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四當然是大吹特吹,“書上寫了,草灰肥地,像家裏燒的柴火灰都可以倒地裏去。”


    這東西大家夥不用他說,每年都會混著糞水施肥,但家裏有的東西和另外費功夫燒出來的灰肯定是不一樣的。


    要是費那麽多功夫白做功,豈不是虧的慌,畢竟閑著沒事去幫鎮上搬糧也有幾十文一天。


    大家夥坐在一塊吹半天牛,才被各自婆娘催著扛鋤頭下地。


    林大郎沒走,他帶著趙老四去看自家的後山,山上年紀大的樹已經砍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一些碎石小樹。


    “我準備買下這塊山,種一片樺樹。”


    趙老四往上跑了幾步,發現裏麵還是有不少大樹的,就是想開出來得費不少時間,“你身上的錢湊手嗎?”


    “我問了楊叔,這一大塊山也就四五十兩,買些幾百棵樹種,三四十兩就夠了,還得請些人開山,不然到處都是雜草野苗,樹都長不起來。”


    林二嬸手上的錢捏的緊,真要全拿出來,一百五十多兩是有的,得知兒子要種這麽多樹,她雖然有點心疼錢,但也沒阻止這事,山上的樹要是長大了,留到後麵就是子孫家業。


    林大郎把所有的事都考慮到了,一座四五十畝的山光種幾百棵樹肯定種不滿,“我想在山腳的位置養豬,我娘的豬養的好,就是照料的比較精細。豬肉的味道好,價錢也可以賣高一點,我算了算,一頭差不多能掙一多銀子。“他跑到趙老四身邊,“就在這裏圍一塊地,建幾個房子,我和我弟輪流守著,抱幾隻狗崽,不怕偷豬賊。”


    賣炭也就是掙一個冬天的錢,其他時候閑著不如找點事做,林二嬸養豬養出經驗來了,到處走的豬,比關在豬圈裏的豬要好吃。


    豬圈打掃的勤快,肉就香一點。


    野草野菜和麥麩一起煮,加點番薯,養的豬肥。


    這口糧都快比的人吃的了,要不是林二嬸想著味道好,也不會這麽舍得。


    林大郎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麽膽子這麽大,畢竟一隻小豬崽要五百文,加上吃喝,要是賠了也是一筆不少的錢。


    但他潛意識就是覺得還是得試一下,畢竟錢不會自己生出來,想要掙錢,就得做別人不敢做的事,趙三趙四當年不就是這樣的嗎?


    想到什麽做什麽,如今早早的就發家立業。


    他沒有兩人聰明,但從小一起長大,耳濡目染之下也懂得不少道理,做任何事都是有掙有賠,就算是踏踏實實種地,遇上年景不好也沒有收成啊。


    趙老四讚同他這個想法,“二嫂那豬養的確實好吃,至少市麵上沒有這麽好的肉賣。”


    他摸著下巴,“你準備養多少,要是養的多,得先照顧我姐夫啊。”


    養這麽多豬肯定就不是過年才賣了,高小山如今子承父業,等十月底一成婚就會自立門戶,到時肯定要從農戶手裏買豬。


    “我的豬都還沒養呢,你就惦記上了。”


    趙老四喊他坐下,指著山上的地形道:“從這邊圍到我家後院,我娘在家也能幫你們看著點。”


    他大手一揮,就是兩畝地,林大郎咋舌,“這麽大的地,到時豬都抓不住。”


    “你養上個三四十頭不就行了嗎?”


    ”你真會說,感情不是你幹活,你不知道苦是吧,養這麽多累死我娘啊!”


    趙老四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你就算請個人幫忙一年也花不了多少錢啊”


    “養豬我請人幹嘛?”


    “豬草不要人去割?你花十文錢跟村裏人買一擔,他們樂意的很。”


    林大郎覺得有理,“還是你腦子聰明啊!”


    趙老四露出一排大白牙,“是你腦子不行。”


    林大郎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腳,“滾蛋。”


    這迴沒有拖拉,趙老四當天就找到了老楊頭,說明意圖。


    “咱們村的富戶不少啊!”老楊頭感慨出聲,“個個藏的跟老狐狸一樣。”


    村裏有幾個有錢人很正常,但上通村除了趙老四,其他人看著都很窮,沒想到都是裹著黃泥的金蛋,真人不露像啊。


    老楊頭也閑著沒事,帶著兩人把山頭大概劃分了一下,這才找個時間去縣裏交錢過戶。


    辦事的也是熟人,趙大和的好兄弟,買了一壺好酒和兩斤醬肉,章蓋的很快,四十三畝的山頭,四十兩就買了下來,還送了一些樹種,說是朝廷鼓勵人多種樹,畢竟長遠來看,要是一味砍伐,後輩子孫就沒得樹用了。


    梓木、榆木居多,黃楊木和鬆木也有幾十棵。


    趙老四笑問道:“咱們這邊有沒有桑樹種?”


    “桑樹多,但蠶種少。”


    一般種桑就是為了養蠶,衙役又想了想,“南方那邊養蠶的農戶多,你家要是有錢可以去買幾個下人來用,別說是種桑養蠶,會織布的也有不少。”


    他會知道這些事,自然是縣裏的大人物前段時間忙著從南邊買仆從,都是一船一船拉過來的,衙門也掙了一大筆錢,空置的荒山賣出不少。


    趙老四心裏也有買下人的想法,畢竟朝廷在這方麵沒有規定,不然商戶家的下人哪裏來的,就是價錢應該不便宜。


    他人都在衙門了,自然得找鄭捕頭和趙大和聚聚,幾人坐在食肆裏麵喝酒談古。


    “有手藝的下人貴,種桑養蠶的好手至少二十兩銀子一個,織布的婦人比這還要貴一點。”鄭鋪頭彎曲一隻腳斜坐著,單手撐在地麵,“你想種桑養蠶?這東西掙的多,賠的也多。”


    “有這個想法,”趙老四仗著從小到大沒吃過虧,大言不慚道:“總不能一直賠吧?”


    鄭捕頭眯著眼嗤笑一聲,“也就你運氣好天不怕地不怕,幹這行的不知道賠了多少。”


    畢竟養蠶又不像養娃娃,隻要給吃喝就能活,那蟲子精貴的很,曬也不行,冷也不行,就算是再厲害的桑戶,有時也得做賠本買賣。


    “你要想買得趕快,安陽五月有個壩口決堤,衝毀了不少民田屋宅,如今怕是有不少人買兒賣女,你要是去晚了,基本都是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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