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位德嬪娘娘的手段,李思琦太了解。


    有這個待遇,她一點都不意外。


    想要她乖乖站著受罪是不可能的。


    她直接坐了下來。


    等就等唄。


    看誰熬得過誰。


    她還可以跟小壺子交流打發時間。


    約兩刻鍾後。


    內殿的德嬪知道她一副悠哉悠哉地坐著等候。


    本來心情不好的她,有些惱火起來。


    “本宮就看她能熬到什麽時候。”


    德嬪心中大怒,冷聲吩咐,“誰也不用管她。”


    “娘娘!”


    身為心腹之人,孫竹息很清楚自家主子的打算。


    不得不勸告她,“側福晉做錯事,也是自家的孩子。


    娘娘,四爺還需要她照顧。


    王府也需要她來打理。


    不能讓王府這樣一直亂下去。


    王府後院一點點小事情都傳遍京城。


    到時候皇上知道後,又要不高興了。”


    “你說得對。”


    德嬪深深吸了一口氣,“本宮何必跟她計較。


    為了老四,本宮就是吃點虧又怎麽樣。”


    “就是,誰不知道娘娘您仁慈。”


    孫竹息說著主子愛聽的話,“四爺想要什麽,娘娘再為難也會成全。


    娘娘就是太看重孩子。


    情願自己受委屈。”


    “唉。”


    德嬪站了起來,幽幽地歎了一聲,“也隻有你才知道本宮的心意。


    沒想到就是皇上也誤會本宮。”


    “娘娘,皇上總有一天會理解您的苦衷。”


    “希望吧!”


    主仆兩人邊說著話,邊從內殿走出來。


    “德嬪娘娘到!”


    隨著一聲喊叫。


    李思琦還是起身相迎,行禮道:“給德嬪娘娘請安。


    娘娘吉祥。”


    “吉祥?”


    聽到德嬪娘娘的稱唿。


    她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本宮倒是希望能夠吉祥。”


    “……”


    李思琦暗暗翻了個白眼。


    “聽說你這些天都養病了?”


    德嬪掃她一眼。


    發現她的身子骨好像是清瘦了不少。


    不過仍然沒放在心上,“既然病好了,身子骨就慢慢調養吧。”


    “德嬪娘娘說得對。”


    李思琦自然看得出對方不喜歡‘德嬪娘娘’這個尊稱。


    對方越不喜歡,她就越要叫。


    主打把人給氣死不償命。


    “你……”


    德嬪差點心肌梗塞,臉色開始發青了。


    努力壓下怒火,聲音卻冷了下來,“宜修,老四府上亂成這樣。


    你是不是放手太久了?


    難道你想讓全京城的人,繼續看老四後院的笑話。”


    “德嬪娘娘,哪有什麽笑話?”


    李思琦故意露出疑惑之色,“府上不是好好的嗎?


    福晉好好養胎,四爺好好養傷。


    臣妾好好養病。


    一切都好好的,怎麽就亂起來了?”


    “宜修,你說的是什麽鬼話。”


    德嬪再也壓不住心中的怒火,“本宮就不相信,你不知道京城裏的風言風語。”


    “德嬪娘娘,您是說哪件事?”


    李思琦仍然是一臉無辜,“弘暉差點死去,還是苗格格流產。


    這些好像是事實啊。


    又不是臣妾讓人傳出去。


    現在並不是臣妾管理府上的庶務。


    這些與臣妾沒什麽關係。”


    “放肆!”


    德嬪氣得老臉通紅,憤怒地指著李思琦,“宜修,你瘋了是不是。


    什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都忘記了嗎?”


    “臣妾知道。”


    李思琦麵對她指責,淡然地點了點頭,“不過現在臣妾已經不在乎了。


    兒子都差點死掉的人。


    還有什麽在乎呢。


    沒有跟人同歸於盡,已經是臣妾最大的忍讓了。


    德嬪娘娘,您也是經過喪子之人。


    難道您願意去原諒那些兇手嗎?”


    “你,你……”


    德嬪猛然地站起來。


    怒火攻心的她身子搖搖欲墜,怒斥,“放肆,你放肆。”


    “是的,臣妾放肆了。”


    李思琦直接承認,仍然用淡然的眼神望著她,“德嬪娘娘,臣妾以為您會感同身受。


    知道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是怎麽都無法抹去。


    如今臣妾隻想著守著孩子過日子不行嗎?”


    “側福晉之位,你不想要了?”


    德嬪氣得口不擇言,“你信不信,本宮立刻讓你失去側福晉之位。”


    “德嬪娘娘您高興就好。”


    李思琦不為所動,“如果皇上覺得臣妾不配側福晉之位。


    臣妾無話可說。


    隻求弘暉能夠平平安發長大就好。”


    “滾,你給本宮立刻滾出去。”


    “是,妾臣告退!”


    李思琦行禮之後,直接轉身就離開。


    看著她毫不猶豫離開。


    德嬪氣得渾身哆嗦起來,怒罵:“她,她怎麽敢如此放肆。”


    “娘娘,別生氣了。”


    孫竹息覺得心累。


    自家主子總是這樣自以為是。


    也不想想,誰的兒子差點死掉會沒有任何怨恨。


    想當初六阿哥去世的時候……


    ……


    禦書房。


    康熙知道老四家的側福晉進宮。


    自然明白德嬪為什麽要找人進來。


    他特意派著人關注著永和宮的動靜。


    果然沒讓他失望。


    聽到一場好戲。


    “老四的這位側福晉,比他的正妻正常多了。”


    “……”


    梁九功聽到主子的評點,忍不住抹了一把虛汗。


    “不過她是老四的人,確實是難逃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下場。”


    康熙忍不住又道:“何況她的兒子活下來了。


    又是庶長子。


    她不爭才是怪事。”


    “……”


    梁九功無法迴應。


    隻能繼續閉上嘴巴,默默當個影子。


    “聽說弘暉這個孩子,每天都在陪著老四?”


    這個問題,終於正常了。


    梁九功趕緊迴應,“是的,萬歲爺。


    弘暉阿哥每天都會去陪伴四爺。


    背三字經,百家姓,這些書上的內容給四爺聽呢。”


    “是個聰慧的孩子。”


    康熙臉上流露出滿意之色,“老四的側福晉,雖然心中有些怨恨難平。


    卻沒有教壞兒子走錯路。


    她還是懂得一些分寸。


    大人之間的恩怨不能延續到下一代。


    這一點她做得不錯。”


    “……”


    梁九功又沉默了下來。


    康熙也沒再說話。


    梁九功以為這個話題結束了。


    又聽到主子的聲音,“烏拉那拉氏,確實是動了胎氣?”


    “是的。”


    梁九功想起自己聽到消息,“聽說四福晉自從懷上孩子之後。


    好像沒過上幾天安靜的日子。


    四爺府上的大夫差不多是長駐正院。


    正是這樣,才會發出這些意外的事情。”


    “意外?”


    康熙滿臉譏諷的笑容,“隻不過是故意弄出來的意外罷了。


    自己是個傻子,就把所有人當成傻子了。”


    “……”


    染九功又沉默下來。


    “老四有沒有讓太醫去替烏拉那拉氏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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