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狀元是女子,武狀元是男子。沒辦法,男女力量上懸殊還是有差距,但並不代表女子中沒潛力的,盛淺予重點挑出幾名女子來,前期分別著重培養武力和朝堂之上臨場應對。


    有些女子想法不錯,對燕國政策有助的提議,盛淺予都會采納。


    ……


    建國之初,三年之久,燕國總算穩定下來。至於當初匈奴,早被安釗這個煞神大大小小不少戰役下來,打得退迴了匱乏的蠻荒之地,損失慘重,至少幾百年翻不出風浪了。


    三年時間,足夠盛淺予做很多實事了,譬如將前朝舊臣逐個換成新鮮血液,無論男女,都是先以科舉為基礎,入了她的眼,封高低不一的崗位。文采非凡的不一定是好文臣,幸好她作為伯樂善於發現他們的優點和特長,將他們調到相應的職位。


    同時,將匈奴留下的奸細逐一鏟除。


    這其中,她以為那位曾經的庶妹與會匈奴勾結,但她似乎高估她了。


    這位庶妹性子從了早早去世的姨娘,弱柳扶風,讓曾經接觸不多的原主誤以為她需靠著藥罐過日,所以每次凱旋歸來,原主皆會瞞著盛夫人給其帶不少好玩意兒。後來知曉庶妹身子骨也沒看似那般柔弱,原主也依然待她如初。


    原主戰死沙場的消息一放出,長安城唯有衛城策馬趕來,想要替原主收屍。


    原主也不曾指望庶妹親自趕來邊關,但派個人總可以吧?


    盛淺香並不缺銀子,原主這些年給予對方的金銀首飾不說上萬也有上千,隨意變賣一株釵足夠請人了吧?


    沒有。


    盛淺香什麽都沒做。


    原主對這位庶妹沒了愛也沒有恨,更沒了期盼。盛淺予之所以關著她這麽久,自然也不是為了從前那點恩怨,而是需要大理寺出手,徹查盛淺香的過往,看對方有沒有與匈奴勾結罷了。


    因匈奴擊退,前朝舊臣嘴難撬,再加上大理寺還沒下一個接任的,所以耽擱已久。


    事實證明……


    這位庶妹似乎除了作風不良,私下在匈奴單於和魏國皇朝皇子們床榻上流連忘返外,沒有別的心思。


    剛開始,大理寺的人都以為盛淺香是被迫的,直至查到前朝有位官宦之子愛上盛淺香,想竭盡所能帶她私奔,卻被她無意中放出破綻,最後那位官宦之家瘋的瘋散的散,其子放下執念,剃度為僧,四海為家,再也沒出現過……


    大家心頭有了衡量,才將查到的資料遞到盛淺予跟前,後者淡淡道:“既然如此,把她放了吧。”


    盛淺香看似柔弱無辜,但利用表象的孱弱,在原主那裏獲取不少好處。原主倒了,她又通過男子獲取不少好處,等的就是這未來的大好江山落入誰的掌心。不然盛淺香半推半就的對象不是匈奴或者前朝皇室。


    她千算萬算,唯獨沒想到中途殺出來一個程咬金,女子繼了帝位!


    還是她曾經的嫡姐!


    待被孑身一人外放之時,盛淺香恍然頓悟,嚷嚷著要見嫡姐一麵。


    她一個女子,身無分文,盛家倒塌,無處容身,能去哪兒?尤其是嫡姐是女帝,她卻是庶民,這叫長安城百姓怎麽看她?女帝說是無罪釋放,實則害她去死啊!


    她嚷嚷著:“我要見阿姐!阿姐從前待我最好了,每次打了勝仗迴來,都會戴我喜愛的朱釵迴來,她最喜我了!她不會這麽待我的!放開我!我要見阿姐!”


    大街小巷,不少百姓側目,那獄卒心生不耐,反懟:“吵什麽吵!人家活該對你好,不求你迴報啊?陛下是你爹, 還是你娘?當初陛下戰死沙場時,你可曾派人為她收屍過?連這你都做不到,還妄想陛下待你如初?做你m的春秋白日大夢呢!陛下將你放逐,就足夠代表陛下對你的態度了!你還想見陛下?陛下是你這種賤民能見的?”


    說著說著獄卒就想到大理寺泄露出的消息,對四周百姓嚷嚷:“大家快來看一看瞧一瞧啊!就是這賤民,身為庶女,被曾經的陛下庇護著長大,十幾年沒受過任何苦頭!但陛下落難時,她恬不知恥勾搭上前朝皇室,又流轉於匈奴單於床榻!如今還妄想陛下像曾經般庇護她!癡人說夢!”


    接著,盛淺香聽到四周百姓小聲議論。


    “她就是盛家曾經那位庶女啊?”


    “呃?你也知道她?”


    “這不巧了嘛,我一個親戚在x府做事,恰好聽到主家提及這人,與多個男子糾纏。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被人破了身子不說,還以為那些男子個個愛她……嘖,男人嘛,誰不是饞她身子?既然她願意獻,還不求名分,大家都默認了唄。你知道私下那些男子怎麽說她嗎?”


    “怎麽說?”


    “比青樓妓子浪蕩,夠騷唄。”


    盛淺香捂住耳畔,似乎就能防止這些汙言穢語入耳。


    他們這些外人知曉什麽!


    她是庶,從小到大隻有自己靠得住,隻能自己爭取利益。


    他們知道她這些年在主母下是怎麽小心翼翼過活的嗎?知道她這些年多艱難嗎?作為主母的親生女兒,照顧她、補償她不是應該嗎?


    盛淺予戰死沙場,對方親生爹娘都不管,她一個庶妹去摻和什麽?是在主母那裏還不夠惹眼嗎?


    她想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錯嗎?


    那些男子逼迫她,他們都有權有勢,她逃得了嗎?


    為什麽,都看不到她的難處呢?


    知道見盛淺予無望,盛淺香快速往城門的方向而奔。


    她要離開這裏,要徹徹底底離開這裏!從頭開始!


    出城門需要排查,獄卒準備的戶籍,她被那些流言蜚語衝擊得沒拿。等到城門口,才被人嗬斥得失魂落魄折了迴來。


    那些路人早已散開,隻餘下獄卒在原地等待。


    獄卒見她這副狼狽的模樣,更是往地上啐了口,嫌惡露於麵,“若不是陛下下了聖旨,我還真懶得管你!感恩陛下寬厚吧,還將你放逐了,否則按照曆代皇帝的想法,早將你這等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秘密處死了,還容得你如此放肆,嚷嚷著要見陛下?!


    這是你戶籍,拿著,別丟了。哦對了,如今你不姓盛,姓李,知曉不?皇家姓可不能讓你這等蕩婦玷汙了!”


    戶籍在地上滾落了圈,穩穩定格在李淺香腳邊。


    她木訥地撿起,吹了吹上麵的灰,扭身便走,再也沒迴過長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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