴了,行吧,你走路你的道,我走我的道,咱誰也別礙著誰。”


    說罷,就轉身繼續往山裏走去。


    陳小芳就遠遠的跟在後麵。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著,誰也沒有說話。


    直至半個多小時之後,已經快到竹林子了,劉青山見陳小芳還在跟著自己,就忍不住了,又叫了起來:“喂,陳小芳,你有毛病啊,一直跟著我幹什麽?”


    “你才有毛病!什麽叫我一直跟著你?明明是你一直在前麵擋著我的路。”


    陳小芳這話氣得劉青山差點沒吐血:“我擋著你的路?明明是你追不上,你要是追得上,我會不給你讓路?”


    “我不管,反正我沒有跟著你,是你在擋我的道。”陳小芳小臉一揚,看樣子是沒打算講道理。


    見狀,劉青山想起了一句古語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跟女人這種生物是不能講道理的。


    既然這樣,那就隻能用實力說話了。


    劉青山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可陳小芳那丫頭也不是吃素的,劉青山走得快,她也加快腳步,甚至還一路小跑起來,看樣子是要粘著劉青山這塊大肥肉了。


    這把劉青山氣得不輕,又停下腳步,喝止陳小芳:“陳小芳,你是不是真的有毛病啊,你一直跟著我幹什麽?”


    “誰跟著你了,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陳小芳喘著氣盡可能大聲的迴道。


    劉青山這家夥的腳程真特麽快,要不是一路小跑,她就要跟丟了。


    這一路小跑跟來,眼下已經把她累得氣喘籲籲的,感覺肺都要炸了。


    其實,嘿嘿,她就是故意要跟著劉青山的。


    你想啊,這劉青山去年買了車,聽說還重新裝修了他們家的老房子,可見他是賺了不少錢。


    雖然不知道劉青山賺錢的法寶是什麽,但小芳覺得,隻要自己跟著劉青山,劉青山挖什麽,她也跟著挖什麽,劉青山賣什麽,她也跟著賣什麽,那樣一來,到了最後,就算賺的錢沒有劉青山的多,但是,肯定也能賺不少吧。


    嘻嘻,反正跟著劉青山這塊大肥肉就對了。


    劉青山看著滿頭大汗的陳小芳,不耐煩的問道:“那你說,你進山是幹什麽的?”


    小芳轉了轉眼睛,迴道:“我幹嘛要告訴你?你以為我像你一樣整天不幹正經事啊。”


    “什麽叫我不幹正經事?我進山挖竹筍怎麽就不正經了?”劉青山無語了。


    陳小芳卻眼睛一亮,哈哈笑道:“哈哈,這麽巧啊,我也是進山挖竹筍的,既然這樣,那幹脆咱們一起唄,有個伴聊聊天多好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力氣太大隻能種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啵波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啵波猴並收藏力氣太大隻能種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