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拿著佛經告辭後,到了樂老夫人房間裏。如今她的氣色已經好多了,隻是老了怕冷不怎麽出門,白瑩和張夫人還有大嫂經常在屋裏陪她,他倆進來屋裏時不知說了什麽逗的老夫人哈哈大笑。


    樂老夫人看見樂悠悠進來連招手:“囡囡呀!”


    她順勢坐在床邊:“祖母,你們在說什麽呀?這麽開心。”


    張夫人笑道:“再說你小時候無意中吃了蘑菇,把你爹嚇得魂都飛了!”


    樂悠悠強牽起一抹微笑,沒說話,眾人以為她害羞。


    張若雪想起第一次見她時,捂著嘴巴笑道:“那時小妹才四歲左右,長得那叫一個機靈可愛,白白嫩嫩的就像年畫上的福娃娃!不僅長得可愛嘴巴也像抹了蜜似的,開口就叫我仙女姐姐!”眾人又是一陣笑。


    過後老太太又說道:“我還記得囡囡那時候也很小,聽說興哲家生了小豬崽,非纏著我要養…”


    這段往事也讓張興哲想起他第一次見小丫頭的時候。他家隔了兩條街,樂悠悠出生時樂家請了大戲唱了很久,當時他就在胡同口遠遠看著,其實他很想見見長什麽樣的小丫頭能得樂家人如此疼愛,可是樂家人很重視她,怕她磕著碰著,兩歲之前從不讓她出門太遠。


    直到那次她和她祖母去他家去買小豬崽,那個充滿靈氣的小丫頭從此就深深刻在他靈魂深處。她從沒有像旁人那樣,像他同窗那樣,知道他家是個養豬的就滿眼都是鄙夷。


    她甚至還非常豪氣把他家的豬全部承包了,解決了他家當時的燃眉之急,他爹後來更是跟著小丫頭賺的盆滿缽滿。


    後來還會主動找他幫忙,那時他還不知道他負責的竟是那麽重要的宣紙!就見過一麵她就如此信任自己,讓他心裏怎麽沒有觸動?


    ……


    “張小子你願不願意?”


    “怎麽看著張小子不太樂意的樣子?”


    迴過神來張興哲微微羞赧,剛剛走神了,彎身賠禮道:“老夫人,夫人,張夫人,剛剛小子在想過年需要的物什,所以走神了小子知罪。”


    張若雪掩嘴遮笑道:“剛剛祖母問你,你願不願意娶妻?”


    張興哲看看一臉笑意的幾人,正色道:“小子家貧,恐怕沒有女子願意嫁給我,我先跟著阿悠攢幾年銀子再說!”


    眾人了然都默不吭聲。


    樂悠悠開口解圍道:“阿哲,快把佛經拿來!”


    他雙手遞過去。


    她開口說:“祖母這是妄空小師傅特意為您抄的佛經,用得檀香都是專供佛祖的呢,常常觀摩還會養神!”


    老太太接過來,厚厚一遝裏有各種各樣的佛經,字跡娟秀有力,可見是用心了。


    白瑩:“都說出家人喜靜,也不曾見過妄空師傅輕易出門,我們也不敢隨意叨擾。”


    沒曾想人家這麽貼心,抄了這麽多祈福的佛經。


    張夫人提議道:“不如我們明天登門道謝?”


    樂悠悠:“娘,張伯母,我已經道過謝了。另外妄空小師傅明日一早就要迴普山寺了。”


    張若雪驚訝道:“迴去?怎的要迴去了?”


