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是忍下心中的那份怒氣,將事實告訴她,「為了方便出城,這衣服是一個姑娘給你換下的,換完後她便離開了。」


    涼萱捂著自己的衣裳,強忍淚意咬唇道:「哥哥是早有準備麽?」


    「是。」


    「」


    「為什麽?哥哥我明明和你說過了我不願,可你從來都不靠慮我的意思,你從來都不關心我心中如何想!」短暫沉默過後,涼萱爆發了,是她愚蠢,是她自己騙自己以為涼憫生也同她這般放下了過去,才招致了如今的局麵。淚珠滑落臉龐,她閉眼斥道:「我根本就不願意和你走!」


    「我隻想讓我們兄妹迴到從前那樣,哥哥有什麽錯!」涼憫生質問她。


    「你喜歡我,就是你的錯。」涼萱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了讓她最難堪的話,「你根本不想讓我做你的妹妹,你想讓我做你的妻子。」


    餘下的話太齷齪,她說不出口。


    她仰慕敬佩了十年的哥哥,竟然會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是,你說的沒錯。」涼憫生大方承認。


    「可我已經是別人的妻了。」


    涼憫生將指節捏得咯吱作響,他沉聲道:「鶯鶯,你不是他的妻,你不過是他眾多妾室中的一個罷了。」


    「阿珩說過我會是他唯一的妻,我會等他的。」


    話不投機,涼萱掙開他的手準備跳車,被涼憫生勾著腰一把撈迴,抵在車座上。


    「放開我。」她掙紮得越劇烈,涼憫生變箍得越緊,靠得越近。


    「鶯鶯,你再敢亂跑,哥哥不介意將你的衣服脫了。」


    「你!」涼萱不可置信。


    「還是你覺得哥哥做不出來?」說著涼憫生的手挑起了她的衣帶上,涼萱慌神不已,別開臉色鐵青,忙道:「我我不亂跑了。」


    涼憫生這才笑著鬆開她,「鶯鶯,你是哥哥養大的,哥哥希望你不要違逆我的話。」


    說完,涼憫生從懷中掏出一顆黑色的藥丸,遞到涼萱眼前。


    「這是什麽?」涼萱警惕道。


    「你還記得小時候哥哥有什麽好吃的都會留給你麽?」涼憫生感懷道:「這是哥哥在一位道長哪裏得來的丹藥,捨不得吃便留給我最愛的妹妹。」


    「那這有什麽用呢?」涼萱半信半疑地接過,不吃隻在麵前端詳。


    「滋陰補氣,強身健體。」


    她將那藥丸放入口中,眸子正好捕捉到了涼憫生眼中一閃而過的那一抹狂熱,她當即將那黑色的藥丸扔出了車外,被輪子和在泥漿裏碾成了個稀巴爛。


    「你!」這箱輪到他怒不可遏了,涼憫生忙叫車夫停車,他狠狠地瞥了涼萱一眼,下車查看。


    結果自然不盡如人意,在他麵前的已是一團爛泥,不中用了。


    「罷了。」涼憫生甩袖上車,視線在她身上逡巡,涼萱頭一次見這麽陌生的涼憫生,心中打鼓。


    涼萱試探著開口,「那東西不是你說的那樣吧?」


    「沒關係,等我們迴了家,哥哥再為你尋一顆。」


    那顆藥丸是同心蠱,蕭懷瑾贈與他的,原本他是不想給她吃的。哪想他們十多年的情誼竟不及蕭澤珩三個月來的深厚,實屬可笑。


    自此,涼憫生看她的眼神越發陰鬱偏執,他的鶯鶯已不是從前的那個天真小姑娘了。


    第49章 山匪


    馬車疾行不停, 涼萱左敲右探地終於從涼憫生口中得知他們坐上的這輛馬車早已駛出王城,並在路上日夜不休地跑了兩天一夜。他什麽話都願意與她說了一兩句,可就是對他的最終目的地閉口不談。


    見她頻繁外望, 涼憫生收緊的直接鬆弛下, 瞧她的希望落空他心裏升起一股不可抑製的快感,那感覺叫他著迷。眉峰上揚,他胸有成竹地開口提醒道:「鶯鶯, 別看了, 他不會來的。」


    「你怎麽那麽確定?」涼萱不信,硬是要扒著窗子往外探出頭去, 馬車後麵隻有車輪碾起的穢土揚舞在空中, 她什麽也看不清,更聽不見。


    「你?」涼憫生打量著她, 先時眸子燃起的陰沉已歸於平靜,他還是樂意為涼萱營造一副假麵的,「鶯鶯已經不願將我當哥哥了麽,連個稱唿都要拿去?」


    說來也可笑, 他爭了那麽久,竟然連個稱謂也要被奪去,實乃失敗至極。


    涼萱意有所指道:「是你先不將我當妹妹的。」


    「看來你那位好情人教了你不少東西。」涼憫生幽幽道, 兩人既已到了這一步,他早不在乎她對他的態度了, 他隻要涼萱這個人。有了人才可以談心,更何況他還有同心蠱,他是不會輸的。


    「他是我夫君。」涼萱覺得他的話刺耳,糾正說。


    「你夫君?」涼憫生嗤笑一聲,斜著眉眼甚是不屑, 對涼萱出口的話不由得帶上了冷嘲熱諷,「你還記得你曾經說過的話麽?」


    「什麽話?」


    「你說你日後想要嫁給哥哥這樣的男子,如今哥哥願意娶你,那你為什麽又不肯了呢?」


    涼憫生還記得她說自己喜歡哥哥的模樣,像極了知慕少艾。他心中懷戀,一心隻想迴到逝去的曾經,沒有外人侵擾,也不會有人插足。


    見涼憫生又論到那個死結上,涼萱早憋了滿腔的話,「鶯鶯以為哥哥對我根本就不是男女之情,我亦然。曾經的我身邊隻有哥哥,自然便依賴哥哥,對這個世道的認知片麵,少有了解,更是不識得多少有趣生動與往昔所見不一樣的人。哥哥往日一心讀書哦,想必也是這樣。我們相依為命,正是因為待得太久哥哥才會混亂了自己的判斷,若是哥哥見過比鶯鶯更好的女子,是再也不會有此執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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