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寅沒留麵子,臉色很不好看,越過自己的身份禮數說了一句:“你可真是出爾反爾啊。沒想過會給殿下添麻煩嗎?”


    萬舒望見此情景,也頭疼,但他必須得盡快的考慮好後麵又會發生什麽事,活著就是這樣無法預料的意外有很多很多,自己要做的要麽是接受得坦然,要麽就是未雨綢繆做好一切應對意外的準備。


    他冷靜地說道:“你先起來吧。什麽事情給我說說。”


    “他是個膽小鬼。他滾迴他的一方之地躲起來了,根本沒來找我。”方垂瑛恨得牙癢癢又氣得無力反抗,但她唯獨沒有選擇嚎啕大哭。


    “你這孩子其實也可以選擇留下……”


    “留它?不能留它,我不會把自己的把柄落在別人的手中。哼,他不配有這個孩子。他那種人不配在這個世界上留種。”


    “現在選擇打掉,對你的身體損傷也很大。你把它生下來,我可以將它當作自己的孩子養大。”


    “晚了。五殿下忘了嗎?現在外麵的人已經知道了,垂瑛生不了孩子,即將在萬帝的旨意下與您和離。蒲親王府不會留下一個不能開枝散葉的主子,你是知道的。就算你想留下,萬帝也不許的。”


    是,誰也沒料想到事情會發生這樣的轉變。


    “幫幫我吧殿下。讓我解脫吧,沒有了它,我就和那個人沒有了任何牽連了。”


    肖寅不耐煩地看著方垂瑛,他覺得這人真是太麻煩了。萬帝賜婚什麽的也真的是太麻煩了。


    “晚上來找我吧,和上次一樣。如果被李嬤嬤發現我暗中和你的事情,就不好辦了。”


    方垂瑛會意,也很懂得時機分寸,當即偷偷從千卷院後門口溜了出去。


    然而這一切竟然還隻能算得上是方垂瑛事件的開端,真正可怕的是方垂瑛肚子的孩子,並不是個普通人。


    萬舒望此時同陳歸塵說起這些過去的長話,說到此處時,陳歸塵的興趣徹底來了。


    “它不是個普通的人?它是個非凡種?這我倒是在命盤上有推測出一些端倪。它是折磨方垂瑛的根源。”


    “那個孩子,我給方垂瑛至少用了十次藥,一直打不下來。眼看她肚子越來越大,事情敗露的危險性越高。於是最後一次加大了劑量,可算是把那孩子拿掉了。


    那孩子明明才五個月大,卻已經像個八月出生的嬰兒模樣了,它渾身是血在肖寅的手上抱著。肖寅說那個孩子還睜開眼睛了。


    我看那個孩子的時候,發現它身體裏麵似乎有兩股氣息在互相糾纏,一股灰色不算黑,一股渾白,卻不是純粹的白色,總之十分詭異。


    而且肖寅說那孩子好像會說話似的,盯著他看還張嘴但是沒有發出聲音。很是怪異。不過當時方垂瑛已經在這段時間被它折磨得失去理智了,她並沒有在意這個孩子的怪異,隻是慶幸終於自己解脫了把它從肚子裏拿了出來。


    她把孩子接過去就跌跌撞撞地迴朗清院去了。後麵發生了些什麽,我也不清楚細節,我和肖寅的心思都不在她身上,幫助她隻是屬於順手的事情。加上,她出了事,方臾和萬帝那邊還得花時間和心思去應對也很少迴王府。


    我們後麵再迴去的時候,蒲親王府裏已經在暗地裏傳揚方垂瑛瘋掉的事情。李嬤嬤猜測是因為上次我出手讓她患上不育不孕症的事情瘋掉的。但我和肖寅都知道事情肯定不是這樣的,我上門試圖去找過她,她確實是瘋了,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不過這件事不論是她瘋沒瘋、有孩子沒孩子,忠貞與否,任何細節都不能往外透露。於是外界隻知道方垂瑛不孕之事,她瘋掉了的事情一概不知。


    至於那個她口中的男人,至始至終沒有再出現過。她也不願意說,或許還是對他有一絲仁慈吧。


    這件事情一直到了樂至進了蒲親王府之後才有轉機。”


    “奧~小師妹作為白疏疏嫁進王府,那時候我想來湊熱鬧的。被梁癸那個老男人拉著去屍檢了,你看你們什麽時候能給我補一個?我也想看看你們的熱鬧。”


    “歸塵師兄,你別拿我尋開心了。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逗人玩。”


    是呀,活這麽久了,可不得自己找樂子,要都像梁癸似的才不過四十年就老氣橫秋的,多沒趣。


    陳歸塵晴朗的臉龐看著還是和十多年前一樣,一點沒變。可小師弟發現不了自己的容顏。


    “哈哈哈,”他大笑幾聲,“你難道真的不想和樂至再重新來一次嗎?”