    樂悠悠說道:“大嫂,咱們這些俗人過年吃的都是一桌子肉食,讓一個出家留在這,未免太不禮貌了。”


    而讓他們大過年的吃素也不太現實,不如讓他迴去自在,反正就半天路程不算太遠。


    ……


    西域王府。


    王府燒的熱烘烘的大殿內,一名女子,身著淡綠色的繁花宮裝,外麵披著一層金色薄紗,寬大的衣擺上鏽著紫色的花紋,三千青絲撩了些許簡單的挽了一下,其餘垂在頸邊,額前垂著一枚小小的紅色寶石,點綴的恰到好處。頭上插著鏤空飛鳳金步搖,隨著蓮步輕移,發出一陣叮咚的響聲,襯得別有一番風情。


    她在大殿裏赤裸嫩足跳著誘人的——媚舞


    而在王府大殿上的男人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處鑲繡金線祥雲,腰間朱紅色白玉腰帶,上麵掛白玉玲瓏腰佩,氣度逼人。


    下麵坐在一旁黑衣勁裝,黑紗蒙麵的女子,麵色露出輕蔑,冷眼旁觀殿中以色事人的女子。


    她看不起這種女人!


    一舞盡畢,男人從頭到尾沒有露出一絲別樣的情感,好似這種尤物見過千千萬萬,如今麵對女人已經勾不起他的興致。


    擺了擺手跳舞的女子退下。


    “說吧!什麽事?”


    冷酷的聲音讓黑衣女子心肝顫了顫。心頭突然生出懷疑,和猛虎謀皮她能全身而退嗎?


    她定了定神,把先前預備說的話咽下,站起來迴道:“途中偶遇,曾見到貴府貼出畫像尋找的人。”


    聽此,男人袖袍裏的手緊握了一下。


    “何處遇見?”


    黑衣女子似沒發現男人異狀,抬頭直視男人緩緩吐出:“虎泊嗬!”


    ……


    翌日清晨。


    嫣兒早早起來煮好了一些清粥。雙手在抹布上擦了一下,去叫妄空起床:“小和尚?小和尚?你起了沒有?”


    吱呀!


    開門之人,一雙秀眼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烏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英氣的鼻子,紅唇誘人。


    嫣兒羨慕道:“小和尚,你說你怎麽長得這麽好看?”


    妄空低念一聲佛號:“再好的皮囊也隻是一時的,嫣兒施主你太著相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她就喜歡看好看的人。


    “小和尚,早膳我已經準備好了,咱們快去吃吧。”


    吃完早點出發。


    看著女子一雙柔柔玉手,纖纖十指上髒兮兮的樣子:“有勞了!快去洗洗手吧!”


    此時對麵山上的高坡上,扮作尋常公子的白衣男人,他能感覺到附近有不少暗衛,隨即帶著手下的人在叢林中隱匿下去。


    院中石桌上兩碗清粥一碟小菜。


    嫣兒看著妄空手指優雅的,拿著勺子在碗中翻轉,隨後送進嘴裏,細嚼慢咽,然後咽下…


    由心感歎道:美人就是美人,一舉一動皆可入畫!


    吃完飯收拾了一下,帶著兩個包袱和兩匹馬就出門了。


    夏彧國的人是非常敬畏佛教的。聽說今日妄空離開,旁邊院子裏的人全部在樂家門口相送,就連一向怕冷的老夫人都出來了。


    妄空對眾人行禮:“阿彌陀佛,多謝諸位以來的關照。”


    樂老夫人也迴了一禮:“路程雖然不遠,途中也要注意安全。”


    樂悠悠問道:“可需要人相送?”


    樂家人知道了那三十暗衛的存在,樂悠悠告訴他們說是張興哲花錢雇的護衛,來保護眾人的。


    嫣兒說道:“不過半天,騎的快一點中午前就到了,不用來迴折騰人太麻煩了!”


    樂悠悠想想應該不會出什麽差錯,不過也囑咐了她幾句:“你可要記得這裏是什麽地方,凡事小心些,過完年我打算迴京城的,你要想隨行,就早點迴來!”


    嫣兒吐了吐舌頭:“我知道啦!”


    眾人一番告別半刻鍾後,妄空和嫣兒才啟程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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