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薇反應過來時,她已經開了門。隨即,一個黑影走了進來,就像是一道黑色的海浪般,將她裹住,推到了牆壁邊。


    慕私年靠得她很近,唿吸略微紊亂,有酒精的氣息。


    他果然是喝醉了。


    實在是太黑了,喬薇什麽都看不見。可越是在黑暗中,觸覺就更為敏銳。她感覺得到,他的唇與她的唇,挨得很近,幾乎就要貼上。這種感覺,反而比真正的吻更讓人難以忍耐。所有的血液都集中在唇上,仿佛萬蟻啃噬一般,有灼熱的癢意。


    可他就停在那裏,不靠近也不後退,仿佛就是想要讓她受到這種煎熬。


    「池佳琪。」她提醒著。


    「你吃醋了嗎?」黑暗裏,他咧嘴笑了,唇一動,挨得更近,如同廝磨。


    「這個問題,你不該問,我也不該答。」喬薇感覺那癢意從唇上抵達了自己心裏。


    「你吃醋了嗎?」他的聲音,啞得更重了。


    「慕私年,你喝醉了。」她感覺自己的喉嚨也沙啞了。


    「你吃醋了嗎?」他執著地,繼續地問著。


    喬薇忽然動了怒,她抬起腳去踹他,可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壓根不鬆手。喬薇再次踹了第二腳,但他卻伸腳一勾,她失去了支撐,倒在了地板上。她拉著他,所以她隻是輕輕落下,沒有受傷。


    而在倒下的同時,他吻上了她,吻得兇猛直接,毫不克製。喬薇嚇了一跳,忙用力推他,但此時,慕私年忽然告訴了她一個信息。「池佳琪從來愛的都是女人。」這個消息讓喬薇感覺到震驚,一時鬆懈。慕私年瞅準時機,趁虛而入,一探到底。他就像是債主,過來找她還債。利滾利,變本加厲,纏到她舌【尖】發麻發疼。「她爸爸想要跟我尋求合作……所以把她當貢品獻了上來……」他暫時離開了她的唇,說了這些話,不過就是讓她換氣,在確定她不至於窒息後,他又故技重施,甚至更加失控,仿佛要將她吞下去一般。「我知道她的底細,所以跟她做了交易……我會幫她脫離她的家庭……而她……」那吻逐漸向下,鎖骨之下,隔著衣服,重重咬下,仿佛泄恨一般。「而她就當成工具人,讓你吃醋……」喬薇芷隻單穿著睡衣,所以這一咬,讓她覺得疼痛,畢竟是靠近心髒的部位,疼得鮮明,酣暢淋漓。「就為了讓你吃醋,你看我,多幼稚……薔薇,你看你,有多禍害人。」他再度吻了上來,吻得帶有情緒。愛得太濃了,所以到了恨。兩人唇中有了血腥的氣息,都不知道是屬於誰的。他雖然沒有說,但是喬薇知道,他今晚會要她。


    喬薇也知道,他們就是在互相禍害。


    他們互為對方的鳩酒,隻能顧著解決眼前的渴,即使會丟了以後的命。


    第47章 少年 喬薇充當了這個理智的人。


    但是他們之中, 必須有一個人得保持理智,喬薇充當了這個理智的人。


    「慕私年,不可以這樣子……你得停下。」喬薇感覺自己的聲音抖得厲害, 幾乎接近支離破碎了。「這改變不了什麽的……」這麽說著時,手, 從睡衣下, 向上。毫無溫柔,興風作浪。慕私年根本沒有停下, 他周身都是酒的氣息,混合著烏木香。明明聞起來是非常冷的氣味, 可是卻像是助燃物。而他則是滾燙火星,瞬間將整個房間點燃,把所有人所有事, 焚燒殆盡。「慕私年,這麽做沒有意義的……」她沉沉唿吸,顫抖淪陷, 用最後的理智和力氣將他推開。已經錯了, 就不可以一錯再錯。


    她轉過了身,但卻沒能脫身, 因為腳踝被困住。月色清清悠悠,毫無情緒地落入了屋內, 映亮了慕私年骨節分明的手掌, 以及掌心裏那精緻的腳踝。在這一刻, 喬薇似乎看見了河流, 清澈的水緩緩流動,而她則幻化成了一座小橋。膝蓋跪在地板上,有些疼, 她忍不住「嘶」了一聲。慕私年還是沒有停下,他也知道沒有意義,可是又怎麽樣呢?眾生皆苦,所求的不過是一時歡愉。大掌放開了腳踝,下一步,掐住了腰。腰肢纖細,柔若無骨,這讓人無端生出一種想要摧毀,與之同生共死的念想。喬薇背對著慕私年,她看不見慕私年那雙深黑眼眸裏,代表著燙意的紅。她被掐得很疼,應該有了紫紅色,但是她沒有叫疼,她隻是非常安靜地問他。「慕私年,你能停下嗎?」那聲音安靜到如同一些細小的空氣塵埃。


    整個房間,瞬間寂靜下來,落針可聞。


    慕私年知道喬薇說的是什麽?她不是問他現在是否能停下,她是問他,能否停下報復。


    慕私年沒有辦法停止復仇,否則午夜夢迴時,他無顏麵對自己的母親。


    喬薇並沒有要求慕私年停下報復,她隻是平靜地詢問他,一直問到他的心裏。慕私年也沒有迴答,他隻是看著她的蝴蝶骨,線條明晰,精緻脆弱。他不敢放手,就像是害怕下一秒,就會有翅膀從她肩胛處破出,帶她飛走。


    「薔薇,到底要怎麽做,我們才能在一起?」他問。


    「除非我不是喬薇,你不是慕私年。」她迴答。


    他還是掐著她的腰,不放手,可那力度卻是猶豫的。就像是掌心中有隻蝴蝶,怕一張開手掌,蝴蝶便會飛走。可又怕握得太緊,蝴蝶就會死去。


    而就在這時,喬薇的手機響了起來。那手機掉在了玄關處,有電話接入時,屏幕發出了幽光,那幽光一陣黯一陣亮,刺破了他們之間的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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