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他們來玩撞球是為了紓解高三繁重的課業壓力,她和那票高工生廝混在一起,製服和發梢都沾黏上煙味,有一種自甘墮落的感覺。


    而他不喜歡她這樣。


    「哇~~」她抬眸睨著他,故意用誇張的口吻說:「最受歡迎的模範生要替我補習耶,豈不是讓全校的女生羨慕死了?」


    雖然,她嘴上很惡劣的調侃他,但心底卻因為他沒來由的關心舉動而感到窩心……


    已經很久沒有人在乎她的感覺了,就連她最親近的人也選擇漠視她的存在,而他這個僅和她有一麵之緣的學長竟然會如此關心她。


    「喂,我們來賭一場怎麽樣?」他挑了挑眉,故意用一種挑釁的口吻說道:「你挑個男生來跟我比撞球,要是我贏了,你就得乖乖跟我走,而且整個學期都要聽我的話。」


    她對他來說實在太特別了,她美得出奇的臉蛋,倔倔的神情、姿態,宛若一隻絢麗招搖的蝴蝶,一出現就霸住他的心思和目光,令他不自覺地跟著她兜轉,他從沒見過這麽慧黠、淘氣的女生。


    「要是你輸了呢?」她昂起小臉,一副不服輸的表情。


    「那條件隨便你開。」他對自己的球技相當有自信。


    「好!」沁濃昂起臉,與巨浚業的目光正麵對上,紅潤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你準備受懲罰吧。」


    「也許等等被懲罰的是你也說不定。」他故意鬧她。


    他外表看起來溫文內斂好相處,但其實是個好勝心很強的人,一旦決定要做什麽事就會嚴格執行到底,而且非做到完美不可。


    或許就是憑著這股執著和拚勁,讓他在校內的成績一直保持名列前茅,就連擔任籃球校隊隊長期間,也帶領隊友取得北區高中籃球聯賽冠軍的成績。


    「不可能!」她沒好氣地怒瞪了他一眼,並找來莊凱文和巨浚業比賽撞球,她見識過莊凱文的球技,以一般高中生的球技來說,他算是非常厲害,所以她很放心。


    雙方人馬各自占據撞球桌的一方,談好遊戲規則後,由徐沁濃擔任開球的角色,然後巨浚業和莊凱文挑好球杆,猜拳決定要誰先打第一球。


    喧囂的叫嚷聲因這場球賽而安靜下來,大家屏氣凝神地望著撞球桌旁的三個人。


    沁濃挑好球杆後,身體自然地貼向桌麵,左手的拇指緊貼食指形成一個手架,熟練地握住球杆,瞄準白色的母球,輕輕地擊出一杆,排列整齊的色球宛若琉璃珠散逸在球桌上。


    兩人猜拳後,第一局由巨浚業率先開打,他持著球杆,高挺的身軀貼向球桌,做出試杆的舉動,深邃犀利的眼眸瞄準目標球,沉穩專注的神情震懾住眾人的目光。


    咚!


    巨浚業擊出第一球,母球撞擊到台麵上的色球,發出清脆的聲響,她的心彷佛也被撞了一下,視線隨著那顆色球移動,最後看著它輕巧地落入袋口。


    她從不知道外表一副循規蹈矩的巨浚業打起撞球竟然這麽迷人,他動作優雅流暢,沉穩冷靜的專注力帶給對手一股無形的壓力,推杆的準確度也令大夥兒開了眼界。


    每當他擊出一顆色球時,她的心就怦跳了下,那樣的緊促、熾熱。


    「讚啦!」巨浚琛拍手叫好。


    巨浚業持著球杆,仔細瞄準目標球和袋口的距離後,彎下腰,將杆頭抵在母球上,在送杆的一瞬間,他和沁濃的目光輕觸在一起。


    他的視線像有魔力,定住了她的心,令她悸動不安,她感覺到耳根一陣灼燙,傲然地別開眼不敢看他。


    巨浚業隱約明白,兩人之間賭的不隻是一局撞球,還包括她的未來,如果她再任性地叛逆下去,總有一天會為了青春的迷惘與墮落懊悔不已。


    巨浚業在做球時稍微分了心,目標球滾了一下,撞到其他的色球,停在袋口前。


    「終於換凱文上場了,加油。」穿著高工製服的男生為友人鼓掌打氣。


    莊凱文持著球杆,瞟了巨浚業一眼,冷冷地說道:「想不到你的球技挺好的嘛!」


    「謝謝。」巨浚業的目光越過莊凱文的肩頭,落在她漂亮的臉上,隻見她昂起驕傲的下巴,飛快地移開視線。


    「我忘了跟你們說,我表姊是撞球國手,我們從國中就跟著她學撞球,到目前為止還沒什麽人贏過我大哥。」巨浚琛得意地揚起嘴角。


    聞言,沁濃嬌瞪了巨浚業一眼,有種被擺了一道的感覺。


    一場比賽下來,勝負立見,巨浚業猶如馳騁在草原上的獵豹,一路緊咬著莊凱文,將他逼入絕境,以九比四取得勝利。


    「沁濃,不好意思,我已經盡力了。」莊凱文垮下肩膀,對她感到有些抱歉,但又忍不住激賞巨浚業卓越的球技。


    「徐沁濃,過來啊,以後我大哥就是你的主人嘍~~」巨浚琛從剛剛的互動感覺這女的應該就是之前惡整大哥的學妹,於是挑釁地說道。


    「那又怎麽樣,反正也才一個學期而已。」她故意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但內心卻為此騷動不已。