    “她最想做的事情還沒有達成。她想做成的事情,也是我現在最想做成的事情。其餘的都是可有可無。說迴樂至迴來之後的事吧。”


    陳歸塵慫恿無望,小師弟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可以忽悠的小孩子了。


    “好吧。你們後麵又發生了什麽。我看方垂瑛的繪製圖上,到了瘋癲這一步之後,就沒剩什麽有用的內容了。她死的當晚也正在繪圖,被什麽人打斷了。”


    “樂至一次誤入了朗清院,方垂瑛給了她一塊兒奇特的玉牌。就是這塊兒。”萬舒望也是絕對信任陳歸塵的,把那玉牌毫不猶豫的拿給了他,“她說那個人就是這塊兒玉牌的主人。”


    “這玉牌啊,這是義家的玉牌。”


    “師兄你竟然也知道。害我們大費周章等了許久信息。”


    “這玉牌我見過。”


    “師兄也見過?”


    見過是見過,但是時間上就不好透露了,要是透露出去,小師弟一盤算就得知道自己是個老不死的了。害。他第一次見這個玉牌是在南鳶文家的文瑩身上,文瑩的唯一女兒就是現在的平妃。


    陳歸塵敷衍地迴了一句:“見過啊見過。我和文家人打交道的時候見過一次。當時我就見過這種材質、細節一致的玉牌。其上的字體乍一看是一個文。實際是個義字嘛。我也是打聽過的。不知道你了解得多少?”


    “我和樂至都一致覺得這塊兒玉牌的主人最有可能便是文以慶,而它如果真的是文以慶的,事情就十分嚴重了。北原國世家義家的人,現在在南鳶京都掌握著軍權,這事要是是真的那南鳶真就是水深火熱了。北原國虎視眈眈、不懷好意已經很多年了。”


    “這麽說來,方垂瑛畫上那個人就是文以慶了。”


    “還隻是猜想。”


    陳歸塵肯定地說道:“不用是猜想了。你猜的肯定對。”


    文瑩的玉牌死後不留給自己因為難產也要生下的兒子還會留給誰呢?


    “我們已經入了他們義家人的局太久了。”萬舒望陰沉著臉,“現在還為時不晚。想來這次南鳶行刺和造訪涼越白家遇險的事情都是他們的一環。等我們同涼越開戰之後,他們就可以趁虛而入,坐收漁翁之利。算盤打得很好。我們都沒想到樂至和白秫大將軍是舊相識,她們彼此之間很信任,這次也多虧了白秫將軍出麵表態,穩住了局勢。這一點也在他們意料之外。我們要趕緊迴京都複命。”


    “抓緊時間迴去是肯定的,不過你得做好心理準備,現在京都的人都等著你迴去,還不知道要有什麽風雲變幻。不過我算了一下,你和樂至都無性命之憂,這是我最關心的事。”


    “歸塵師兄……謝謝你。”


    兩人在原地收拾了一下,也準備安靜休息一會兒,等待常樂至他們迴來。迴來的時間和陳歸塵預計的差不多。


    陳歸塵在睜開眼的時間點正好看見帶著一個不認識的桀驁不羈打扮的男人一起走了過來。


    杏子抱著食物美滋滋地開始在地上擺攤。


    “可算找到五殿下了,夫人說要給您盛點食物,怕您餓了。您看看要挑點什麽吃。”


    萬舒望可看不見到底有些什麽食物,他為難地盯著不知在何處的地麵。見狀常樂至上前來敲了一下杏子的腦袋。


    “小丫頭,你就指著殿下把你不喜歡的拿走吃了,自己吃剩下喜歡的。”


    “被看穿了。”杏子耍賴皮地笑了笑,撒嬌。


    這頭常樂至拿起行囊裏的一塊兒酥皮蛋黃酥拿給了萬舒望,萬舒望盯著她的手骨看。


    “快吃呀。你在裏麵待這麽久了。”常樂至皺著個眉頭看他,這人怎麽迴事?不是最喜歡吃這些糕點的嗎?看來還是不夠餓,看不上這些冷掉的糕點。


    “真不吃。”常樂至說著就要收迴手,一股溫熱的氣息撲到了手背上,她迴頭一看。


    太近了,他湊得太近了。萬舒望的鼻尖觸碰到了手指一瞬間就彈開了,他咬了一口酥皮掉了一地,接著又小心的從她手中接過剩下的糕點。


    再看他的神色有幾分不自然,又咬了一口蛋黃酥,接著又一口吞下剩下的糕點,才說話:“飽了。”


    常樂至見他精明中帶著幾分傻氣,又拿了點果脯遞給他。“吃點這個,解膩。”


    萬舒望老實的像個被投喂的孩子又接過來往嘴裏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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