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成為能保護他的存在,不要待在淩霄閣被護得好好的。


    已經得到過這樣的待遇,已經有過親密無間的肌膚相貼,所以再也不可能放棄,再也不可能退卻。


    “……”


    感受到韓鄴手心的溫度,淩嶼洲這迴沒說不行,隻緩緩將他的手握住。


    可被握住的指頭不太安分,動了動,有想變換位置的嫌疑。


    淩嶼洲略微鬆開,身下人就趁機將手調成十指相扣的狀態。


    等韓鄴折騰完畢,淩嶼洲便再次將他的手壓在床鋪上。


    然而,韓鄴又在這時挪了挪深陷床單的膝蓋。


    淩嶼洲見狀直接問:“跪著不舒服了?”


    “……不是,”韓鄴帶著微喘迴他,“但你剛才說……”


    他指尖在淩嶼洲手背上磨蹭半晌,才完全做好心理建設:“我自己討的話,你讓我換個姿勢。


    “我要親你,這樣親不到你。”


    淩嶼洲歎了口氣。


    最後,韓鄴還是跪坐到他身上,一邊親一邊十指相扣,並且該得的吻一個不少。


    隻是唇分之後,淩嶼洲撥了下韓鄴垂在肩前的幾縷頭發,毫無征兆地開口:


    “你最近似乎有些躁動。”


    雖然主要表現在黏人,但他的確感受到韓鄴的不安。


    “如果有什麽煩心事,可以和我說。”他語氣溫和,說話淡然又幹脆。


    韓鄴一驚,原本還垂著眼和淩嶼洲唇瓣相貼,這時卻免不了抬頭和人對視。


    果然,淩嶼洲什麽都能看出來,這次當然也不會例外。


    “……”


    但他最先的反應是迴避。


    一來,自己這擔心著實有些幼稚,不僅幼稚,還顯得……


    自卑。


    二來,如果感受到的那種感覺的確為真,這樣一承認,豈不是提醒了淩嶼洲,或者導致表麵的和諧破裂總之不管是兩種中的哪一個,他都無法接受。


    沉默持續了兩個唿吸,在粘膩溫熱的肢體接觸間,對視之下,青年的薄唇開始顫抖。


    淩嶼洲看了韓鄴這麽久,見人並不想說,眼睛還隱隱有點發紅,便也沒有強求,反而抬手理了下韓鄴散亂的發冠。


    因為之前親得太頻繁的緣故,黑色束發冠變得歪歪斜斜,連帶著頭發也有些耷拉下來。


    瞧著沒精打采的,倒是像受委屈了。


    “不想說也沒關係。”


    韓鄴一瞬不轉地盯著淩嶼洲,同時從眼前人的唇中讀出話語。


    “別讓自己難受。”


    另一隻空閑的手緩緩攥緊,如同攥住自己心跳,想讓它再慢些、再穩些。


    但都是徒勞。


    在這個人麵前,所有的強行鎮定都會演化成如同熱浪的心潮。


    “要是出了什麽問題,到時候還是可以跟我說,知不知道?”


    淩嶼洲剛剛理完收迴手,韓鄴就又握了上來。


    這下,兩隻手就都是握在一起的了。


    “沒有不想說。”韓鄴啞著嗓子道。


    從淩嶼洲觸碰他頭發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注定會把一切告訴他。


    “……”


    淩嶼洲沒說話,卻給出一種類似於鼓勵的眼神,並且用了點力迴握韓鄴的手。


    這樣的力度顯示出一種在意。


    青年的焦慮終於不再隱藏,而是被引導著慢慢顯露,最後通過釋放逐漸消散。


    “感覺你對我太好了……就是,太過了的好,”韓鄴低聲道,“你是淩霄閣的祖師,為什麽單單對我這樣,而且……總覺得你把我當小輩看。”


    淩嶼洲原本神色淡然,專注聆聽,聽到最後一句卻實在忍俊不禁。


    “我可不會讓小輩這麽坐在我身上。”他捏了下韓鄴的手,語帶調笑。


    三千年前,淩嶼洲收的徒弟裏有兩個是孤兒,很小就被他撿迴宗門養著,都是年紀點點大性子又皮又野,倒是個個敬他敬得巴不得離他幾十尺遠。


    “……”


    韓鄴被淩嶼洲說得一愣,耳廓的紅立刻蔓延到臉上,人也抿唇不出聲了。


    ……坐身上。


    確實不止一次,甚至因為已經習慣,他幾乎都沒注意到這個。


    更甚至,如今他兩條腿還夾著淩嶼洲的腰。


    “今年多大?”淩嶼洲見他不語,繼續笑道,“摸你骨相,約莫是二十六七?”