    巨浚業瞄了牆上的時鍾一眼,咧出一抹笑容。「現在是晚上七點二十八分,從這一分鍾開始我們的賭約正式生效,也就是你必須信守諾言,服從我的話。」


    「是是是,主人,不曉得你接下來有什麽吩咐?」她架子擺得很高,語氣一點都不卑微。


    「明天早上九點鍾,我要在學校的圖書館門口見到你,記得帶英文和數學課本。」巨浚業酷酷地說道。


    「哇~~愛的輔導課……」兩人的死黨湊熱鬧地鼓噪著。


    「我要迴家了。」沁濃拎起書包,瞪了他一眼後,快步越過眾人,離開撞球間。


    巨浚業見狀,便拿起書包,跟在她身後走了出去。


    「哈,主人和仆人的遊戲開始嘍~~」大夥兒仍在一旁鬧著,沒有打算跟出去。


    兩人一起搭電梯下樓,窄狹封閉的空間,光潔的鏡麵映出兩人並肩而站的畫麵。


    「如果你以為天天強迫我去圖書館,就能把我感化成模範生,那我勸你別白費力氣了,我對當一名好學生一點興趣都沒有。」她盯著鏡子裏的巨浚業說道。


    他打趣地挑了挑眉。「要不然由你來教我這個模範生使壞,成為全校的問題人物怎麽樣?」


    她愣了下,轉過臉,傻傻地看著他俊挺的側臉,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星期六早上,徐沁濃將及肩的頭發綁成馬尾,穿著白色的圓領上衣搭配鵝黃色運動短裙,姍姍地走進校門口。


    還沒走幾步,就看到巨浚業穿著t恤和休閑褲站在牆邊,俊朗的臉上噙著笑容,整個人看起來陽光到不可思議。


    在對上他目光的那瞬間,她的心跳又不自覺得加快了許多,一種莫名的感覺在心底蕩漾開來。


    奇怪,明明自己伶牙俐齒的,要對付巨浚業是綽綽有餘,但她卻不懂自己現在在心慌什麽。


    「徐沁濃,你遲到了十五分鍾。」巨浚業指了指手腕上的表,精神奕奕地說道。


    剛剛在枯等的時候,還以為她會耍賴不來,但看到她的身影時,他的眼睛為之一亮,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遲到又怎麽樣?」她睨了他一眼,跩跩地說:「不然你咬我啊!」


    「我又不是吸血鬼,咬你幹麽!」他單手插在口袋裏,斜倚在燈柱下,被她鬼靈精怪的言語逗出笑容。


    她昂起小臉,眼神困惑地看著他,故意用一種灑脫的口吻說:「巨浚業,如果你以為每個星期都強迫我來圖書館,就能把我變成好學生的話,我勸你別浪費時間,還是乖乖準備你的大學聯考吧。」


    她一點都不在乎成績的好壞,反正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人會在乎她的感受,她又何必聽話地扮演個好學生呢?


    「我的成績不用你擔心。」以他現在的成績和念書進度,沒有意外的話應該可以考上第一誌願。


    「那好,我要迴去了。」她扭頭就想走,才不想跟他進去悶死人的圖書館念她最討厭的數學。


    奇怪,她明明就不想來念書,但為什麽還是乖乖跑來學校見他?她真搞不懂自己在想什麽。


    「徐沁濃,我以主人的身分命令你不準走。」他喚住她。


    她轉過身,頑皮地說道:「不讓我『走』,那我用『跳』的離開總可以吧?」


    她在地磚上彈跳著,輕盈的姿態宛若一隻翩翩飛舞的彩蝶,吸引住他的目光,魅誘著他去追逐她的步伐。


    他終於知道為什麽校內那麽多女生對他示好、向他告白,他都無動於衷,因為他在找一個可以牽動他心緒的女孩,一抹會讓他心悸的微笑……


    「徐沁濃,我不準你用走的、跳的或滾的,總之不準你離開我的視線,你要乖乖跟我進圖書館念書。」巨浚業低沉的嗓音隱含著霸道的口吻,加重語氣說道:「這是主人的命令,不許反抗。」


