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白無奈地看著這個在他身上作怪的小娘子,她也真是放心,柳下惠可不是那麽好當的。


    沈魚麵帶微笑,心內一片愴然,從年後開始,她便發現了自己身體一日一日開始虛弱,有時連提一桶水也費勁,她也找了大夫看過病,大夫說她一切正常身子比尋常人還要好一些呢。


    敏銳的她感覺身體的異樣非常理能解釋,終於想起去問係統。係統很是坦然,和她說了原因。


    【因為時間快到了,這個世界的沈魚需要自然而然的死去,你的身體會越來越虛弱,而這裏的人,隻會當這是一種治不好的病症】


    沈魚:時間越近,症狀就越嚴重是嗎?


    【理論上來說是的,但日常行動是沒問題的,就如一個活人,慢慢抽去她的生氣。你完成任務,便會順勢死去,若沒有完成,則會慢慢好起來】


    聽上去真是個好辦法,沈魚之前還有想過她會怎樣「死去」,她猜測是意外,係統給的方式是絕症。絕症也好,至少可以給身邊的人一些緩衝的時間,也可以讓她交代好身後事。這麽想來,係統還真是有些貼心呢。


    三月初八,她其實已經忘記了自己來時的日子,這個日子是看倒計時推出來的。一晃已經快在這裏待了兩年,還剩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滿意值也從原來的零,變成了現在的八十八萬。


    如果她現在還是孑然一身,無牽無掛,她大抵會很開心,開心終於要迴家了。


    「餓不餓?」


    沈魚的思緒被他柔聲詢問打斷。


    沈魚看著他道,「是你餓了吧。」她耳朵尖,江硯白肚子響的聲音雖然不是很大,但她還是聽見了。


    江硯白點頭,「確是我餓了。」


    沈魚想翻身下榻,「廚房裏還有些元宵,我去給你下一碗。」


    江硯白把她按在原地,「你別動,我去吧。」


    沈魚笑著揚起臉,不可置信道,「阿硯要親自下廚?」


    江硯白摸摸鼻子,「其餘不會,煮個元宵還是會的。」


    沈魚目光略帶懷疑,帶了點看他笑話的心態,「好,你去。」告訴他元宵放在哪裏,大約煮上多少時辰,又說了爐上火未滅,隻需添兩根柴便好了。


    江硯白答應的好好的,隻是一去兩刻鍾還未迴來,沈魚便有些坐不住了。


    來到廚房一看,差點被濃煙淹沒,「咳,咳……阿硯,你還在裏麵嗎?」


    沈魚一手捂住鼻子一手驅趕著煙霧,她睜著眼睛辨別人影,眼淚幾乎都要落下,忽從旁伸出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腰,須臾之間到了門外。


    沈魚穩了穩心神,看著衣冠還算整齊的江硯白,「你這是燒我廚房來了?」


    江硯白低著頭,像個犯了錯誤的孩子,「這……你方才隻教了我生火,並未說如何滅火,煮好了元宵,我便想將火滅了,但不得其法,隻好澆了一盆冷水上去。俄然間濃煙滾滾,不知何故?」


    沒燒過火的大少爺真真的不能進廚房,沈魚忽然覺得有些好笑,「還知道用水滅火,不錯。」


    「小魚兒又在挖苦人了。」江硯白自覺丟了好大的臉,煮個元宵多簡單的事,怎麽換了他便搞出了這麽大的陣仗。


    沈魚放肆地笑,沒辦法,難得見他吃癟,今日的反應比當日吃了泡椒鍋還要好笑。


    幸好沈記沒有其餘的人,在她麵前丟臉也不是第一迴 了,江硯白很快調整好了心態。


    等她笑夠了,濃煙也散盡了。


    「你煮的元宵呢?」


    「還在鍋裏。」


    兩人進入廚房,沈魚掀開鍋蓋,隻見一堆破了皮的元宵糊成了一鍋,沈魚包了幾種有黃米皮的,摻了綠豆的糯米皮的,糯米皮原味的和甜菜根染色的粉皮的,眼下黃的,白的,綠的,粉的全部混在一起,看起來不僅奇奇怪怪還沒有食慾。


    沈魚絲毫不意外,煮元宵看似簡單,但煮多久也是有講究的,煮過會破皮漲大,煮不好會太硬。


    「阿硯,還吃嗎?」


    「還能吃?」江硯白表示懷疑。


    「當然可以。」沈魚肯定道,隻是這味道嘛……就不好說了,「不能浪費糧食。」


    江硯白幹笑,向她作揖,「小魚兒,饒了我罷!」


    沈魚還是沒忍心讓他吃那鍋五顏六色的糊糊,倒到後院的潲水桶裏,沈記的剩飯剩菜會有專人來收拿去餵豬。


    江硯白沒有將全部的元宵霍霍完,沈魚燒水又給他煮了一鍋。


    折騰了這麽久,她本不餓也餓了,給自己也煮了一碗。


    元宵有甜有鹹,甜鹹相宜,吃到胃裏是極熨帖的。


    沈魚吃完了東西,覺得手腳也暖了些,身體的累贅感似乎也沒有那麽重了。


    江硯白吃的比她快,正蹲在炭盆邊小心翼翼地往手爐裏加著炭,夾起每一塊炭時都要左右瞧一瞧,半紅不紅的最好,既暖和有能燒得時間長一些。


    小魚兒怕冷,手爐暖和的時間也能長一些,她便能舒服些。


    他添好炭,仔細地套上外層的錦緞套,塞到她的懷裏。熱意源源不斷地傳到掌心時,她的眼中幾乎要落下淚來。


    沈魚放下手爐,環抱住了他的腰,「這個大的更暖和。」


    江硯白失笑,大掌包裹住她的纖細手指,「小魚兒說我是什麽就是什麽,當你一輩子的暖手爐。」


    沈魚埋首在他的肩膀上,鼻頭微酸,已然紅了眼眶,「阿硯,我有些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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