    韓鄴的目光顫了一下,正如床邊桌案上微微抖動的燭光。


    偏移一瞬,便恢複迴來。


    他喉結上下動了動,終於又道:“過了年就二十七。”


    淩嶼洲的目光和話語似乎都有著奇異的作用,明明隻是簡簡單單問個年紀,卻給他一種比交/合時更盛的難為情。


    “也不小了。”淩嶼洲淡淡陳述。


    韓鄴:“……”


    完全抗不過這種場麵。


    他有點想動,甚至羞恥到快忘記自己之前問了什麽,但淩嶼洲話還沒說完。


    “那你又為什麽喜歡我?”他沒迴答韓鄴的話,反而拋出另一個問題。


    就像此生第一次見麵,韓鄴拋出言語,淩嶼洲卻不答,反而另起話題。


    韓鄴那時候意識到,氣得咬牙切齒又不敢發作,隻好默默跟在淩嶼洲身後走。


    如今已過去一段時間,按理說人會有長進,然而此時此刻,韓鄴卻沒感覺出來。


    他隻是安靜了一會,略微整理思緒,便道:“我當初說過了,‘你這麽好,為什麽不會’,現在也是這樣覺得。言行,心性,氣場,容貌,修為……什麽都是第一流,但這些仍然無法衡量你。


    “從前總覺得不會對誰有意,但現在知道了,我生來就是該喜歡你。”


    淩嶼洲靜靜聽完,神情既不顯得詫異,也不顯得無動於衷。


    他說:“我亦是如此。”


    韓鄴唿吸一滯。


    “你這樣想我,我很高興,但你也應當覺得自己值得。


    “這樣,我會更高興。”


    感受到加重力量的手指,淩嶼洲明白韓鄴的緊張。


    卻也是激動。


    他笑了笑,繼續道:“嗯……快二十七了,不到二十七的煉虛期修士,說出去誰會信?”


    淩嶼洲看著韓鄴有些呆愣的表情,很想抬手再捏一把他的臉頰。


    但手仍在握著,最終便還是作罷了。


    “少年英才,意氣風發,個子高長得俊,師承渡劫期修士,化神期大比奪魁,萬千弟子敬仰,未來必成刀聖,年輕一代的領頭人……這些也都不足以形容你。”


    淩嶼洲看著韓鄴臉越來越紅,說到這的時候,人已經往自己這邊伏低了身子。


    二人麵龐湊近。


    “如果沒缺那十年靈力,更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麽樣子。”淩嶼洲看著他,麵不改色微微笑著。


    “……”


    韓鄴垂眼,心中澎湃無法抑製。


    是高興,是羞恥,是難耐。


    “所以,明明這麽厲害,這麽耀眼,我怎麽不會”


    帶著笑意的話語被截斷。


    韓鄴又吻了上來。


    第111章 東洋


    西境的氣候到底算溫和,雖說日子上入了冬,前不久還下了雪,銀杏樹上卻仍有不少燦金小扇。


    當然,除了樹上,被朔風吹落的,也在廊中殿前鋪成一片。


    在走之前,淩嶼洲的確恢複到了渡劫期。


    這次去東洋的人裏,除去兩大宗門的一些弟子,還有剛破境不久的幻音和扶湘,另外由於前世也曾達到渡劫期,又有雙修效果作為增益,韓鄴在修為上也追得很快,這時是大乘初期。


    室內。


    “可以了。”淩嶼洲鬆手。


    韓鄴睜開雙眼,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眉心的位置,卻沒感覺出什麽特殊的地方。


    “我畫的是陣,除卻陣成那刻,平常是沒有感覺的。”淩嶼洲提醒道。


    即使準備出發去東洋,他的穿著仍然和往日一樣,山尖初雪般的衣裳被朱紅發帶點綴,整個人也被襯得鮮活明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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