    「請問偉大的主人,如果我反抗、不服從你的命令會怎樣?」她的眉眼間全都是挑釁的意味。


    「難道主仆的遊戲還沒有開始,你就已經放棄帶壞我的念頭了?」他墨黑的眼瞳閃爍著好玩的笑意,狡猾地丟下魚餌,引誘她自動上勾。


    她輕鬆的表情忽然一凝,定定地看著巨浚業,如果能夠在全校麵前撕下他模範生的麵具,讓大家看到他叛逆的一麵,那好像滿有趣的。


    「如果這次的期中考你每一科都能及格,你就可以使喚我做任何事。」


    「真的?那你必須每天中午翻牆出去幫我買一杯珍珠奶茶。」她開始對這個遊戲感興趣了,全校模範生帶頭翻牆買外食,不把教官和訓導主任氣死才怪。


    「不過以你的成績要每一科都及格恐怕很難吧?不如我大方一點幫你補習數學和英文,免得到我畢業之前,你都沒有機會喝到珍珠奶茶。」他故意刺激她。


    「少瞧不起人了。」她嬌瞪了他一眼。


    「浚業——」一道清脆的女音突兀的介入巨浚業和徐沁濃之間,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顧嫚芝捧著兩本厚厚的參考書,站在走廊上,乍見他和一名女生倚在燈柱下說說笑笑,心裏頗不是味道。


    「嗨,嫚芝,這麽巧你也來學校念書。」巨浚業揚起手揮了下,隨口問道。


    顧嫚芝步下階梯,朝巨浚業走來,好奇地打量著站在他身側的女孩,暗忖著兩人的關係。


    「期中考快到了,我還有幾個科目沒有準備好,所以才跑來圖書館念書……這個女生是?」顧嫚芝一臉疑惑。


    「她是一年級美術班的徐沁濃。」巨浚業瞟了沁濃一眼,介紹兩人認識。「學妹,這是我們班的副班長顧嫚芝。」


    兩個女生微微地朝對方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唿,但氣氛卻變得有些詭異。


    「浚業,我有幾題數學的題型不是很熟悉,你可以教教我嗎?」顧嫚芝眼神柔柔地望著巨浚業,不斷釋放出曖昧的訊息,為兩人製造獨處的機會。


    沁濃夾在兩人中間,看到顧嫚芝叫他的名字,一副很親昵的模樣,心底突然有點不舒服。


    她不想要顧嫚芝占用他的時間,也不想要他和顧嫚芝獨處。


    她瑩亮的眼眸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趁著巨浚業還沒開口前說道:「學姊,昨天學長已經答應要幫我補習英文和數學了,可能沒辦法教你嘍~~」


    「嫚芝,如果題型不熟悉,上數學課時你再問老師好了。」


    沁濃惡作劇地迴給她一記挑釁的眼神,故意用甜甜的嗓音說:「學長,我們快進去念書吧,我有好多題數學都不會……」


    巨浚業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被沁濃拉進圖書館內,留下一臉落寞的顧嫚芝僵在原地。


    兩人進了圖書館後,挑了一個靠近角落的位子坐下,以方便討論功課。


    入座後,兩人將課本和筆記本攤在桌麵上,巨浚業湊近她的身畔,壓低音量說道:「有哪裏不懂的都可以問我,我教你。」


    她撐著下巴,單手翻閱著課本,愈翻眉頭愈皺,一副被打敗了的表情。


    「怎麽了?」巨浚業抽過她的數學課本,發現上麵沒有做任何筆記和練習題的痕跡,空白處甚至還有可愛的塗鴉。「你上課該不會都在畫這些東西吧?」


    「拜托,明明是上數學課,但是題目都是x、y、z,我根本看不懂。」她嘟起紅潤的嘴唇軟軟地抗議。


    巨浚業的嘴角勾起一抹無聲的笑容,拿起鉛筆在空白處開始解題。


    他轉過臉,貼近她的身畔,低聲地說:「其實這個單元並不是很難,像這一題看起來很複雜,但隻要你把觀念弄清楚,再代入公式,就剩下簡單的運算程式……」


    「對你這種資優生來說當然很簡單。」但對她這數學白癡而言真的很頭痛。


    巨浚業接過她的課本,體貼地將公式寫在空白處,然後再教她運算方法。


    「……首先你要把題目看清楚,然後依照我教你的公式代進去運算……」他選了一道題型類似的題目讓她自己練習。


    他將手臂橫過她的座椅,貼近她的身邊觀看她運算的過程,目光瞄到她美麗的側臉,感覺心神不寧,頭腦全然停擺,變得無法思考。


    她柔細的發絲有淡淡的花香味,一絲絲沁入他的鼻端,騷動著他發燙的心。


    「算好了,你看答案對不對?」她發現運用他教的原理和公式後,數學好像也沒有她想像中困難。


    他恍惚地應了聲,低頭檢查她運算的題目,想藉此掩飾心底的悸動。


    「你算對了,我再把幾個公式和觀念整理一下,你就照著這方式慢慢練習就行了。」他開始埋頭寫著要給她看的公式。


    沁濃用手撐著下顎,看著他俊挺的側臉,眼底浮現一抹感動,自從媽媽病逝後,再也沒有人這樣無條件地關心她、主動對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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